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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第 36 章

作者:雪梨桂花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大早,才将将吃了朝食,林大伯一家俱往林屠户家来了。


    男人帮着林屠户按猪宰猪,妇人洗菜剥蒜,忙得好不热闹。


    “小婶,真姐儿今日还去摆摊了呀?”林巧儿没瞧见林真,随口一问。


    “是,真姐儿说这摊子一支起来了就不能停。日日都得去,前些日子赶上落雨的时候,她批着蓑衣斗笠也是要去的。”苗娘子答道,“且真姐儿说好今儿要带好菜家来,必要去县里的。她也晓得今日家中请客不该怠慢,今儿拿的货少,必能早些家来。”


    一番话,处处是维护。


    “哇,真好!我今儿可有口福了,有鸡有兔有肉,还要专从县里带好菜来!”林巧儿心大,一门心思在吃上。


    李金梅一边为二房一家子的心齐和睦感到高兴,一边忍不住又瞪了一眼自家不省心的大儿媳妇。


    搁往常,他们两家哪里需要多废口舌来解释这些个细枝末节。


    挨瞪的刘桂香不敢说话,只能低头,默不作声择菜叶。


    不多一会儿,家住青桑村的林香莲一家子赶着驴车也来了。


    “大姐,怎来得这样早?你离得远,很不必赶着来,咱这些人,还整治不出几桌子菜来?”正刮猪毛的林屠户瞧见林香莲一家子进门,不免道。


    “你请客吃饭,我怎能不来给帮帮忙?”


    林香莲先招呼林巧儿将家里的倆小崽子领走,自个儿腾出手来加入备菜队伍里头,又瞪一眼丈夫:“还不去帮忙。”


    林巧儿和燕儿这倆当姑姑的,混在三个萝卜头中间,围着林屠户,闹着要炙猪肉来吃。


    林屠户由着她们,给割了好些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林巧儿在院儿里堆个火堆,高高矮矮的姑侄几个围成一圈儿,一人举一串儿肉,撒些粗盐,个个吃成小黑嘴,连晌午饭都不肖吃了。


    李金梅瞧着混在一群孩子里头的林巧儿眼前一黑:都要说亲的人了,怎还是一副小孩模样!


    有心说她几句,可心里也是疼的,女儿家,也只有作姑娘的时候才能松快几分。最终只不痛不痒说几句,不好好吃饭之类的话。


    可林巧儿还多有理:“夕食才是正经菜呢!我且留着肚儿吃好菜。”


    林真才进门就听见这番道理,凑热闹道:“确是这个理,咱巧儿才是斟聪明呢!”


    林真现已熟练掌握蹭车技巧,今儿又是蹭着米行送豆子的车回来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嗯,这食盒是找朱掌柜暂借的。


    家里这会儿现成的劳动力多,三两下就将豆子卸下装仓。


    米行的伙计多有眼色,晓得主人家有事儿,并不多留,卸完货便要走。林真捡了几只湃过的梨子送人,又谢过一回米行伙计,多走几步,将人送出门去。


    “唉,真姐儿,可认得我?”耳边忽听一陌生男子招呼她。


    林真打眼一瞧,心里一乐,这不原身那倒霉舅舅么?


    她冲人一笑,也不说话,只转身进屋去,还将院门大大敞开。


    她倒要瞧瞧,这人有没有胆子在这时候往她家里来。


    “唉!你这……”


    “真姐儿,你送个人怎恁磨蹭?赶紧来,你说那兔子要怎么烧来着?”林茂安来喊人。


    陆富贵瞬间咽下嘴边的话,一下子缩回暗处。


    林老大家这倆儿子可不好惹,特别是这小子,上回来搬砖瓦的时候差点儿打起来,今儿他可是一个人来的,真被打了也找不回场子。


    林屠户家飘来阵阵肉香,陆富贵缩在外头,蹲在杂草丛里。嗅着林家传来的肉香一阵心疼。


    “这是放了多少肉?多少油?哎呀!怎还有鸡汤的味儿?请这一回,要废去多少银钱?”


    陡然,一阵又呛又辣的味儿传来,里头还混着一股奇妙的肉香,更显霸道与异香扑鼻。


    陆富贵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中的唾沫,更着急了。


    “怎舍得下这样多的香料?得多贵啊!”


    “真姐儿下油下料那手,着实重。”林家院儿里也有人心疼。


    林香莲小声嘀咕一句,可又觉着侄女儿大方又贴心,还将她挂在心上。


    家里治了好菜,巴巴地使唤林屠户上门来请,若不然,这不年不节的,也不是办甚大事,她还真不好轻易回娘家。


    茱萸辣中带着辛味,且那股子辛味儿有点像中草药的味。可用热油这么一滚,又加了姜蒜花椒,那股子辛味一去,便只剩下香辣。


    麻辣鲜香、肉质滑嫩,便是这道高温快炒的爆炒兔丁之精髓。


    随着这道菜出锅,林屠户请来的客人陆续上门。


    人人手里还都提着些东西,或是一把菜园子里的好菜或是自家腌制的咸菹酸菜,连已经送了俩兔子的猎户家,居然又提着一壶米酒来。


    院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众人闲聊几句,便帮着摆桌子端菜甚的。


    要开席咯!


    四桌人,吃酒的男人俩桌,妇人小孩儿两桌。


    有爆炒兔丁和鹵味拼盘,不止男人们吃酒,林真将吊在井里的青梅露提上来,豪气道。


    “咱们也走一个!”


    林巧儿在一旁助阵:“就是,就是,怎能只教爹他们喝尽兴,咱们也喝!”


    青梅露是要兑水调的,林真家来头一件事儿就是将一整瓶青梅露兑好,征用了林屠户装米酒的酒瓮子,吊在井里许久,这时候喝来,带着丝丝凉意刚刚好。


    众人都倒了一碗,连燕儿都有半碗。巴巴儿地举着碗,一起碰了一个。


    原本最是拘束的荣娘子和苗娘子,有这么一出后,脸上的笑都深了几分。


    男桌那边儿更是热闹,贺景也陪着喝了一碗。他原就会说话,一顿饭的功夫下来,刘元拍着他肩膀直叫‘好侄儿’,那模样,不晓得的,还以为贺景是刘家子侄。


    总之,一桌子人,就没有不赞的。


    男桌赞贺景,女桌夸真姐儿。


    林屠户满面红光,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只一味喝酒,只要有人赞,他就拉着人喝酒。


    众人俱相熟,且都有几分豪爽脾性,吃耍做乐,好不尽兴。


    因着林香莲家远些,今日这顿饭吃得早,结束得也早。可众人离去时俱是满脸笑,带着满身的酒香和肉香。有些吃酒上脸子的,面上还起了两团红晕。


    林屠户和贺景将人一一送出门。又回来跟着林真劝大姑一家子今晚留宿。


    “姑父是吃了酒的,怎好还赶着驴车家去?”


    那啥,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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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也是车,可不敢酒驾。


    林香莲将眉一挑:“真姐儿小看人了不是?你姑姑我赶车的手艺可不比谁差,晓得他今日要喝酒,那样好的梅子露我只喝了一碗,可不就是防着你姑父那端着酒碗就不放的性子?哼!我且用不着靠他呢!”


    刘姑父在一旁赔笑。


    林香莲摆摆手:“甭劝了,趁着日头还没下去我且要赶路呢!下回,你只要去请姑姑,姑姑一准儿来的。”


    说罢,张罗着自家的俩崽子上车,很是潇洒地走了。


    林真盯着瞧,同是驴车,她姑这可不是空荡荡的板车,而是带顶棚有车厢的辇车。里头还垫了席子铺了旧棉絮,少了许多颠簸之苦。


    心动,想要。


    她先前淋雨去县里的时候,要是有这样一辆辇车,可少受好些罪。心里细细算过一回账,再有一个月,她先攒下钱来修葺屋子,再攒些钱来置办辇车。


    来得及!


    想到修葺屋子,林真想起先前畏畏缩缩躲在墙外窥探的人,眼一眯。


    啧,今日实在欢喜,先让她屠户爹睡个好觉罢了。


    林真有惊喜要给她屠户爹,贺景也有话与她说。


    院子林大伯一家子帮着收拾了,倆人烧了热水洗涑过后躺床上,都没睡意。


    贺景打着蒲扇,推推林真:“真姐儿,我跟你说,今日来的沈猎户父子,怕是想跟着爹学屠户手艺呢。”


    “嗯?怎没听我爹说起过?”


    “沈家父子没明说,是我猜的。他们席间多引着话头往这上头来,又多捧着爹。还有,沈家送来的礼可重了,连最是讲究的族长家,都只提了一篮子葡萄来。沈家可是送了俩兔子又打了酒来,言语间多客气,说是自家贪杯这才带酒,可我瞧着,他们倒是多捧着爹喝,自家没喝恁多。”


    贺景将席间的见闻一一道来,他现在林真面前已不怎么避着自个儿这擅于揣摩的本事儿了。


    “嗯?就一顿饭你就琢磨出这许多,真是厉害。”。


    瞧,就是这样,林真只会赞,可不会露出那种忌惮又嫌恶的神色。


    “哎,咱商量个事儿啊。家里请人来滤豆浆,重活儿有人分担,我也在家里躲躲,你往县里摆摊去,咱俩换着来罢?”林真一下子将话题拉偏了。


    先前以为有贺景能和她换换,她也能缓缓。


    可谁晓得,丰乐楼要腐竹,家里活计番了一倍,只能将贺景留在家里帮着滤豆浆。


    “咱说正经事儿呢!”贺景不满。


    “我说的也是正经事儿啊。”林真更不满。


    她随即又叹道:“你不跟着爹学杀猪,我也帮不上忙。若是有个勤快力壮的肯帮爹一把,我乐意着呢。你不晓得,爹年轻时不惜力,身上很是落了些伤痛。”


    贺景一下明白了,先前真姐儿隐约不大乐意爹再去杀猪,根由原是出在这头上。


    “只不晓得我爹是个甚意思,先前当徒弟好生教导的那个不是个东西。现自个儿找上门来的沈家又是甚样呢?”


    林真想了想,又戳戳贺景。


    “你们爷俩现多亲近,你与爹提一提。若那沈家是个好的,劝着爹应下此事来。”


    这人,还记着请客先与他商量这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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