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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度假 5

作者:漆雕棉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进入洞口后,洞穴蜿蜒向下,空间也慢慢变大。七人走了十几分钟,进入了一个最宽处有二十多米,深度大约十几米的大型洞厅。洞顶有几个天然的孔洞,阳光从上面洒下来,形成一道道光柱。


    洞的深处,正如海老原寿美所说,有一池海水。水池大约十米见方,深度不明,倒映着洞顶的岩石和天光。


    “大自然真的很神奇。”鸣海圣也由衷赞叹,“这和大海是连通的?”


    “没错。”福山禄郎说,“如果带了潜水装备,应该能从这池子直接游到大海。这边离刚才你们的钓点不远,大概离那边只有八百米左右。”


    鸣海圣也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说:“那我刚才在悬崖上面看到的那边沙滩,应该就在这岩壁外面。我还想找路下到沙滩上呢。”


    “这边的沙滩都没有路下去的,悬崖太高又太陡了,只能坐船过去。”福山禄郎说。


    另一边,海老原寿美在池边摆着pose,“这绝对是我们要拍的场景之一。想象一下,主角站在水池边,光从头顶洒下来,映在水面上...多么梦幻!”


    “你们打算拍电影还是纪录片?”雾岛问。


    “有故事情节的纪录片吧。”门肋沙织给海老原寿美拍了几张相片,“可能是关于年轻人离开与回归的故事,也可能是关于调查探索人鱼传说的片子……”


    “现在先别讨论剧本了。”黑江奈绪子打断他们,“你们不饿吗?先吃饭吧。”


    大家在水池边找了块相对平坦的岩石,席地而坐。黑江奈绪子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个饭盒,有饭团、天妇罗、栗子饼、还有装在保温杯里的味噌汤。


    正吃着,福山禄郎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收音机。


    “你还带着这个?”海老原寿美十分惊讶,“现在手机上不是都有收音功能了吗?”


    男大学生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爸说,渔民出门必须随时听天气预报。海上有时候没有手机信号,虽然我们不是出海,但我习惯了。”


    他打开收音机,调到天气频道。起初只是常规的天气播报,但突然,播音员的声音变得急促。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根据气象厅最新观测,台风七号‘XXX’路径突然改变,正以时速四十公里的速度向福井县近海移动。预计今天十三点到十四点之间影响若狭湾一带,可能引发三到四米高的巨浪和风暴潮。请沿海居民立即……”


    福山禄郎猛地站起来,大声说:“大家都别出声!”


    所有人愣住了,食物停在半空。


    洞内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连海浪声都仿佛消失了,只剩下水滴从洞顶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不对。”福山禄郎脸色煞白,“太安静了。海浪声怎么……”


    话音未落,一种难以名状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个巨大的嘴巴在吸气,又像是整个海洋在倒吸一口凉气。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水池,只见池中的水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快跑!”福山禄郎大喊,“是大海上……”


    他的警告淹没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


    被抽走的海水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冲了回来,那不是浪,而是一堵实实在在的墙,带着千军万马般的气势。海水夹带着碎石、海藻、鱼类,像一头暴怒的巨兽,瞬间吞没了一切。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逃跑。鸣海圣也只觉得一股巨力从背后撞上来,整个人被掀飞。


    天旋地转,他分不清上下左右,只能感觉到自己在水中疯狂翻滚。海水灌进鼻腔,耳边是震耳欲聋的轰鸣。他的背重重撞在坚硬的洞壁上,剧痛传来,但鸣海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在混乱的水流中,他的手碰到了一块突出的岩石。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抓住,指甲嵌进岩石的缝隙里,任凭水流拉扯也不松手。


    水流稍微平缓了一些,鸣海睁开眼睛。水下一片浑浊,能见度不超过一米。鸣海看到右边也有个人形抓着岩石,太好了是湊君,他没事。但更远处,有人在水中挣扎。


    鸣海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下。他看到岛袋君惠正在挣扎中下沉,游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游回那块岩石。


    浮出水面的瞬间,鸣海大口呼吸。他一只手抓着岩石,另一只手紧紧拽着岛袋君惠。女孩的脸色苍白,但还在呼吸。“抓住这块石头,别松手!”鸣海命令道。


    另一边,雾岛湊也救起了海老原寿美。她嘴唇发抖,但神色还算冷静。


    门肋沙织在不远处的另一块岩石上,她是渔民的女儿,水性显然很好,动作熟练地稳住自己。更让人惊喜的是,在她身边黑江奈绪子也惊魂未定地抓住了岩石。


    鸣海迅速扫视洞内,一共七个人,他看到了六个。


    “禄郎呢?”寿美叫出来,“禄郎在哪里?”


    所有人都四处张望,洞内的水还在翻滚,充满了碎屑和泡沫。光线从洞顶的裂缝射下来,在混乱的水面上投下诡异的光影。


    “那边!洞内最深处!”雾岛在海水池离洞口最远的方向看见了半昏迷的男大学生。他本能地在水中保持平衡,但头部有血流出。


    “禄郎!”海老原寿美撕心裂肺地喊。


    门肋沙织没有犹豫,松开岩石,向福山禄郎游去。她的泳技确实很好,几下就接近了他。她托起禄郎的头,让他的脸露出水面,然后拼命往回游。


    但水流太急了,饶是她这样的好手,也很难在这种情况下拖着一个成年男性前进。更糟糕的是,福山的身体在往深处方向漂移,水在把他往外吸。


    “糟糕!”鸣海看清了情况,“是回流!水又要被抽出去了!”


    话音刚落,洞内的水流方向突然改变。刚才是从海水池方向涌入,现在却开始往外退,速度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大。


    沙织拼尽全力,但她和福山禄郎还是在被水流拖向海水池深处。


    “沙织!”岛袋君惠哭喊着,她的声音里已经有了绝望。


    “所有人听着!”鸣海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声音盖过了水流的咆哮,“不能再在洞里待着!下一波浪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必须离开洞穴!”


    “什么?”寿美惊恐地瞪大眼睛,“现在往上爬吗?不要丢下禄郎!”


    “不是那个方向!”雾岛湊默契地站出来帮忙稳定局面,“洞已经成了陷阱,水进来的时候会把我们冲死,退出去的时候会把我们卷走,唯一的活路是趁着回流出去,一起到开阔水域!”


    “留在这里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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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疑!”鸣海圣也斩钉截铁地说。


    “明白了。”几个还是大学生的女孩子眼中含泪,但已经冷静下来,一起看着更年长的鸣海和雾岛,把他们当做了主心骨。


    鸣海和雾岛分别拉住水性不好的岛袋君惠和海老原寿美,黑江奈绪子跟在他们身边。


    鸣海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跟着水流出去,在外面汇合。准备好——松手!”他第一个松开了岩石,水流立刻抓住他,像一只巨大的手,把他拖向深处。


    “走吧,在外面见。”雾岛微笑地说,也松开手。其他人在带领下纷纷松手,七个人像七片树叶,被汹涌的回流卷着,冲向海水池深处。


    穿过水底洞口的瞬间,光线突然变亮,视野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了开阔水域。


    但是——


    “天啊……”寿美发出绝望的呻吟。


    在他们前方大约两百米的地方,一波巨浪正在形成。


    那是一道移动的地平线,一堵不断升高的水墙。它从远处的海面升起,远看好像一道温和的涌浪,但随着接近,它的高度在不断增加,两米,三米……


    “往岸边游!”雾岛湊大喊,“快!”


    大家拼命划水,向最近的海滩游去。那是一片沙滩,距离他们大约五十米。这在平时不过是几分钟的距离,但在汹涌的海水中,却像是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鸣海拽着岛袋君惠用力划水,每一个动作都用尽全力。他的肩膀在燃烧,肺部在呼喊,但他不敢停。回头望去,那道水墙已经升到了五米高,距离他们只有一百五十米了。


    它的移动速度快得惊人。


    “游不过去!”门肋沙织喘息着喊,她一只手划水,另一只手还拖着福山禄郎,“太快了,人类做不到的——”


    那道水墙现在已经遮蔽了半边天空。它不再是一道浪,而是一座移动的山,高度超过了七米。浪尖上的水花溅起,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白光。


    “它要追上我们了!”寿美哭喊。


    确实,无论他们怎么拼命,那道巨浪的速度都远远超过他们。海浪和他们之间距离在缩短,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


    鸣海看了一眼岸边,还有四十米,他们游不到了。


    “所有人听我说!”雾岛湊的声音压过海浪,“不要往岸边游了!转向面对浪!”


    “什么?”


    “面对海浪!”门肋沙织也同时喊出了同样的话,“准备潜水!这是唯一的办法!”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意识到了相同的策略,在这种情况下,试图逃跑是徒劳的。唯一的办法是面对巨浪,在它到达的瞬间,潜入水下,让浪头从上方通过。


    巨浪已经近在咫尺。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每个人能看清浪壁的细节了——翻滚的水花,夹带的海藻,甚至是一条在浪中挣扎的大鱼。浪的声音震耳欲聋,压过了一切其他声音。天空在它背后,太阳的光被遮挡,在他们头顶投下巨大的阴影。


    “深呼吸!”鸣海圣也大喊。


    所有人都拼命吸气,让肺部充满空气。


    巨浪升得更高了,浪尖开始向前倾斜,形成一个巨大的弧形。它要打下来了。


    “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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