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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 26 章

作者:红却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方东这一晚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


    梦里他似乎变成了方老三,一只手拿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是发着幽幽蓝光的珠粉,另一只却满手是血,他低头看,发现自己胸口处破了个大洞,一只手在胸口里搅动着,捧出一颗怦怦跳动着的心脏,能看见有蓝色的光从心房里透出来。


    方老三的手颤颤巍巍的,但不是惊恐,而是兴奋,方东听见自己仰天长笑,大喊着:“成了!成了!”


    他转头往四周看,自己似乎在道观里,三清祖师在中间正坐,巍峨高大,四周漂浮着黄色的经幡,红烛火光摇曳,照着一地跪拜的信徒。


    男男女女的信徒跪在三清祖师像前,一动不动背对着他,他往前走了几步,脚下有踩水的声音,低头看,是一地的血。


    血漫上他的脚尖,染红布鞋,但他像是习以为常了,继续往前走。


    他走到三清祖师的面前,转身,看见跪拜的人脸上带着微笑,像是牵线木偶一样,对着他三拜九叩,拜着拜着这些人突然开始七窍流血,方东往下看,看见他们的胸口处也空洞洞的,红色的心脏在里面跳动,耳边有“砰砰,砰砰”的心跳声。


    拜着拜着,这些信徒心脏外面迅速的结了一层茧,茧不断变得圆润、有光亮,他上前随手摘了下来,眼前的人迅速枯萎收缩,像一截老树干,而他手里多了一颗发光的珠子。


    方东被惊醒。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往窗外看,天还没亮,外面下雨了,雷声滚滚,方东不知道自己是被梦还是雷声惊醒的,但这梦太诡异了,他醒来后还心有余悸。


    尤其是梦里最后那幕,他上前,像摘果子一样摘下了一颗心脏。


    方东觉得,他是被爷爷的故事魇着了。


    昨天晚上,方宗业的故事没讲完,但即使方东很想知道方老三在人心中种鲛珠的结果,也没再缠着爷爷继续说。


    方宗业似乎很累,讲到最后靠在椅背上快睡着了,只说了句有时间再继续给他讲。


    最后还加了句:“爷爷给你讲这些是为了让你知道,咱们方家一路走到今天不容易,你要挑起担子,别让方家没落咯!”


    方东连连应声,心里对方老三种鲛珠的结果好奇的抓心挠肝的,但见爷爷累了也不好继续打扰,于是想着在回度假村前一定要找个时间把方老三的结局问出来!


    但一回来就做了这么个梦,搞得他心里毛毛的,万一自家先祖当时真的是搞出了什么人命邪术,那他这做小辈的良心也安生不了啊。


    不过转念一想,虽然是自家先祖,但一代代传下来这故事的真实性早已无从考察,方东觉得是爷爷年纪大了,因此喜欢讲一些老故事,老人都是喜欢回忆从前的。


    他深吸口气,觉得自己太敏感了,不过就是个很久以前的老故事了嘛!


    但思维这么一活跃起来,他也睡不着了,索性躺在床上玩手机,恰巧看见南梦昨天晚上给他的留言。


    南梦要搬到水屋去住,看这话里的意思是遇见危险了?


    方东一个激灵起来,给钟鸣拨了个电话,没想到对面立刻就接了,听声音似乎正在早点摊上吃早饭呢,边接电话还边朝着旁边大喊:“彪哥,我那份不要葱啊!”


    看来大彪也在。


    钟鸣懒洋洋地叫了句“方老弟”,方东被他们那边的情况搞得有点懵,清了清嗓子问了句:“你们这是一宿没回去?”


    对面打了个哈欠,随后有气无力地答道:“是啊,南女侠那边的族人不是被抓了吗?我们去处理了。”


    方东越听越懵,钟鸣这才发现他不知道这些事,于是把前因后果给他讲了一遍,最后犹豫了半天小声和他说:“方老弟,按理说你家的事我不该过问的,但昨夜里牢房死的那人好像是你们家集团的啊,叫什么叶济仁的,你爷爷没和你说吗?”


    方东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回道:“没有,我一会儿去问问爷爷。”


    他想了想,似乎在晚宴上有见过这么个人,但具体职位记不清了,昨天他也是第一次见集团里的各个部门负责人,有些嘴上说着小时候抱过他,但他离家太久,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车祸,这些儿时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


    不过听钟鸣的意思,人是在离岛后被绑架的,那就是刑事案件了,既然是集团的人,那他也有义务帮着调查。


    而且他记得爷爷之前就和他说过,集团里有人曾遭遇绑架,这么说的话,这已经是第二起了,甚至还因此出了命案。


    方东皱起眉,问道:“这伙人是什么人知道吗?南梦呢?受伤了没?”


    “南女侠没事,这伙人我们也不知道来历,剩下抓住的几个都是附近的乞讨者,警察正在盘问。为首的人跑了,还不确定身份呢!”


    讲到这儿,钟鸣吞了口唾沫来劲了:“方老弟,你是不知道啊!我当时被这帮犯罪团伙抓到地道里去了,这帮人一直审问我还要打我,但我临危不惧,苦苦和他们周旋了半宿,最后还成功将巴瑶人营救了出来!”


    “还有南女侠,那叫一个英姿飒爽!单挑绑架犯,那绑架犯一看也是个亡命徒,额头上有个好大的刀疤,那长度,都快到眼睛上了!”


    方东闻言愣了一下,问道:“那这个亡命徒手背上是不是还有个蜘蛛网一样的纹身?”


    钟鸣想了想,惊呼道:“对对!好像是诶!方老弟,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啊?”


    方东把之前在餐馆遇见这帮人的事说了一遍,钟鸣心有余悸道:“那这么说,这帮人早就埋伏在这附近了啊……”


    方东也觉得挺后怕的,没想到当时擦肩而过的竟然是个杀人犯。


    也幸亏他当时听话,眼睛没乱瞟。


    挂了电话,他心绪烦乱,索性洗漱完去楼下等着吃早饭。


    到了楼下,厨房里安安静静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虽然现在才五点多,但方宗业平时起得也早,按理说此时厨房应该开始准备早餐了。


    不过他也不太饿,于是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坐在餐厅里慢悠悠喝着。


    外面雨势减小,方东喝完咖啡也醒神了不少,他推开门,清新冷冽的雨后空气钻入肺腑,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


    雨幕连绵中,他突然想起来,岛上是有家祠的,或许方老三的生平能在家祠里找到啊!


    想到这,方东撑起伞往家祠的方向走,想去找找有关方老三的生平事迹,正好这一来一回时间刚好,等他回来的时候爷爷应该也起来了。


    家祠在半山腰的地方,要一路沿着盘山道往下走,方东刚走没几步,迎面看见王颋站在路边。


    王颋撑着伞,面对着他,雨伞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看不见神情。


    自打前一天看见王颋和二叔的奇怪举动后,方东就没再见过他,他还记得王颋对他隐瞒了这件事。


    方东径直经过他身边,没停留,余光能看见王颋跟了上来,随后他的伞柄被握住。


    “小方总,我来吧。”


    方东没阻拦,也没说话,继续插着兜往前走,他倒想看看王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走到家祠门口的时候,方东见大门紧闭,于是推了推门,发现门是锁着的。


    王颋说:“小方总,应该是昨天来的客人多,老方董怕有人会冲撞先人,于是把门锁上了。”


    方东撇了撇嘴,哦了声,随后心里又莫名生起股火,谁让他多嘴了,这是他家,他还能不知道嘛!


    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倒是话挺多!


    他一把将伞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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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恶狠狠地瞪了王颋一眼,快步往回走。


    走到一半,又心有不甘,回头见王颋还愣在原地,方东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问道:“昨天你和我二叔在亭子里干吗呢?”


    王颋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马上就又恢复成那副恭恭敬敬的模样,一板一眼地答道:“没什么事,只是正巧碰见二爷,和二爷聊了几句。”


    方东从鼻孔里哧哧冷笑两声,这人,到现在还不跟他说实话,他明明都看见二叔接过他手里的盒子了!


    但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他已经从心里剔除这个朋友了!


    他冷冷说了个“哦”,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突然听见王颋在身后说了句:“小方总,今晚到明天白天天气不好,岛上出不了船,你要是想回度假村的话,最好现在就走。”


    这次他连回应都懒得回应,刚才还在骗他,现在又假惺惺地关心他,真当他是傻子啊!


    没去成祠堂,方东看了眼时间估摸着方宗业快醒了,于是先往回走,打算和爷爷先说下叶济仁被绑架撕票的事。


    他看了眼天气,阴沉沉的,似乎真的有暴风雨要来临。


    不过就算有暴风雨又怎么了?大不了他等雨停了再回去呗!


    走远了后,方东回头看,没看见王颋的身影,也不知道人去哪了。


    他冷哼了声,这人,莫名其妙说了这么句话,还骗他,他才不听呢!


    回到别墅的时候,屋里没开灯,也没人,方东朝着屋里喊了几声,没人应他。


    刚才时间还早,没人在还算正常。但现在已经是爷爷往常起床的时间,不管别人在不在,至少许爷是应该在的。


    “小少爷。”


    方东刚要往方宗业的卧室走,突然听见许爷在身后叫他,他回头,看见许爷从屋后的院子进来,衣服上还沾着雨水,脚上的雨靴还没脱。


    看许爷这打扮似乎是去菜地了,他左手拎着个筐,筐里的蔬菜还沾着雨水,看见方东边脱雨靴边问他:“小少爷,今天起这么早啊?”


    方东点点头:“睡不着,索性就起来了,但爷爷还没起吗?这屋里怎么连个人都没有?”


    许爷笑眯眯地解释:“老爷说昨天累了一天,想多休息休息,所以今天没让人过来做早饭。小少爷你饿了吧?我没想到你起这么早,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做早饭。”


    方东不疑有他,爷爷这两天看起来是很累,昨天又招待了一天客人,是该好好休息休息。


    他在餐桌前坐下,喝了口刚才剩下的咖啡,咖啡已经凉了,有股酸涩味,方东把咖啡杯放下,走到窗前往外看。


    外面雨势又大了起来,院子里朦朦胧胧的,许爷端着早饭过来放在餐桌上,“小少爷,你先吃着,我去楼上看看老爷醒没醒。”


    方东应声,端着粥一口一口喝起来,突然想起没去成家祠的事,于是说了句:“许爷,一会儿你把家祠钥匙给我吧,我想进去看看。”


    没人回应他,方东回头往楼梯处看,楼梯上没人,许爷动作还挺快。


    他又喝了几口粥,突然觉得眼皮子沉甸甸的,努力睁了几下不管用,便挣扎着想要起来。


    刚一起身,世界天旋地转,人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视线正好对着通向院子的后门。


    后门被风吹开,挂在门上的风铃叮铃铃地响,门又砰地关上,关上的瞬间,他看见了那双立在门后的雨靴。


    雨靴是黑筒白底,靴筒已经塌了,软软的歪在一旁,方东的视线在雨靴上聚焦,但只过了不到一秒,他眼皮就沉得像有千斤重一样,再也睁不开。


    而立在他前面的雨靴正汩汩往下流着雨水,雨水混合着泥土一起流到大理石地板上,混成一滩污渍,那污渍的颜色泛着暗红,像是一滩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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