陈秀娥别的都顾不了了,只害怕自己的事情被人家拆穿。
大儿媳妇儿察觉到不对,问道:“妈,你不让我要钱,总得说出个缘由吧?
前面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我还出主意帮你解决呀。”
陈秀娥不是个蠢的,见周围没有人哆哆嗦嗦的撑着大儿媳妇儿的手:
“我和你交代句实话,老二不是我的儿子,是我早些年跟人家换的!”
大儿媳妇儿眼珠子都瞪大了:“啥?”
那还是刚解放没多久的时候,陈秀娥已是孕晚期,但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所以在医院里帮忙生孩子的时候,还因为这个省了不少钱。
当时有一个部队的大领导的妻子,和她是同月份生产,都是同样年纪的女人,她是个挺着大肚子伺候人的,那女人却是被伺候的,她心中自然觉得不平衡。
但人各有命,人家命好,嫁了个领导,她的命不好,嫁了个窝囊废。又有什么办法呢?
可任谁也没想到的是两人生产的时间差前差后,只隔了一天。
那女人的丈夫是个将军,日后必定是前途无量的,可自己的孩子呢?
陈秀娥看着都处于婴儿时期模样大差不差的两个孩子。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声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将两个孩子对调互换了。
大儿媳听到这句话后,只觉得人都傻了,怪不得老二那么优秀,母亲也不喜欢他原来不是自己的种啊。
“咱们在门口看到的那位首长,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他虽然老了,模样变了些许,但还是和重山相的厉害。”
陈秀娥闭上眼睛只觉得绝望:“这要是让人家知道了,那可怎么办呀?说不准我是要吃枪子的。而且我儿子的好日子肯定也到头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手止不住的哆嗦着:“我都这把年纪了,死了也就死了,可我儿子要是被人家从家里赶出来了……”
正这样想着却见大儿媳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妈你可真糊涂啊,这孩子抱错了且不说对方知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和你有什么关系,那也是医院的错处!”
陈秀娥惊讶的看着大儿媳。
“谁有证据是你换了这孩子的,苏重山好好的被你养大了,现在还做到了团长,这就证明是你养育有方。”
大儿媳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您家那儿子在他们那儿当亲生儿子养着都这么多年了,怎么着也处不出来感情了。想必将来也是前途无量。
若是对方不知道,咱们就当这事儿没有过,若是对方知道了,咱们可是多了一门高门望亲。”
早就知道这老太婆是个色厉内荏的,却没想到这种地步,这事有什么好慌的。
“你只管听我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别漏了怯。”
“可是老二现在自己也知道了呀我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他与我说话的时候看我的时候我都怕的要死。”
想着刚刚苏重山看她的眼光,陈秀娥只觉得一阵胆寒。
“就是说破了天也拿不出证据,证明是你把他和另一个孩子对调的!既然如此,你又怕什么?倘若他表现的不够,孝顺嫌贫爱富,说不准对方只会更嫌恶他呢!”
大儿媳的脸上带着美滋滋的笑意,全然不觉得自己出的馊主意有什么不对的:
“现在是老大生了病,需要他这个做弟弟的帮忙,就是说破了天去,他也该出这笔钱,怎么着自家的亲哥哥都不帮留着那钱只管他的媳妇儿?
多畜生啊,叫外人知道了,只怕是要戳着他的脊梁骨,指着他的鼻子骂呢,妈要我说你就是胆子太小了,行了咱们接着去要也不必管他说些什么,倘若闹得厉害了就搞到部队里去!”
当儿媳妇说这话时,带着一股子恨意:“若真的把他毁了,也不过是拿不到钱而已,又威胁不到咱们那个弟弟,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她想的长久,日后等这两个老不死的一蹬腿,自己拿着这么个秘密去威胁的男人想必也是能要出来钱的,当然最初还是打些亲情牌的好。
陈秀娥没那么多的脑子,听了她的话只觉得颇有些道理,悬着的心便也放了下来。
“这样想来,确实是我发了蠢,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医院里报错又不是我的过错。”
陈秀娥一字一句的说着,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甚至高声说道:
“计算起来我才是受害者呢,我还应该叫医院赔我钱,否则的话这孩子如何能报错?”
提到钱她便精神百倍,就是自家的大儿媳也觉得这婆婆脸皮厚如城墙,但没关系,脸皮厚一点就厚一点,反正拿到的钱都是她和她儿子的!
却说苏重山告别了他那不知所谓的老娘之后,就回了部队的小院。
这里的灯光亮着,远远的就能瞧见沈薇忙碌的身影。
“把人送走了?”见苏重山回来,沈薇抬头对他说道。
苏重山点头给自己倒了杯水:“就是来要钱的,唉,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妈。”
提起上辈子他的眉头古怪的挑动了一下,随后走上前去把沈薇搂在怀里:
“大概是好人有好报吧,要不我怎么能有你这么好的媳妇儿和这么懂事的闺女呢?”
梨梨就站在不远处看到爸爸妈妈抱在一起,连忙用小手遮住了。眼睛,又将手指微微放开些偷眼瞧着:
“爸爸是想要夸妈妈,顺便夸一夸梨梨吧?”
梨梨嘟着小嘴儿:“真是要生气了呢。”
沈薇推开了苏重山,把姑娘抱进怀里:
“什么呀梨梨才是最应该夸赞的小朋友呢,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都最喜欢梨梨了。”
她的命运的转折点便是,梨梨帮着她给大伯哥的一棍子。
那奔走出逃的夜晚改变了她被欺压的一生。
不止沈薇这样想,苏重山也是这样想的,如果他们娘俩没有来,如果自己又一次进行手术,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像上一辈子那样,那么他们一家三口,也不过是再一次做了别人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