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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作者:月明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秋水院的小丫鬟玉扇抱着狸奴一路跑进了秋水院。


    因为连惊带怕,气喘吁吁地进了屋,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一个劲地道:“姨娘,不好了,不好了.......”


    柳姨娘正靠在美人榻上让玉钗揉肩捏腿,闻言细眉一拧,吐出嘴里润嗓的雪梨,道:“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到底有什么事?”


    话音方落,玉扇怀里便传来几声有气无力的喵呜声。


    狸奴虚弱地趴在她的臂弯里,雪白的皮毛上还染着斑斑血迹。


    柳姨娘大吃一惊,霍地起身下榻,玉钗忙伺候她穿上缀着珍珠的绣鞋。


    “狸奴这是怎么了?”


    玉扇忙道:“姨娘,狸奴的腿受伤了!”


    柳姨娘接过狸奴看了一眼,登时柳眉倒竖,骂道:“不中用的东西,连个猫儿都看不好,要是狸奴有个三长两短,仔细你的皮!”


    玉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


    姨娘让她平时看照狸奴,可狸奴调皮,常偷偷溜出了院子玩,今天狸奴又跑了出去,等她找到狸奴时,才发现它缩在墙角一动不动,腿上受了伤。


    “姨娘,奴婢错了,请姨娘息怒。”


    柳姨娘看清了狸奴腿上的伤,更是心疼生气,扬手就往玉扇脸上打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重响,玉扇脸上登时出现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她捂着脸,直挺挺跪好,不敢吭一声。


    柳姨娘咬牙切齿抬手,下一个巴掌将要落下时,四太太崔氏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姨娘,莫怪玉扇,这事不是她的错,”崔氏一阵风似地走进了正房,瞧见柳姨娘怀里受伤的猫儿,摇头晃脑啧啧几声,撇嘴低声说,“我的丫鬟亲眼看见,是才嫁进门的小姜氏抓住了姨娘的猫儿,还痛打了猫儿一顿!”


    柳姨娘一怔,冷笑着点点头,“竟然是她,也只会是她!真是反了天了,她竟然敢打我的狸奴!”


    狸奴的一条后腿汩汩冒着血,窝在柳姨娘臂弯里虚弱地缩着脑袋,柳姨娘心疼地抚摸了几下,连声吩咐玉钗去取了伤药来给猫儿包扎。


    崔氏重叹几口气,道:“这伤可了不得,那小姜氏下了狠手,只怕猫儿的腿要废了。”


    柳姨娘眉头紧锁,咬牙冷笑了几声。


    暗暗觑着她变冷的脸色,崔氏唏嘘一番,劝道:“姨娘,我来你这儿,虽是告诉你小姜氏伤了你的猫,却不是要你与她置气的。你想想,她一个杀猪长大的,嫁进门时都提着一把刀,虎着呢,姨娘不要与她一般计较,咽下这口气算了。”


    柳姨娘脸色愈发铁青,“四太太倒是大度,你有这般宽和,我却是不能的。”


    要不是那刚嫁进门的小姜氏多嘴多舌惹人讨厌,江氏早就给她的儿媳补上一份镯子了,现在真是可笑,她没有同她多计较,她反倒先欺负她的猫儿了!


    欺负她的猫儿,与上门欺负她有什么区别?


    崔氏一听,忙又劝道:“哎呀,姨娘你毕竟是长辈,莫要与她一个小辈生气,这事儿就算了吧。”


    柳姨娘只低头看着丫鬟给狸奴的腿上药,没有搭她的话。


    等崔氏离开后,柳姨娘抱着腿上缠着厚厚几层细布的狸奴,心底的怒火越发压不住。


    玉钗倒了盏茶端来,让她喝口茶消消气,低声道:“姨娘打算怎么办?”


    柳姨娘冷声道:“小姜氏伤了狸奴,我势必得让她知道什么后果,不然今天她敢伤我的猫,以后就敢上门打我的脸,我岂能由着她放肆?”


    玉钗看了看房内四周无人,遂压低声音说:“姨娘说得是,可四太太也未必安了什么好心。”


    柳姨娘垂眸细细思量了一番。


    无利不起早,崔氏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煽风点火,想要挑唆她出头教训小姜氏。


    想到这里,柳姨娘唇边泛起一丝冷笑,慢声道:“我岂会着了崔氏的道儿?她心里怎么想的我还不清楚?你放心,我自有打算。”


    “江氏那病秧子也撑不了多久了,小姜氏刚嫁进来就让我没脸,我正愁没由头整治她,现在她巴巴送上门来不是,我岂能轻易放过她?”


    玉钗想了想,道:“姨娘是想去找大太太,让大太太做主罚那大少奶奶?”


    江氏性子软,泥捏的人一般,奴婢犯了再大的错,也不过训斥一番了事,要是让她去罚小姜氏,顶多是言语斥责几句,有什么用?


    柳姨娘抱着猫儿坐在美人榻上,看着她道:“说你聪明,这个时候偏又傻了?我去找江氏做什么,平白给我自己添堵?这件事也不用我自己出面,打发人去请世子爷来,让世子爷给我做主就是了。”


    提到世子爷,玉钗眼睛不由一亮,道:“奴婢这就打发人去府外请世子爷,为姨娘您主持公道。”


    ~~~


    过了晌午,静思院静悄悄的。


    贺晋远在里间小憩,姜忆安没有午睡的习惯,叫了南竹过来,站在廊檐下低声与他说话。


    贺晋远覆眼的药缎大都是经过他的手,她细细问过那浸泡药汁的缎带每日要戴多久,晚间能否解下来,毕竟一天到晚脑袋上勒着根缎带,眼睛也会不舒服。


    “少奶奶,太医说过醒着时需要佩戴,晚间入睡时可以摘下。”南竹道。


    只不过,少爷以往睡眠极少,那缎带大都覆在双眸上,如今晚间睡得踏实,便可以不用再一直带着。


    姜忆安了然,又道:“少爷的眼睛除了覆药缎,可还试过其他的法子?”


    她在清水镇时,有个经常进山打猎的猎户曾落下悬崖伤到了眼睛,原都以为他那眼睛是好不了了,谁料镇上的大夫给他针灸了三个月,猎户的眼睛竟奇迹般得好了。


    她抱着乐观的想法,说不定贺晋远的眼睛用针灸试一试,有一天也能好呢!


    可南竹脸色凝重地叹了口气,道:“大少奶奶,但凡能想到的法子,全都试过了,名医圣手请了不下上百个,都没效果。现在用得是太医院的冯大夫,每过一段时日,他会到咱们府上给少爷检查诊治眼睛。”


    姜忆安拧眉点了点头,道:“夫君的眼睛,到底是因何受的伤?”


    眼睛失明的原因,贺晋远没有告诉她,因怕触及当时的场景,勾起他伤心的回忆,她也没再追问。


    可南竹听到她的话,却忽然沉默起来,脸也转到了一旁,抬起袖子抹起了眼泪。


    嫁来短短两日,她已与石松、南竹熟悉起来。


    前几次她看到南竹都是笑眯眯的,这次忽然看到他偷偷抹泪,姜忆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难道贺晋远眼睛失明,是他们主仆都不想提起的伤心过往?


    看南竹一直低头抹眼掉泪,她便道:“先别说了,待会儿少爷要醒了,你去泡两盏茶来备着吧。”


    南竹哽咽着擦了擦泪,应了一声去茶水房泡茶。


    他刚离开没多久,院外忽然响起了愈来愈近的重重脚步声。


    转眼间,玉钗带了四个丫鬟气势汹汹走进了静思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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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她面无表情地环顾静思院一周,视线落定在廊檐下,瞧见了姜忆安的身影,唇边扯出抹冷笑。


    “大少奶奶,你犯了错,世子爷罚你去跪祠堂,还请你跪足三日好好反省反省过错,时间不到,大少奶奶不许迈出祠堂一步!”


    姜忆安:“?”


    她蓦然愣住,下意识问道:“罚我跪祠堂?凭什么?”


    玉钗冷冷一笑,也不解释,猛得一挥手,四个丫鬟便一拥而上,左右扯住了姜忆安的胳膊,作势要押着她往院外走。


    玉钗高声道:“大少奶奶,我劝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去祠堂跪着吧,若是去晚了,世子爷生起气来,你挨罚就不止三日了!”


    来静思院前,因知道这大少奶奶有几分本事不好对付,几个丫鬟早商量好了,不等姜忆安动作便先发制人,所以此时都用力钳住了她的手腕和肩膀,不让她挣脱。


    她们人多势众,本想这大少奶奶挣脱不得,只能乖乖随她们去往祠堂,谁料,还没押着她走一步,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袭来!


    四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狼狈地掀翻在地,纷纷吃痛捂住了肚腹。


    姜忆安慢条斯理地活动了几下手腕,利刃般的视线掠过摔在地上四脚朝天的丫鬟,定定落在玉钗的脸上。


    玉钗瞬间吓得脸色发白,急忙往后退了几步,道:“大少奶奶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连世子爷的话也不听了?”


    姜忆安眯眼盯着她:“你是柳姨娘院里的丫鬟?”


    玉钗只觉头皮一紧,冷汗都快流了出来,慌乱地点了点头,“是。”


    姜忆安缓缓勾唇冷笑了一声,忽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秋水院走去。


    ~~~


    秋水院中,柳姨娘双眼盈盈含泪,瞥了眼桌上细雾袅袅的熏香,捏着绣帕沾了沾眼角。


    “世子爷,今天多亏你给妾身一个公道,要不是你为妾身做主,妾身只能任那小姜氏欺辱了。”


    她勉强挤出两滴泪来,扑在贺知砚的怀里嘤嘤哭泣,轻薄衣衫遮着身子,玲珑曲线若隐若现。


    “好了好了,别哭了,哭坏了嗓子还如何唱曲儿?”


    屋里的香气浓郁,贺世子宿醉未消,醉眼朦胧半阖,视线在她胸前的起伏处流连,大手摩挲着她的腰身。


    柳澜音能歌善舞,当年是名满京都的教坊司歌妓,嫁给他做妾多年,他们的儿子都已娶妻了,她依然身姿曼妙,容颜不减。


    “那世子爷说,小姜氏对我这么不敬,是不是也有太太管教不严的责任?”柳姨娘捉住他游走的手,手指在他掌心挠了几下,嗔怪地问。


    香雾渐渐浓郁,贺世子打了个醉意十足的酒嗝,眸底浮荡起燥热春意,越发在她身上肆意揉捏起来。


    “江氏做得不对,赶明儿我定然狠狠训斥她几句,叫她给你赔礼认错,赔你一对镯子可好?”


    不是一只镯子,是一对,江氏没给她的,他要她加倍奉还。


    柳姨娘勾了勾世子爷腰间的玉带,笑意荡漾。


    服侍在里间的丫鬟知趣地退了出去。


    屋里传出娇嗔调笑,丫鬟们站在廊檐外守着,个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正在那粗喘娇笑开始不堪入耳时,秋水院的大门忽地被人一脚踹开。


    姜忆安双手抱臂跨过了门槛。


    劲风忽然吹过庭院,卷起她石榴红的裙摆。


    她扫了一眼廊檐下的丫鬟,冷然勾唇一笑,昂首阔步朝正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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