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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作者:Restless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余锏不语,只是侧了下身子。


    他的胳膊上有一道血痕。


    陆昭当即倒出一粒,先问闻晧,“老闻,我的给他吃。”


    闻晧先一愣,本想说不给他吃,没想到陆昭是把自己的份让给余锏了。这下倒好,话到嘴边硬生生转了一个弯:“……给他一颗,没什么。”


    其实他压根不乐意。但陆昭是个好人。


    “不必。”


    余锏反而开口拒绝了。


    这下闻晧更不高兴了,嚷道:“对啊,老陆,他的伤这么浅,再晚一点都自己好了,你吃就行,你多吃几颗。”


    说着拿过瓶子,咕咚咚倒出几粒,往陆昭手里塞。


    陆昭吃了六颗,伤处很快愈合了。但留下了肉芽痕迹,伤处有明显的分界线。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暗道一声“奇怪”。


    闻晧注意到,“老陆,怎么了,你的脖子也受伤了?”


    “嗯,我被困在棺材里的时候,鬼的指甲明明刺进去了,出来之后却消失了。”


    说着,陆昭摸了摸自己脑后。


    他的发尾还粘黏着干涸后的血。


    闻晧仔细观察,“没事啊,我看你好得很,只有肩膀这处伤。老陆,刚才太冒险了,你就不怕那个规则没用?”


    陆昭:“那你推开棺材拿镜子碎片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万一不在里面呢?”


    两人相视,不禁露出微笑。


    余锏却板着脸。


    他向来不苟言笑,经此一事,闻晧知道他挺讲义气,不然也不会当机立断上马救陆昭。棺材脸就棺材脸吧,不可以貌取人。


    只有陆昭觉察到这微妙的差别。


    “余锏,我欠你三次。”陆昭不忘提醒自己。


    “三次?”余锏的语调听着阴阳怪气的。


    闻晧好奇,“什么三次?”


    陆昭看了眼余锏,“人情。要不是余锏,我们或许会交代在这里。刚才也是他提醒了我,我才敢大胆冒险。”


    余锏的脸色变了变。


    陆昭感觉像自己吃错东西时肠胃不适的样子。


    “余老兄救了我,这是我们一起欠的。余老兄,你的‘家学’可太厉害了,我刚刚看到你手里有很多条红线伸了出来——”闻晧比划,“一蹦老高了,我就跳不上去。你这么厉害,血魔到底偷了你家什么东西?”


    他问到点子上了。


    余锏没回答,而是看向陆昭,“你的手。”


    陆昭不解,“手?”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握着沧海镜碎片的手。


    闻晧惊讶:“老陆,你的手臂!”


    陆昭的手腕处,赫然出现了一条红线。


    仿佛埋藏在他的肌肤底下,寄生着。


    闻晧拉过他的胳膊,用力地搓了搓。


    皮肤搓红了都没搓掉。


    这时余锏拂开了他的手臂。


    四两拨千斤般将陆昭的手腕握进了自己掌心。


    “沧海镜上有毒。”


    此言一出,闻晧赶紧拉开自己的袖子,“不对啊,我怎么没有?”


    陆昭已经想明白了,“因为我的血沾到了沧海镜,对吗?”


    余锏垂着眼帘,缓慢点了下头。


    他的大拇指指腹摩挲着陆昭手腕间交错的纹路。


    闻晧:“余老兄,你知道是什么毒吗?”


    “不知道。”


    余锏飞快放开了陆昭。


    闻晧急得要死,陆昭反而很冷静。


    他被鬼捉走时是这样,鬼暴走时他也还是这样。


    “余锏,你比我们俩都了解沧海镜,你知道怎么解吗?”


    “醍醐天的圣器,也许拼上就好了。”


    余锏抬眸,掩去眼睛深处的兴味,“也许。”


    闻晧抚掌,“说得有道理,老陆,反正你肯定要找到沧海镜回家的,先给它拼上再说。不过既然是毒的话……我们时间是不是不多?”


    余锏指着陆昭手臂,“等它长成一朵花,你就会死。”


    “花?”陆昭举起手臂,仿佛要透过阳光看清它在肌肤下野蛮生长的样子,“它会长成一朵花?”


    闻晧觉得他怎么一点也不怕呢,反而还有点隐隐期待,“本来想着回家去搬救兵,现在时间更紧了,不可耽搁。老陆,赶紧的,血魔的事先放一放,找到沧海镜才要紧!”


    “我觉得给阿夭沧海镜的就是血魔,只要找到沧海镜,就能找到血魔。”陆昭说完补充道,“直觉。”


    闻晧双手抱胸,用力点头,“我相信你的直觉。”


    闻晧将整个赵家搜了一遍。


    这里一个活人都没有。


    这么大动静,也没有人来查看,足见城中确实没多少活人。


    闻晧风风火火地跑来跑去,恨不得把地板掀了,将血魔从地下撬出来。


    陆昭在原地休息,余锏说到处看看,同样没收获。


    天色渐暗下来。


    遍寻无果,三人又回到休息点。


    陆昭的伤势已愈,但因失血有些昏昏欲睡。


    闻晧做了一顿不怎么好吃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的饭菜,又让他吃了两颗药,催他早早休息。


    陆昭房前,闻晧把门阖上。从袖子里摸出小蓝瓶,往手心里倒了倒,什么也没出来。


    他被鬼挠伤的时候就吞了三颗,刚刚又当糖丸似的给陆昭喂。


    眼下用完了。


    闻晧心大,没当回事,吃完了再回家拿。


    这时,他感觉到一股视线。


    余锏站在楼梯上,看着他。


    闻晧想起自己拖着受伤的手臂时,他从自己身旁掠了过去,如一尾轻燕。抬手之间将新郎官从马上踹了下去,调转马首,绕了一圈将他提上,一路策马,转眼间就来到赵府门前。


    不像普通人。


    家学,家学,到底是哪家的学?


    “他怎么样了?”


    余锏破天荒地关心起人来了。


    不过,闻晧觉得陆昭这样顶好的人,就算是大魔头也会关心他的,“没事,余老兄,你说等老陆手臂上的红线变成花,他就会死,真的假的?”


    “我从不撒谎。”


    说到“撒谎”这两个字,余锏话里藏着隐隐不屑。


    闻晧却觉得人怎么会没有撒谎的时候,总有不得已之时。饶是像他这般潇洒快活的人,也会骗老爹自己在学堂上拿了满分。


    余锏往上走。


    他似乎就是来问问陆昭情况的,达到目的就上去了。


    闻晧忽然想到昨晚敲门的“老爹”,“余老兄,今晚丧魂还会来抓人吗?”


    如果沧海镜碎片真是血魔留在赵家的,现在被他们拿走了,他应该来寻才是。丧魂的目的就不会是单纯敲门抓人那么简单了。


    余锏停下脚步,手指轻敲了两下扶手。


    “会。”


    只留下一个字。


    闻晧想了想,决定留在陆昭房间。


    万一陆昭大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声音出来查看,不就中招了?


    是夜。


    闻晧坐在烛火旁打瞌睡。


    陆昭睡得很沉,一直没醒过。


    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觉得有些口渴了,想起厨房在外面,便想去倒杯水喝。


    手刚碰到门栓,忽然听到一道悠远缥缈的声音。


    “臭小子,还不赶紧出来?”


    “离家出走就算了,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不想回家啦!”


    跟昨晚一样,外面响起了老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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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晧知道是假的,架不住对方模仿得实在太像了。


    仿佛是条泥鳅钻进了人心里。


    他不动,反而往后退了两步。


    “闻小皮!快出来,跟我回家!”


    “你这臭小子,是想气死我啊!阿照泉下有知,可得被你气活过来!”


    这话说得,闻晧忍不住反驳:“要真能把娘气活过来就好了!”


    那声音忽然消失了。


    丧魂的声音响起,阴测测的,“是你,害了天魔的小子。原来躲在这里。”


    糟了!


    闻晧捂住自己的嘴。


    “嘣”!门被撞得砰砰响。


    闻晧左顾右盼,立刻将桌子推了过去,抵着门。


    不知丧魂看上去一副风都能吹走的孱弱模样,是如何连门带墙撞得砰砰响的。每一下都锤在闻晧心上。


    他忍不住看了眼陆昭。他一定累坏了,这动静都没能吵醒。


    要真因为多嘴害了老陆,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蓦地,外面的动静停了。


    闻晧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不敢出去看,只能抵着桌子,一直到天亮。期间若是犯困,他就给掐一下自己大腿。


    天蒙蒙时,腿上多了好几处淤青。


    天光从窗纸透了进来。


    闻晧垂着头,睡着了。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闻晧跳了起来,牵动腿上的伤,“哎哟……”


    他揉着大腿,发现陆昭已经醒了,“老陆!太好了,天亮了。”


    “嗯,你怎么……”


    陆昭一下子就明白了,“昨晚外面又出现声音了?”


    “对,就是丧魂,他在给血魔抓人,血魔一定还活着。”闻晧懊恼,“老陆,都怪我,他用我老爹的声音说话,我忍不住回了一句,被他认出是我,险些害了你。”


    陆昭:“不是什么大事。天亮了,我们出去看看。”


    闻晧搬开桌子,推开门。


    院里静悄悄的,天光遍撒。


    与昨天满城雾霾比起来,有拨云见日之感。


    “没事了?”闻晧环顾四周,“丧魂走了?”


    陆昭抬起头,看向楼梯上的人,“余锏。”


    他换了一身衣服,还是黑色。


    “你昨晚听到了什么声音?”陆昭问。


    余锏还是同一个回答,“没有。”


    闻晧觉得奇怪,“不对啊,你也是血奴,还是他们口中的极品血奴,丧魂不可能不引诱你。”


    余锏看陆昭,“你听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听见,因为我在梦里。”陆昭从怀里拿出用布包住的沧海镜碎片,“我梦到我手里拿着另一块沧海镜碎片。”


    闻晧怔了怔,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另一块?”


    “嗯。”


    陆昭之所以能分辨出来,是因为梦里手中的碎片形状不一样。


    “我看到‘自己’把沧海镜碎片藏了起来,然后走出门,一个女孩子跑过来跟我说‘郎君回来了’。一个男人朝我走过来,我转身逃跑,但还是被他抓住了。他很生气,把我推进房间里,一边打一边骂,说我对他不忠,说整个榆城都知道我给他戴了绿帽。”


    “榆城。”余锏点出重点。


    “真不知道给我干哪儿来了。”又是一个闻晧没听过的地名,“余老兄,你知道?”


    余锏摇头。


    陆昭:“我们可以去问问王福。”


    他回屋拿放了自己现代衣服的包袱。昨天鬼硬给他塞进嫁衣里,他的运动鞋不知道哪里去了。幸好这户人家还有一些衣服没来得及带走,陆昭找到一双还算趁脚的布鞋,换上了。


    三人来到王家,却发现门虚掩着。


    里面传来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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