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灯塔底部的岩石上坐下,静静地看着这幅画面。风很大,吹得衣服猎猎作响,但他们并不觉得冷,反而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太阳继续下沉,颜色从金黄变成橙红,再变成深红。当太阳的下缘刚刚触及海平面时,天空的颜色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
西边的地平线附近是浓烈的红色和橙色,夕阳把高空的云染成大团大团的火焰。而更神奇的是,在东边的天空,出现了一条条淡淡的粉红色带状光芒。粉色光芒从和太阳正相对的点放射开,像合欢花散开的粉红花丝,从地平线一直延伸到天顶。
“那是什么?”鸣海圣也指着东边的粉红色光带。
“不知道。”雾岛湊也注意到了,虽然他们比常人多了几世经验,但气象学是两人从来没研究过的,“某种大气现象?真美啊,可惜我不会作诗,只能文盲一样不停说‘真美’。”
太阳完全沉入海平面,西边的天空燃烧成一片火海,东边的粉红色光带更加明显。两人就这样坐着,一会儿看西边的晚霞,一会儿转头看东边的奇景,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鸣海圣也突然开口:“飞镖替咱们选中的地方,真是来对了。寺庙偶遇的女孩,随口答应的邀约,一切都那么随机。”
“而且遇到的人也都是普通人。”鸣海继续说,“他们都是真实的,有自己的烦恼,自己的梦想,自己的人生。我们不需要对他们有所图谋,就只是相遇,聊天,然后看着他们的故事展开。”
“看着他们,有种回到普通生活的感觉,之前种种……常理之外的危机,都好像一场梦。”
天色越来越暗,第一颗星星已经出现在头顶。东边的粉红色光带在慢慢消退,天空逐渐归于平静的深蓝。
“圣也。”
“嗯?”
“闭上眼睛。”
“怎么了?”鸣海疑惑地看着他。
“闭上就好。”雾岛的声音很温柔。
鸣海圣也闭上了眼睛,夜风吹拂着他的头发,海浪声在耳边回响,他能感觉到湊君离自己很近,近到能听见对方的呼吸。
“深呼吸。”雾岛说,“记住这一刻,即使未来遇到再多困苦,我们都能在心里回到这一刻。”
鸣海圣也照做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海风的咸味、岩石的土味、还有湊君身上淡淡的皂香,都涌入鼻腔。他听见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拍打着礁石,听见海鸥的叫声渐渐远去,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回响。
这一刻,世界安静得像是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夕阳的余晖还没有完全消失,在这微弱的光线中,圣也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的嘴唇轻轻闭合,随着呼吸起伏。
这个瞬间,雾岛湊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他想吻他。
就在这里,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岛上,不考虑圣也这混蛋为什么犹犹豫豫把他吊在半空不上不下。不考虑任何后果,就只是因为想,所以做。
雾岛湊的身体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他能看见鸣海圣也脸上细小的绒毛,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但就在嘴唇即将触碰的前一秒,雾岛停住了。
他看着鸣海这个样子——在微弱的光线中闭着眼睛,放松地深呼吸,完全卸下所有防备,像个孩子一样纯粹、宁静,不用被命运逼迫着前行。
如果这时候吻他,会不会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雾岛缓缓退了回去,重新坐直。
鸣海睁开眼睛,看向对方:“怎么了?”
“没什么。”雾岛笑笑,“太阳落下去了,气温马上就会下降,咱们回去吧。”
***
第二天清晨六点,鸣海被敲门声惊醒,是福山禄郎按昨天的约定来接他们去海钓。
“鸣海先生,雾岛先生,该起床了!”门外传来男大学生充满活力的声音,“海钓的最佳时间可不等人!”
鸣海坐起来看向窗外,天空是深蓝色的,东边的地平线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洗漱完毕后,两个人来到一楼,福山禄郎已经准备好了渔具:两根海钓竿、一个装满活饵的保温箱、几个水桶,还有救生衣。
“虽然是在岸边钓,但还是要穿救生衣。”福山禄郎认真地说,“我爸从小就这么教我,敬畏大海,才能活得长久。”
“你爸说得对。”雾岛湊接过救生衣。
“黑江叔给你们准备了早餐便当。”福山禄郎指着一个保温袋,“对了,中午的时候,奈绪子会给你们送午饭过去。”
三人开着福山家的小货车,沿着环岛公路往南走。清晨的美国岛笼罩在一片宁静的蓝绿色氛围中,一半以上的人家都亮着灯,那些是打渔人家。路过港口时,已经有几艘渔船出海了,马达声格外响亮。
“岛南边有个地方叫鲷鱼礁。”福山禄郎一边开车一边介绍,“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好钓点了,现在正是季节,运气好的话能钓到五六斤重的大鱼。”
车开了几分钟,在一个悬崖边停下。福山禄郎指着下方:“那片海滩就是鲷鱼礁。”
鸣海圣也往下看,悬崖大约有五、六层楼高,下面是一片狭长的砾石海滩。海滩不大,退潮后大约只有三、四十米宽。海滩外围散布着七八块巨大的黑色礁石,有的露出水面几米高,有的半淹在海水里。海浪拍打着礁石,激起一片片白色的浪花。
福山禄郎带他们往西走了几分钟,那里有一条勉强称得上是路的小径,沿着悬崖曲折向下。路又窄又陡,有些地方必须手脚并用。
“就在那块大礁石旁边钓。”福山禄郎带着二人来到最靠近岸边的一块礁石,“那边鱼最多。我教你们怎么挂饵、怎么抛竿……”
接下来的半小时,福山禄郎详细讲解了海钓的要领。鸣海和雾岛都是学习能力极强的人,很快就掌握了基本技巧。
“好了,我要回去帮我妈干活了。”福山禄郎看了看表,“涨潮的时候海滩会被淹没,所以最迟下午三点必须离开。还有,如果天气突变,立刻往高处跑,不要犹豫。”
“明白。”鸣海点头。
目送福山禄郎离开,两人在礁石旁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开始垂钓。
清晨的海是温柔的,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礁石,海鸥在空中盘旋,偶尔俯冲下来叼起一条小鱼。远处能看到几艘渔船的影子,像是漂浮在天海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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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处的黑点。
也许是钓鱼佬之神给新手优待,雾岛湊的浮标很快有了动静。他压住兴奋,握紧鱼竿,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水面。
鱼竿猛地一沉。
“上钩了!”鸣海说,“快收线!”
雾岛湊迅速收线,他能感觉到鱼在水下拼命挣扎。这是一场力量与技巧的较量,收得太快会断线,收得太慢会脱钩。他控制着节奏,一点点把鱼拉近。
五分钟后,一条银光闪闪的大鱼被拖出水面,在空中拼命甩动身体。
“厉害!”鸣海帮忙用抄网把鱼捞上来。
这是一条漂亮的鱼,鳞片泛着银色和粉红色的光泽,背鳍和尾鳍是鲜艳的红色。它在网里挣扎着,眼睛圆睁,鳃快速开合。
“第一条就这么大,真是好兆头。”鸣海帮助雾岛把鱼放进水桶,雾岛已经兴奋地再次挂饵抛竿。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他们陆续钓上了大大小小七八条鱼,虽然认不明白是什么鱼,但是晚餐可以加一盘鲜鱼料理了。雾岛比鸣海运气更好,钓得兴致勃勃,爱不释竿。
“我去附近转转,你继续。”鸣海有些累了,他放下吊杆,站起身伸个懒腰。
“去吧去吧,我再钓几条。”雾岛紧盯着浮标说。
又过了一小时,鸣海回来了。“东边有一片看起来很不错的沙滩,可惜在悬崖下面,我没找到下去的路。”他说,“你收获怎么样?”
“你刚走,我就又钓到一条大的!”钓鱼佬的快乐无与伦比,雾岛笑得没有什么形象,得意地指着桶里又一条肥美的大鱼。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太阳升到头顶,气温明显上升。海风也大了起来,吹得人头发乱飞。
“风变大了。”雾岛注意到海浪也比早上高了不少。
“也许该找个背风的地方。”鸣海有点狼狈地压住乱七八糟的卷毛。
正说着,海滩入口处的悬崖上方传来喊声:“鸣海先生!雾岛先生!”
黑江奈绪子背着一个大背包,正朝他们挥手。她身后还跟着其他四个大学生。
“给你们送午饭来啦!”黑江奈绪子走近悬崖边,擦了擦额头的汗,“叔叔做了好多,够大家一起吃的。”
“你们怎么都来了?”雾岛笑着问。
“我们在附近勘景。”门肋沙织举起手中的摄像机,“离这里不远有个海蚀洞,我们打算在那里拍一些镜头,为将来的纪录片做准备。”
“纪录片?”雾岛惊喜地问。
“对啊。”岛袋君惠点头,“与其为了假想的失败争吵,不如先把事情做起来。我们计划这几天先做些准备,等暑假就正式开始拍纪录片。”
“海蚀洞?”鸣海圣也对美景更有兴趣。
“对,若狭湾这边典型的地质特色,岛上有不少呢。我们选了最大的一个洞,里面有一池海水,特别美。”海老原寿美说,“我们打算在洞里野餐,听奈绪子说你们也在附近,不如一起去吧?”
鸣海二人迅速收拾好东西爬上悬崖,把渔具和救生衣暂且放在福山家的车上。一行七人沿着悬崖边向东走,大约十分钟后,绕过一片树林,山体上,一个窄小的洞口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