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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成被抛弃的资本家大小姐(新书求关注!)

作者:王尔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1968年,夏天。


    透骨的湿冷从地面往身体里钻。


    江与月猛地吸了口气,鼻子里灌进一股浓重的、混合着陈年土腥和劣质烟草的浑浊气味。


    她下意识的“哕”了一下,随后眼睛艰难地咧开一条缝。


    眼前只有一堵砖墙,灰色水泥墙皮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里面褐色的砖块。


    墙角堆着几件看不清原色的杂物,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罐旁边倒着一个竹壳暖水瓶,瓶胆已碎,水流从墙角一直流到她身下。


    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在自家公寓的大床上吗?这里又是哪里?


    江与月刚想动一动,突然间头痛欲裂,身体像散了架般虚弱无力。


    耳朵里嗡嗡的耳鸣声很快被屋内尖锐的说话声盖过,每一个字都像锥子扎在她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我说厚根,把她嫁给刘副主任有啥不好?人家可是红委会副主任,手指缝里漏点都够咱家吃香喝辣,她一个孤女,有人要就不错了。”


    “翠花,你小点声。话是这么说,可那老刘都五十多了,死了三个老婆,名声不好听啊。还是让她顶替秀丽下乡,既能占一个下乡的名额,又能拿一笔安置费。她身子骨弱,去了北大荒熬不过俩月,到时候,她爷爷留下的东西……”


    “娘!就让她替我去北大荒。那地方冻死个人,我才不去活受罪。”


    “嘿嘿,爹娘,我说,要不干脆让她嫁给我吧?连彩礼钱都省了。”


    厚根?王翠花?刘副主任?北大荒?这些名字和关键词,瞬间打开了江与月记忆的闸门。


    原主本是江市江家的大小姐,家里有几家工厂,五零年代开始公私合营后依然能拿5%的分红,虽说风光不再,但家里依旧吃喝不愁。


    哪曾想政策越发严厉,越来越多的资本家被清算,江父眼看情况不对,拍板决定全家前往香江度过这个难关,等风头过去再回来。


    一家人只随身携带着少量的金条和提前办理的香江银行存折偷偷坐船离开。


    从江市去香江要在南边的穗城换乘,原主却在抵达穗城码头时突然莫名其妙高烧不退。


    十岁的江与月蜷缩在码头的长椅上,小脸烧得通红,意识模模糊糊中听到父亲和管家的声音。


    “老爷,大小姐烧得烫手,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船不等人!那边风声紧,晚一步就是万劫不复。这节骨眼上发高烧?呵,真会挑时候。”那声“呵”,短促而轻蔑。


    “老爷,真不把大小姐送到医院?”


    “大小姐?现在命比名头要紧。带着她?死路上了怎么办?要是传染开了怎么办?”


    这时,一个柔媚的女声插了进来:“哎哟,老爷说的是啊。万一路上有个好歹,咱们薇薇和宝儿可都还笑,经不起折腾啊。”


    “亚丽说得对,我江万盛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就把她留在这里,是死是活,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原主在冰冷的绝望中彻底晕死过去,等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是原主高烧濒死时,路过此地的江爷爷将她送去了医院。


    等原主病好后他也没离开,反而带着原主在穗城定居下来。


    接下来的几年,两人相依为命,过了一段平静安宁的日子。


    可惜,江爷爷在战场上太拼,在原主十三岁时旧疾来的突然。


    临终前,他甚至没有时间多做安排,便只能将原主托付给邻居胡厚根一家帮忙照看。


    胡家表面照看,实则把她当牛马使唤,要不是街道办的梅姨时不时来看望她,就是学校都不会让她继续读下去。


    可怜的原主顶着资本家大小姐的出身是受尽了苦处,最后还在胡家人的逼迫下,答应顶替胡秀丽下乡。


    由于身体孱弱,知青办将她就近安置。就算如此,原主下了乡不到两个月还是凄惨离世。


    而她随身携带的江爷爷“遗物”,被同为知青的萧琳“无意”发现并藏匿,成为她发家致富的垫脚石。


    江与月紧闭双眼一动不动,脑海里却是震惊和荒谬感交织。


    这剧情,不正是她睡前看的那本名为《重生知青掉下河,军官老公使劲宠》年代文里炮灰垫脚石的剧情吗?


    为了给重生女主送钱送物,逮着原主一个人虐。江与月严重怀疑,那莫名其妙的高烧不退都是人为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叫亚丽的女人,她父亲的小老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首先要搞清楚现状。


    这个时间点是胡家人正在商议如何利用原主达到利益最大化,她是被胡秀丽一把推到墙上晕过去的。


    可不知为何现在醒过来的却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她和原主只是同名同姓,她为什么会穿越过来?江与月一点头绪也没有。


    她只能压下翻腾的情绪,放缓呼吸,装作依旧昏迷不醒的样子。身体却紧绷着感知外界动静,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现状和可利用的信息。


    不知说到了什么,王翠花手指着江与月的方向嚷嚷:“瞅瞅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躺地上装死给谁看?一个克父克母的孤女,白养她这些年,沾一身晦气!”她狠狠啐了一口,仿佛要把晦气吐掉。


    胡秀丽摆了摆粗糙的手指:“啧,娘!现在可不兴说克父克母这样的话啊。”


    “我说——”胡胜利眼中精光闪烁。


    胡秀丽一巴掌拍在胡胜利肩膀上:“哥,你先别说。就这一个病秧子,要钱没有,要人没有,你稀罕她什么?”她嗤笑一声,声音充满恶意,“万一她半道儿死了,你可就成鳏夫了。”


    胡厚根的烟袋锅在桌角重重一敲,发出沉闷的响声:“先紧着下乡的路子走,她要是识相,走了大家干净。要是不识相……”


    四人交换着心照不宣的得意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达成了这桩以牺牲一个孤女换取利益的肮脏交易。


    “砰”地一声,破旧的椅子被粗暴踢开,脚步声靠近,带着浓重的不耐烦。


    “臭丫头,装什么死!给老娘起来!”一个尖锐的女声在头顶响起,接着江与月感觉到头皮一痛,王翠花用力揪住了她的头发往上拽!


    头皮传来的剧痛让江与月几乎破功,但她死死咬住下唇,她现在还没想到破局的办法,没有武力值就是任人揉搓的橡皮泥。


    王翠花见她没反应,骂骂咧咧地松开头发,转而粗暴地抓住她的胳膊拖动。


    粗糙的地面摩擦着单薄的衣服和皮肤,火辣辣的疼。


    江与月强忍着,心里默念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王翠花将她拖到一个昏暗的房间,扔到一堆相对厚实的稻草上,随后“哐当”一声摔门出去,还从外面落了锁。


    确认锁门声落下,脚步声远去,江与月才缓缓睁开眼。


    她迅速检查身体,除了虚弱、饥饿和被拖拽摩擦出的几处瘀伤擦伤,头上还有一个肿包。


    靠在冰冷的土墙上,极度的干渴和饥饿感袭来,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中升起一个念头:“要是有口水喝,有口吃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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