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赶来的霜照,便看到李隐娘手执长剑,和握着陌刀的裴晏斗在一起,李隐娘身手很是不错,身随剑走,迅疾轻灵,但是明显裴晏居于上风,陌刀攻势狠厉,也看不出什么章法,但刀刃劈下的瞬间,连地面都在微颤,可以想到若劈在人身上,该是何等恐怖。
李隐娘闪转腾挪,狼狈不堪的避免被陌刀刀风卷入,但在陌刀绝对力量的压制之下,她甚至过不了十招。
很快李隐娘就被刀柄击中小腿,跌倒在地,眼看着陌刀朝她身上劈下,霜照急忙喊道:“住手!”
但陌刀并未停下,劈下的刀风将李隐娘的头发卷起,被刀刃削落几根,李隐娘喘着气,惊恐看着刀刃落下。
霜照一路小跑过来,裴晏此刻正背对着她,陌刀往下劈着,而李隐娘就跌坐在庙门门槛处,命悬一线。
霜照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就冲上去抱住裴晏的腰,用尽力气将他往后拖:“住手!住手!”
霜照力气虽小,但人在焦急之时,迸发的力量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大,强如裴晏,此刻也猝不及防的被霜照拖了一个踉跄,陌刀没有劈到李隐娘,而是堪堪劈到她身旁地上,顿时尘土飞扬,劈出一道一寸深的裂痕。
可以想象,如果这一刀劈到李隐娘身上,她已经被劈成两半了。
霜照仍死命抱着裴晏,试图拖拽他,裴晏继刚开始的踉跄后,双脚已经稳住,身子在霜照的拖拽下纹丝不动,但少女身躯柔软,体香扑鼻,让他僵了一僵,霜照嘴上还在焦急说着:“她不是坏人!别杀她!”
“放手……”
霜照没反应过来,裴晏又咬牙说了遍:“叫你放手……”
霜照这才反应过来,她慌忙放开,但怕裴晏杀李隐娘,只能快步绕到裴晏身前,张开双臂,护着李隐娘,战战兢兢恳求着:“别杀她……”
裴晏绷着脸,看着护着女绑匪的霜照:“理由?”
“她没想害我。”霜照语无伦次的说着:“你不准杀她。”
裴晏薄唇紧抿,看着地上的霜照和李隐娘,这副情景,倒像是他做错了,裴晏忽皱眉,恶声恶气对李隐娘说道:“喂,腿断了吗?”
李隐娘一愣,裴晏说道:“没断就起来,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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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庙的前院中,霜照坐在正殿台阶上,吃着刺梨,间或还心虚抬头望几眼裴晏,李隐娘则在一旁揉着伤腿,不服气的瞪着裴晏。
裴晏陌刀已经入鞘,他眉头紧皱:“所以,你要和这个所谓的前朝公主一起去救赵金花?”
霜照点头。
“你不是要去朔北吗?你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听到“去朔北”三个字的时候,霜照脸色有点黯然,但很快就道:“这怎么能叫闲事呢?这是十六条性命啊。”
“世道本就是弱之肉,强之食,今日要从兴王手中救人,明日就是其他藩王,后日就能是戎狄人,你管得过来吗?”
霜照微怔了下,她低头:“我是管不过来,但我能管一个,是一个。”
她声音虽轻,但很坚定:“阿兄去朔北,也是为了救受难的百姓,如果我为了接他回家,而明知道有百姓受苦却不管,那阿兄会怪我的。”
她提到朔北,提到朔北受难的百姓,裴晏的脸色忽然渐渐暗了下来,他拧着眉,半晌,忽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霜照飞快抬头,她有些惊喜:“裴郎君,你也是觉得赵金花她们很可怜吧?”
裴晏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不屑嗤了声:“我没那么多仁爱,我只管我在乎的。”
霜照手中的刺梨已经吃完,裴晏转身:“外面树上还有,我去砍点。”
“等等。”
叫住他的是李隐娘,李隐娘冷笑了声:“解释完我的事了,来说说你吧。”
她质问:“你为何会有陌刀?”
“你管得着吗?”
“你姓裴,你叫什么名字?”
“轮得到你问?”
两人剑拔弩张,霜照慌忙缓颊:“他……他叫裴客归,陌刀是他祖先留给他的。”
李隐娘不信,她拖着伤腿,站了起来,直视着美如鬼魅般的裴晏:“你到底是何人?若说是琅琊公主的护卫,但你方才根本不听她的命令,她让你住手你也不住,若说是陌路人,为何要赶来老子庙救公主?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企图?”裴晏嗤笑一声,他没有再理会李隐娘,而是看向霜照,说道:“你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讨厌,等救了赵金花,你就把答应我的事做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我再无相干。”
说罢,他就转过身,扬长而去,只留下气得哆嗦的李隐娘,以及手足无措的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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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庙中,裴晏还没有回来,霜照从庙门张望着,李隐娘则坐在台阶上,靠着楹柱,擦着自己的长剑。
长剑被她擦的银光闪闪,李隐娘忽道:“大燕的最后一个皇帝,景铄帝,就是死于陌刀之手。”
霜照心里有些紧张,她“唔”了声,李隐娘继续道:“陌刀工艺复杂,耗费铁铜甚多,因此十分珍贵,在燕朝末年,只有朔北军配备这种武器,用来抵抗戎狄。景铄帝还专门从国库之中挤出银钱,给朔北军铸造陌刀,但景铄帝万万不会想到,他拨银钱铸造的陌刀,没有用在戎狄人身上,却用在了他的身上!”
“杀他的,也姓裴,叫裴晏,你应该知道裴晏吧?”
霜照只能点头,李隐娘说:“方才那位裴客归,他的容貌,他的身手,他的陌刀,都让我想起了史书之中,号称妖颜若玉的弑君者裴晏。”
霜照唬一跳,忙道:“怎么会呢?裴晏十八岁就死了,而且,就算他没死,到今日,他都多大年纪了,怎么会是裴客归呢?”
李隐娘却面色凝重:“那可未必。”
霜照不由抬眼疑惑看她,李隐娘却欲言又止,没有再说下去,她问道:“裴客归此人,你知道多少?”
霜照也有些茫然,事实上,她对裴晏,知道的也不比李隐娘多,但她莫名想到那夜在王府,裴晏萧索望月的模样,以及他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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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之上的“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和“赠阿宴”的几行字。
她慢慢说道:“其实,我对他知之甚少,但是,他也挺可怜的,年纪轻轻,脑中就得了病症,连自己是谁都不知晓,他的家人也不知在哪,放任他一人漂泊江湖,李娘子,你也莫和他计较吧。”
李隐娘若有所思,霜照又道:“你不会还以为,他是四十年前那位吧?那太荒谬了,根本不可能。”
李隐娘没有搭腔,只是半晌后,忽莫名道:“大燕虽亡,但我毕竟是李氏族人,害我先祖者,我就算踏遍千山万水,也必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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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晏摘刺梨回来后,开始听着李隐娘与霜照商议营救失踪少女的事情,李隐娘的计策是,劫持霜照,然后用霜照来换那些失踪少女。
李隐娘很是自信:“琅琊公主是帝后嫡女,如果因为兴王不放人,而让公主罹难,他绝对无法交代,所以,他是一定会放赵金花她们的。”
霜照也是这般觉得的,虽然兴王不是一个东西,但是他还指望着她去朔北,以此助他夺位呢,他不可能不顾及她的性命。
但是裴晏听罢,却嗤笑了一声。
霜照虽已习惯他这副轻蔑模样,但李隐娘可不习惯,李隐娘也是个火爆脾气,当即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说事情就说事情,莫阴阳怪气!”
偏偏裴晏真算是李隐娘的克星,旁人被这么呵斥,要么生气要么羞愧,裴晏被这般呵斥,却是打了个哈欠,手臂枕在脑后,躺了下去,理都没理李隐娘。
李隐娘更生气了,站起就要找裴晏找说法,霜照忙拦住她:“他吃软不吃硬,你对他越坏,他越不买你账。”
李隐娘气结:“你好歹一个公主,命令他就行了,何必对他说软话?”
“他不吃这一套的。”
裴晏连兴王都不买账,哪里会买账什么公主?
霜照安抚李隐娘:“我来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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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隐娘气哼哼坐下,霜照拿了一个刺梨,走到裴晏面前,坐下道:“裴郎君,吃梨吧,很甜的。”
裴晏闭着眼睛,没有理睬她,霜照拿着梨,也不知道怎么办,短暂的沉默后,霜照低下头,她知道裴晏在不高兴什么,于是轻声说着:“裴郎君,你一早就从兴王府骑马来救我,说实话,我真的很感激你,这次在兴州,假如没有你,我早死在萧清澜手上,更别提去朔北了……我知道,我现在又要救赵金花她们,真的是自找麻烦,但我也不能不管她们……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
她声音轻柔,但又十分真挚,这全是她的心里话,她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裴晏慢慢睁开眼,他起身,从霜照手中夺过梨,霜照正高兴时,裴晏却忽随手一抛,刺梨咕噜噜滚到墙角。
霜照怔住,李隐娘再也看不下去,她站起怒道:“你!”
裴晏却悠悠对霜照说:“梨太甜,我不爱吃,但是,你们俩商议的计策,不可行。”
霜照不由问:“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