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魏振铭来了点精神,“那你呢?你不也说只把她当晚辈?”
“我那是气话!”商临渊低吼一声,又灌下一杯酒,“她躲我,怕我,看我的眼神跟看洪水猛兽似的,你说我有那么可怕吗?”
“你不可怕,你就是太闷了。”魏振铭摊手,“人家小姑娘年轻轻的,哪受得了你这冰山脸?再说了,你俩差那么多岁……”
“年龄不是问题!”商临渊反驳得飞快,随即又泄了气,趴在桌上闷闷出声,“她还说,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魏振铭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认识商临渊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为了个女人如此失态。
他拍了拍商临渊的背:“行了,喝酒就喝酒,别耷拉着张脸跟谁欠了你八百万似的。”
可商临渊像是没听见,依旧一杯接一杯地喝,
酒吧包间的门没关严,留着一道缝隙。
震耳欲聋的音乐混着酒精的气息钻进来,恰好有个穿着吊带裙的女人路过,一眼就瞥见了角落里独自灌酒的商临渊。
男人即便低着头,也掩不住那身挺拔矜贵的气质,湿发贴在额前,侧脸轮廓在昏暗光线下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女人眼睛一亮,端着酒杯扭着腰就走了进来,声音娇嗲:“帅哥,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姐姐陪你?”
商临渊正盯着空酒杯出神,脑子里全是鹿小满说“不喜欢”时那双清澈又疏离的眼睛,闻言连眼皮都没抬,只含糊地哼了一声。
女人见状更不怵了,干脆往他身边的沙发上一坐,香水味浓得呛人。
“看你心情不好?跟女朋友吵架了?”她试探着往他身边凑了凑,手还想去碰他的胳膊。
就在这时,商临渊忽然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着她,像是透过她在看别人。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伸手抓住女人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嘶”了一声。
“满满……”他低声叫着,声音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委屈,“你别不理我……”
女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是认错人了,心里却更乐了。
看来是个情种,这时候最容易趁虚而入。
她顺势往他怀里靠,娇声道:“我在呢,不生气了好不好?”
魏振铭在旁边看得直皱眉,刚想起身说“我出去透透气”给两人腾地方,就见商临渊的脸色猛地一变。
他像是突然清醒了几分,用力吸了吸鼻子,那股甜腻的香水味钻进鼻腔,跟记忆里鹿小满身上淡淡的蓝雪花清香完全不同。
“你不是她。”商临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刚才的迷离和委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厌恶。
他猛地一甩手,力道之大直接把女人推得撞在沙发扶手上。
“你干什么!”女人疼得皱眉,语气也变了。
商临渊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抓酒杯,嘴里反复念叨着:“满满……满满……”
像是在跟自己较劲,又像是在撒娇。
女人又气又尴尬,瞪了他一眼,骂了句“神经病”,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走了。
包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酒杯碰撞的轻响。
魏振铭看着好友这副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哪是失恋,分明是栽进去了。
商临渊喝酒一直喝到眼神发直,魏振铭劝也不听,最后只能任他去了。
喝醉了也好,睡一觉,什么都忘了。
不知喝了多少杯,商临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才彻底趴在桌上不动了。
“喂,商大少?”魏振铭推了推他,没反应。
得,喝断片了。
魏振铭认命地结了账,架着醉成一滩烂泥的商临渊往外走。
“送你回别墅还是老宅?”他扶着他边往前走,却被商临渊突然按住手腕。
“不回家。”商临渊含混不清地嘟囔,“去、去满满家……”
“什么?”魏振铭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去人姑娘家干嘛?耍酒疯啊?”
“地址我知道……”商临渊挣扎着掏出手机,手指乱按了半天,还真跳出个地址。
魏振铭一看,登时就忍不住乐了。
这地方不就几分钟的车程?
原来这家伙是有预谋的,故意挑了个离人家近的酒吧喝酒。
“这么晚了就不要打扰人姑娘了,我们还是回家吧。”魏振铭忍着笑,故意说道。
商临渊看着像是醉了,可头脑却异常清醒,一听这话,登时停下了脚步。
他死活不肯上车,嘴里反复念叨着:“去她那,我要找她……”
周围已经有路人侧目,魏振铭头疼欲裂。
这祖宗要是在这里闹起来,明天估计就得上社会新闻。
他咬了咬牙,心想送过去扔给鹿小满就跑,总比在这里丢人现眼强。
几分钟后,魏振铭扶着东倒西歪的商临渊,站在了鹿小满家门口。
这一晚鹿小满同样睡不着觉,从床上爬起来来到了客厅,正坐在沙发上对着那张合照发呆。
照片里的商临渊站得笔直,侧脸线条冷硬,可眼神似乎并没有平日里那么疏离。
鹿鸣蹊靠在林清菡肩上笑得灿烂,倒真像一幅温馨的全家福。
她指尖划过照片里商临渊的脸,心里乱糟糟的。
儿子确实需要一个完整的家,现在林清菡和商临渊对小蹊很好,如果他们愿意……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
商临渊心里有一个叫“蔓蔓”的女人,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
就算他最后认了小蹊,接受了她,恐怕也只是出于责任,心里终究是不爱她的。
她更怕的是商临渊跟她抢儿子,到那时候,他要是只想要回儿子的抚养权,她根本没有胜算。
就在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吓得她一哆嗦。
这么晚了,会是谁?
鹿小满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魏振铭扶着醉醺醺的商临渊,正一脸无奈地看着门。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么晚商临渊怎么来了?
鹿小满咬着唇,假装家里没人,一动也不敢动。
可门铃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她又担心会吵醒儿子,正在内心煎熬时,突然响起了巨大的一声拍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