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鸣海圣也和雾岛湊来到一楼的寿司店。店面不大,只有一个吧台和三张桌子。黑江老板正在料理台前处理鱼,刀工娴熟。
“来了!快请坐!”黑江老板招呼道,“想吃什么尽管说,今天进了很好的真鲷和竹筴鱼,当然也有越前蟹和白虾。”
“那就来个当季刺身拼盘,再来几贯握寿司。”雾岛湊说,“有什么推荐吗?”
“那必须试试我们岛的岩牡蛎!这个季节的岩牡蛎最肥美,个头大,奶味足。”黑江老板满脸自豪,“可惜夏天没有虎河豚,现在这个时候若狭鳅不错。”
正说着,门帘掀开,黑江奈绪子带着另外四个大学生走了进来。“叔叔,他们非说要来吃你做的海鲜丼。”
“黑江叔!我们来啦!”众人纷纷打招呼。
“你们呀,刚回来怎么不在家里吃?反而来照顾我这老头子的生意?”黑江老板憨憨一笑,“奈绪子,我留了顶肥的牡蛎,给你炸天妇罗吃。”他利落地端上茶水和小菜,开始忙活起来。
五个年轻人把两桌拼作一桌坐了下来。店面实在太小,雾岛和鸣海虽然独坐在另一张桌子上,但哪边的聊天,对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房间还满意吗?”作为老板的侄女,黑江奈绪子客气地问。
“很好,很安静。”鸣海点头。
“那就好。”黑江奈绪子笑了笑,表情变得有些黯淡,“其实我们旅馆已经好几个月没来过客人了。岛上来玩的游客越来越少……我有时候都在想,这家旅馆还能开多久。”
“别这么悲观嘛。”海老原寿美安慰道,但语气里也透着不确定,“说不定哪天我们岛就火了呢?现在不是流行什么‘隐世小岛’、‘治愈系旅行’?”
“那也要有人宣传啊。”门肋沙织推了推眼镜,“我们连像样的官方网站都没有,搜索引擎上根本找不到美国岛的信息。”
“所以我才说我们应该拍个纪录片!”海老原寿美激动起来,“把岛上的美景、传统、人情都拍下来,放到网上去。现在视频平台这么火,说不定能吸引游客呢?”
“问题是拍了之后呢?”福山禄郎丧气地说,“且不说不一定能火,就算真的来了游客,岛上能接待吗?我们连一家像样的餐厅都没有,旅馆也就黑江叔这一家。而且年轻人都走了,谁来做导游?谁来搞旅游开发?”
气氛沉重起来,岛袋君惠低头拨弄着茶杯,半晌才说:“所以大家才会纠结啊……毕业后是回岛,还是留在本土?”
“本土机会多啊。”门肋沙织叹气,“我想当摄影师,想周游世界拍照。如果回岛,一辈子就困在这几平方公里的地方了。”
“我想当化妆师。”岛袋君惠轻声说,“东京、大阪,那才是时尚产业的中心。岛上只有一家理发店。”
“我想当演员。”海老原寿美笑着坦白,“就算是异想天开,如果不试试,我会后悔一辈子。”
“我想当老师。”黑江奈绪子说,“教小学或者中学都行。但岛上的学校去年就关闭了,学生太少。最后一批孩子都被送到小滨市去读书了。”
四个人说完,都看向福山禄郎。
“我……”福山禄郎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什么大梦想,就想当渔民,继承我爸的渔船,每天出海捕鱼,晚上回家吃我妈做的饭。”
“看吧,就你想回来。”黑江奈绪子苦笑,“禄郎,你知道岛上现在还有几个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吗?不到十个。等咱们这批人毕业了,如果都不回来,这个岛就真的只剩下老人了。”
“那又怎样?”海老原寿美语气有些激动,“我们的人生就应该为了一个岛牺牲吗?我们也想追求自己的梦想啊!”
桌上陷入沉默,这个话题太沉重了,超出了他们的年龄应该承担的重量。
“鸣海先生,雾岛先生,你们怎么看?”岛袋君惠突然问,“如果是你们,会怎么选择?”
“这没有标准答案。”这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鸣海的回答也很套路,“无论哪个选择,都要付出代价。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无论做什么选择,都要对自己诚实。不要因为外部压力做决定,也不要为了逃避责任而美化自己的选择。问问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然后为这个选择承担全部的后果。”
“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啊。”门肋沙织苦恼地说,“我想当摄影师,但也舍不得这个岛。想看世界,但这里是我的家……”
“还没到必须做决定的时候。”雾岛建议,“你们现在才大三、大四,还有时间思考。而且,离开和回来不是一次性的决定。你可以先去外面闯荡,等积累了经验、资源、能力,再回来建设家乡。”
“那时候岛可能已经没了。”福山禄郎低声说,“我爸说,照这个速度,二、三年后美国岛可能会成为无人岛。”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R国现在到处都是这样的问题。”雾岛叹了口气,“经济停滞了二十年,年轻人找不到好工作,地方城镇不断衰败,出生率创新低……整个社会就像一潭死水,看不到未来。”
“所以我们这代年轻人才这么迷茫。”黑江奈绪子说,“上一代人还相信‘努力就会有回报’,可我们呢?再怎么努力,也看不到希望。”
“但也不能因此就放弃吧?”海老原寿美说,“现实很残酷,但如果连梦想都没有,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寿美,你想当明星的梦想,成功率有多少?”门肋沙织直言不讳地问,“百分之一?你家里又不富裕,拿什么去拼?”
“那你的摄影师梦想就更靠谱吗?”海老原寿美反击,“现在到处都是摄影师,市场早就饱和了。你以为拍几张好看的照片就能周游世界?醒醒吧!”
“别吵架呀。”岛袋君惠打断她们,“料理好了,先吃吧。”
老板适时地端上了料理,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来来来,别光顾着说话,先吃!”黑江老板打趣说,“饿着肚子吵架都没劲。”
大家都被逗笑了,开始吃饭。一开始气氛还有些沉闷,但美食的治愈力是神奇的。当咀嚼的声音响起,店里的空气也缓和下来。
“还是岛上的东西最好吃。”门肋沙织由衷地说,“在京都也吃过几次高级料理,都比不上这一口。”
“那是因为新鲜。”福山禄郎有点小得意,“这些牡蛎是我爸今天上午捞上来的,从海里到盘子里,不超过八个小时。”
“所以说啊,岛上也有岛上的好处。”黑江老板笑道。
吃到一半,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各自的梦想细节。岛袋君惠说起她在Instagram上关注的化妆师,眼睛里闪着光。门肋沙织翻出手机里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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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照片,讲述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海老原寿美则模仿起她喜欢的女演员,惟妙惟肖,惹得大家大笑。黑江奈绪子和福山禄郎笑着看她们。
“这就是我喜欢的生活啊……”福山禄郎喃喃说,“我喜欢大海,喜欢捕鱼,喜欢这个岛。”
“可是捕鱼真的很辛苦,收入还不稳定。”海老原寿美耸耸肩,偷看了福山一眼。
晚饭接近尾声时,雾岛湊看了看窗外,太阳开始西斜,天空染上了淡淡的粉红。
“这个时间去海边看夕阳应该正好。”雾岛湊充满期待,眼睛亮闪闪的。
“好主意。”鸣海圣也点头,“老板,岛上哪里看夕阳最好?”
“那一定要去西边的灯塔海岬!”性格活泼的海老原寿美插话,“那里视野最开阔,能看到太阳完整地沉入海平面。超级美的!”
“我带你们去吧。”她站起身,“我回家正好顺路。”
“我也顺路。”福山禄郎也站起来,“我要去港口帮我爸收渔网。”
“哟~”黑江奈绪子拖长了声音,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你们这对未婚夫妻还真是形影不离啊,去哪都要黏在一起~”
“奈绪子。”海老原寿美的脸腾地红了,声音却变小了些,“别乱说呀,谁跟他是未婚夫妻?”
“哎呀,全岛的人都知道啊。”黑江奈绪子煽风点火,“福山叔叔和福山阿姨还有海老原阿姨说你们大学一毕业就……”
“那是他们一厢情愿。”福山禄郎憨憨地说,“寿美和我从来没答应过。”
海老原寿美看了福山禄郎一眼,声音轻快地说,“算了,不说这个了,再不走太阳就下山了。鸣海先生、雾岛先生,我们出发吧。”
她率先走出寿司店,步子迈得很快。福山禄郎愣了两秒,赶紧追了上去。鸣海和雾岛对视一眼,跟在后面。
黑江奈绪子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糟糕,说错话了。”
“你就是嘴欠。”门肋沙织横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寿美对禄郎的心思,全岛除了禄郎本人,谁不知道啊。”
“啊?什么心思,你们在说什么?”岛袋君惠一头雾水。
“君惠你怎么比男人还迟钝?”黑江奈绪子感叹。
离开旅馆的四个人沿着海岸小路往西走,一路上,海老原寿美叽叽喳喳地和两位游客聊天,福山禄郎沉默地跟在后面。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海风吹来,吹动人们的头发和心。
灯塔海岬到了,海老原寿美把雾岛和鸣海送到通向沙滩的岔路,没有招呼福山禄郎,自己向另一个方向走去。男大学生愣了一下,慌忙和雾岛鸣海道别后追了过去。
“年轻真好。”雾岛湊伸了个懒腰,说:“连酸涩的感情也都那么真实,羡慕呢~”
“你说得好像我们很老似的。”鸣海笑了,“我们也才二十多岁,这辈子。”
两人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到了灯塔海岬。这是岛西端的一个突出的岬角,矗立着一座灰突突的小灯塔。海岬三面环海,视野极其开阔,正对着西方的海平面。越往海岬深入海里的部分走,地势越高。
太阳正在缓缓下沉,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金色。海面波光粼粼,几只海鸥在空中盘旋,剪影投在天幕上。
“真美。”雾岛湊由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