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秋祈祷，能不要被发现。
可是下午程父回来，就直接大发雷霆。
三个女人也是无比支持老爷，帮腔一并指责，都又气又急，说外面拍花子的，骗小孩拐卖的，卖到很远很远地方，上哪里去找。
一想到那情形，个个止不住后怕，刘氏更是哭的打嗝。
瞧这情形，程砚艺直接晕倒在地，被慌乱的抬着走，尤氏紧跟。
程芸芝也要被罚，砚秋说大哥和他背着出去的，跟芸芝没关系。
祠堂内，头顶着厚厚书本，两手攥拳高举，又又又跪在祠堂，当着祖宗牌位，闻着厚重的檀香味道的空气。
这次程父比前两次加起来还生气，直接让管家在内守着，不准饭食、吃的送进来。
宽袖甩着，大门一关，祠堂内暗的像乌云阴天。
砚秋呼出口气，程父骂了多久，他就挺直腰背，肩膀高举多久。
此刻人一走，肩膀酸疼的感觉立时传来。
管家围着转悠，“三少爷，胳膊再高点。”
砚秋本弯了一点点，再次向上举着。
没几秒无聊的喊，“大哥。”
程砚礼嗯声，满脑子回想着父亲的话语。
“砚礼，你是长子，怎么也能跟他们同流，也一起做出此等事，辜负为父对你的期望·····”
越想越失落，但被三弟出声吸引注意力。
微微转头就见到三弟正跟管家狡辩，说父亲让受罚，没让不说话。
程砚礼，“三弟，都到这时候了，你怎么还如此乐观。”
砚秋顾忌着头顶的书本，眼睛往上看看，嘴上说道：“哎呀，大哥，咱反正出去了啊，这不就是赚了，若是没被发现，那就是双赚，咋都不亏。”
还能这样？程砚礼想到此，觉的三弟好傻。
但心情一下子从下往上升，头也抬了起来。
三弟都如此，他比其大，更不能输。
管家站面前监管，就见到三少爷和大少爷聊起天来。
他大概年龄大了，跟不上年纪了。
明明这受罚呢，胳膊都举的打哆嗦，嘴唇都发白，一点也没想的后悔等话。
反而见的说起了出去的乐趣，说起店铺门口的幡子，说那老板做的吃食那么不好吃还那么多人去吃的疑惑，还有没碰上卖糖葫芦的可惜。
程砚礼：“不是买上糖人了吗，吃的没化的快。”
砚秋大声，“就是呀，没吃几口就化到了手上，回来家我搓手好半天，下次天冷去买，不能阳光地吃。”
管家背过身咳嗽，“老奴方才什么也没听见的，可是两位少爷哎，别想着跑出去了，不安全。”
砚秋笑出声，“管家爷爷，我又没说今年的冬天，往后总有机会的啊。”
管家愣住，继续看着两位少爷。
砚秋一会后觉的嘴干，嘴干也没闭嘴。
可忽然看到从高窗的那点阴影晃动着，小心一点点转着脑袋，看到了有个竹竿在那晃动。
他眼睛一亮，可平静的转回来。
管家从门口开门看看没人，返身回来，明明有敲门声，耳朵背了？
走到两位少爷跟前，就见三少爷喊肚子疼，尿急。
管家把书本拿下，让快去解决，回来还得接着跪。
砚秋轻轻揉揉手腕，转动下肩膀，“知道，管家爷爷，父亲的命令，您也没法子。”
他揉揉膝盖，转弯睁大眼，捂上嘴巴。
二哥晕过去了，这现在坐这，抱着一个包袱。
程砚艺讨好的笑，拉着走到墙角，解开包袱。
砚秋眼都直了，拔开水葫芦，框框往嘴巴里灌，流到下巴处袖子擦擦，拿起米糕、月饼就塞。
噎住就喝水往下吞，觉的活过来了。
再走进祠堂，就见管家已离门口两步，再跪下都觉的轻松好多。
程砚礼看到三弟眼神，心里疑惑，对管家也说出去下。
等再进来，眼神躲闪下看地面。
等管家出去时，砚秋直接把胳膊放下，书本拿下来偷懒。
程砚礼没好意思放下，但被三弟拿下来一点没拒绝。
其埋怨，“二弟真胆小，竟然是假装晕的，装的真像，明明出去时候最积极，每每父亲要骂要罚之时，总第一个使心思。”
砚秋笑着，“大哥，二哥胆小这咱都知道的，而且他也出力了，就是不想被罚，看在给咱们带吃带喝的份上，别说他了。”
两人正说着话，管家和尤氏开门而来。
还没等再把书本放上，被尤氏拉起来，“秋哥，快跟我来。”
程砚礼看着出去，从管家口里得知，刘姨娘哭晕了过去，大夫一把脉，是喜脉。
其叹口气，大人总更显喜欢幼子，秋哥本就只有姨娘疼爱，这也竟要有个弟弟妹妹，跟自己一样可怜。
砚秋到了后院，进了屋，程父和主母也在。
林氏和尤氏出声，这秋哥来了，妹妹可别哭了，伤身子。
刘姨娘脸色虚白，泪珠不断，但看到秋哥，露出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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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秋伸出手又收回，忙乱的掏出身上的手绢为其擦拭脸颊。
程父脸喜意，故意哼一声，“看在你姨娘的份上，这次责罚便罢。”
林氏赶紧开口，“老爷，礼哥那也罢了吧。”
程父黑脸，“他是哥哥，不仅不拦着还加入，不罚不长记性。”
砚秋转头，“父亲，大哥也是不放心我们，刚才大哥都打喷嚏了。”
程父一听，担心风寒松了口。
林氏忧变笑，婆子进来，盘子里是红枣、干桂圆和核桃。
等人都离开，砚秋喊着娘亲。
刘氏言语轻柔：“别担心，其实早些日子就没什么精神，今个就巧了。”
砚秋嗯一声点头，“娘亲，您没事就好。”
话语带着哭腔，被娘的手摸着脸，他自己往上靠。
被问想是弟弟还是妹妹，砚秋笑，“只要您平安，宝宝健康，我都喜欢。”
刘氏牵住孩子的手，揉揉脑袋瓜。
母子俩如此场面，婆子和丫鬟默默看着露出笑。
或许初期就是疲累也无什么胃口，还闻着腥就皱眉不舒服。
砚秋看着一桌子两样饭菜，可自己这边的味道好似还能传过去。
现在这时节，茄子是主力，不放肉不好吃。
姨娘的饭是莲子八宝粥，清甜味道，菜是藕片和芹菜，都清淡。
砚秋看直接说道以后来说会话，去前院吃。
刘姨娘干呕一声摇头，“本就下午才能跟你说会话。”
砚秋却没纠结，说让小花给提放前院去，不耽误过来，他吃饭快。
婆子也从旁边劝，小少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喜欢油水，这法子很好。
刘氏犹豫的点点头，“也不知怎的，鼻子灵好些。”
灶房那边做着，她这都能闻出做的什么。
砚秋哇一声，说出的话让刘氏轻笑。
看着孩子走，被小翠搀扶着屋门口看不见影才转身坐下。
婆子劝，“大少爷也是下午问安后回前院吃呢，姨娘你无需担心。”
刘氏，“我是觉的秋哥这孩子怎么比女娃还贴心，刚才走又是让我注意这又是让我注意那，还说水仙花之类的也不要闻，有毒，本来还想着怎么让这孩子别多想。”
婆子点头，“是呀，听说大少爷之前都吃味，主母还伤心一阵。”
说完这话，夸姨娘有福气。
刘氏笑着点点头，是呀，这孩子越大越懂事，跟报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