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采了满满一篮子野果,准备下山。
刚走到山脚的小路上,迎面走来一个穿着65式草绿色军装的年轻小伙子。他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端正,眼神锐利,透着一股军人特有的干练和沉稳。
他看到江山和江与月,脚步顿了一下。
“大青哥?你回来探亲啦?”江山热情地打招呼,显然认识对方。
“嗯,我娘最近身体不好,我正好任务结束有假期就回来看看。”被称作“大青哥”的年轻军人点了点头,目光在江山脸上停留了一下,随即自然地扫过旁边的江与月,只是礼貌性地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迈开步子,继续朝村里走去。
江山看着他的背影,随口对江与月介绍:“那是村尾刘婶子家的儿子,刘卫青,在南方当兵,听说表现可好了,现在已经是营长了呢!”
当兵,营长,前途光明。
江与月脑子里瞬间闪过这几个关键词,再联想到那个眼神复杂的女知青,以及自家这个在县城学开车、前途同样不错的大侄子江山。
要素齐全,就差……
江与月猛地转头看向江山:“山子,大队长家是不是也有跟你年龄差不多大的儿子或者女儿啊?”
江山被她问得一愣,随即点头:“对啊!姑你咋知道的?大队长家二儿子跟我同岁,叫赵志强。还有个闺女叫赵小芳,比我小两岁,在公社中学念书呢。”
齐活了!女主、男主、男配、女配……谨慎吃瓜,重点保护我方大侄子。
“啧啧啧……”江与月忍不住摇着头,发出一连串意味不明的啧啧声。
“姑?你咋了?咋还摇头呢?”江山被她弄得一头雾水。
“没什么。”江与月摆摆手,收敛了表情,“走走走,带我去我爷爷的老房子看看。”
土砖垒砌的老屋孤零零地坐落在前进大队最西头,半堵围墙塌成了土堆,半人高的杂草张牙舞爪,淹没了通往里屋的石板路。
屋顶大半塌陷,几根腐朽的椽子狰狞地伸展着,只有角落里一间偏房还勉强撑着屋顶。
“姑,小心点脚下,”江山走在前面,手里捡了根粗树枝,一边拨开茂密得几乎缠脚的杂草,一边提醒,“这草里,指不定藏着长虫。”
江与月应了一声,目光扫过残破的屋子。
这破屋子里,一定藏着什么,不然那重生女知青不会一下乡就跑到这里来。
爷爷留下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凭什么便宜了旁人?
木门上依然坚挺地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门锁,门锁有被拉拽的痕迹,蹭下一块铁锈,显然有人无功而返了。
既然赶上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与月在院子里随手捡了块棱角分明的青石,掂了掂分量,猛地砸下去。
“哐当!”一声脆响,门锁应声断开,溅起一片铁锈碎屑。一股浓重的、混合着尘土、霉烂木头和某种小动物排泄物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江与月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侧过头去。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光线照射到屋内。
屋里空荡荡的,靠墙一张瘸腿的破桌子,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和鸟粪。墙角堆着几件看不清原貌的破烂农具,旁边是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上面的稻草垫子早已朽烂发黑,露出底下同样漆黑的床板。地面是坑洼不平的泥地,几缕枯草从缝隙里顽强地钻出来。
整个房子一目了然。但江与月不信,她太清楚“年代文”里那些藏在犄角旮旯里的机缘了。
“山子?山子!”屋外远远传来一个男人粗劣的喊声。
江山应了一声:“姑,有人叫我呢,我出去一下……”
“没事,你去吧。”江与月摆摆手,语气随意,“我再瞅瞅,好歹是我爷爷的老房子。”
“那您小心些,这老房子的墙壁不太稳当。”江山又叮嘱一句,才转身快步跑开,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杂草丛外。
屋里彻底静下来,只有墙角窸窸窣窣、不知是老鼠还是虫子在爬行的微响。
江与月直接拿出金属探测仪,最终找到木板床靠墙那一侧的角落的墙根处。
那里的颜色似乎比别处略深一点,土质也显得格外疏松,几缕细小的稻草散落在周围。
她蹲下身,用木棍小心地戳了戳墙土。噗嗤一下,一小块土坷垃掉了进去,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
成了!
江与月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撞出胸腔。虽说空间里已经有很多钱和宝贝了,但是找到意料之外的宝藏还是让人兴奋的。
她立刻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工兵铲扩大洞口,工兵铲触到一个硬物,随后她的动作更快了些,几下扒开土,一个沾满陈年泥垢的长方形木头匣子被她掏了出来。
拂去表面的浮土,木匣的纹理在昏暗光线下隐约可见,没有繁复雕花,只有岁月沉淀的厚重感。
她屏住呼吸,掀开盖子。
几根黄澄澄、棱角分明的“小黄鱼”,安静地躺在匣子底部。旁边是几件小巧的金饰:一枚素圈戒指,一对小巧的丁香耳钉,还有一根粗粗的金链子。最下面,是一个红布包,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玉镯子,那玉色温润,在昏暗中流转着一层柔和内敛的光泽。
这多半是爷爷当年分家时分到的东西,不方便带去部队就留在了老房子里。
她飞快地将木匣里的东西一股脑收进空间,然后迅速用脚拨拉泥土,将那个老鼠洞恢复成原状,又踢了些浮土和枯草碎屑掩盖。
几乎在她刚把木板床恢复原位,拍掉手上泥土的下一秒,江山的脚步声就由远及近。
“姑!”江山推开虚掩的门,探头进来,“我们回去了吧,这破地方有啥看头?中午了,咱赶紧回吧,爷该等急了。”
“嗯,是没啥好看的了。”江与月面色如常地点点头,“走吧。”
她跟在江山身后走出老屋,离开前又把那把锈蚀的锁头挂了回去。
“这还有必要挂回去吗?”江山疑惑道。
“你不懂。”
江家这几天的饭菜相对来说算是很丰盛,不过江与月猜江家应该还是有些底蕴的,毕竟作为老三的爷爷都分到了一匣子金条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