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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 27 章

作者:同吹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二十七章


    李德禄愣了一瞬,见宜妃未作声,立刻磕头退下,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胤祺换衣裳时回了院子,稍微喘了口气,便把刚才荣妃替刘氏说话的事告诉了胤祺。


    荣妃替刘菽圆说话的原因不难猜,胤祺能想到,宜妃也能想到,左不过是个台阶罢了,宜妃若真的以此为由,下令惩罚刘菽圆,丢的是她自己的面子。


    李德禄帮胤祺整理好腰带的玉佩,便跟着他往寿萱殿的方向走。


    刚走出殿外,胤祺忽然回头望了眼身后,对着李德碌仔细叮嘱道:“一会儿刘氏醒了,你去传太医给她把个脉。”


    方才他将睡着的刘菽圆放回床榻时,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烫。


    如今虽是夏日,可雨后湿寒,人难免有小病小痛,还是吃几副汤药调理一下为好。


    李德碌“哎”了一声,再抬头就听胤祺说道:“记得,亲自去。”


    *


    刘菽圆感觉这一觉睡得格外长。


    醒来时夕阳西沉,泛黄的光线透过木窗映在墙边,她伸了伸懒腰坐起身,只觉得口干舌燥,连喝了两杯温水,太阳穴的疼痛才减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肚里空空的饥饿感。


    门外春芽听到动静,很快便端了碗汤药过来,这药熬好后就一直在火上温着,现温度正合适。


    她刚到床边,一股药汤的苦味就飘了过来,刘菽圆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我怎么了?”


    她不太记得睡前的事,靠着床边愣了半晌,才记起是胤祺把她抱回来的。


    “格格有些中暑,五爷担心您就叫太医给您把了脉,格格这两日好好养养身子,莫要贪凉食辣,也尽量别出门吹风了。”


    原来是中暑了。


    刘菽圆恍然,怪不得她和李萱聊得好好的一下困成那样。


    碗里的药汤看着黑乎乎的,凑近一闻,味道也苦得要命。


    刘菽圆憋了一口气,捏着鼻子喝了个精光,刚放下碗,春芽赶忙将准备好的青梅果脯递了上来。


    咬了一口青梅果脯,舌尖不断传来刺激的酸,这果脯制作时已去核,口感也不像鲜果那般清脆,反而软软糯糯的,饱满又厚实,果脯在口腔中慢慢化开,带着青梅特有的酸,酸甜的汁水从齿间爆开,很快冲掉了嘴里残留的苦涩味。


    “这个青梅果脯做得不错,比蜜饯好吃。”刘菽圆含着果脯,嘴里完全品不到苦味,只有酸甜交织的青梅味。


    春芽忍着笑,故意逗她:“不如格格猜猜,这果脯是谁命人做的?”


    听了这话,刘菽圆脑海里瞬间敲响了警钟。


    胤祺亲自抱着送她回来,又给她请太医,这果脯多半也是他准备的,有什么奇怪的?于是脱口而出:“还能有谁?五爷呗。”


    可刚说完又觉得自己像掉入什么陷阱,她仔细观察春芽的表情,那可不是猜对的样子,于是怀疑道:“难道不是他?”


    “不全是。”春芽偷笑,“五爷确实叫人准备了,不过是很甜很甜的那种蜜饯。”


    那这青梅果脯……


    “我知道了,是李姐姐!”刘菽圆猜来想去,除了他们院里,最有可能知道自己身子不适的也就只有李萱了吧,可春芽仍旧摇着脑袋。


    见她当真猜不出,春芽坦白道:“是……荣宪公主让人送来的。”


    荣宪公主?刘菽圆愣住了。


    距离她做樱桃罐头也有一段日子了,她近日也就是做了几块普通的面包,最多用了些蒙古牛乳罢了,难不成二公主也想吃这口?


    荣宪公主自然不这么想。


    她每日照顾年幼的世子、陪伴康熙和荣妃,哪里有空给一个阿哥的庶福晋送东西?虽然这个人曾经帮了她,但她也给了回报,也算两清了。


    世子被宫女带去池边喂锦鲤,荣宪公主总算得了空,她半倚在美人塌上闭目养神,任由宫女用凤仙花汁染着指甲,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荣宪公主立即睁开眼,笑着对刚进来的荣妃道:“额娘来得正好,内务府新送的花色鲜艳夺目,额娘也来染吧。”


    荣妃刚从宜妃那里回来,连口茶都没顾得上喝,见自家姑娘那股惬意劲儿,瞬间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十分明智。


    刘菽圆虽地位低下,但她在宫里近三十年,见过的女子不计其数,却很少见到刘氏这般清醒又简单的,荣妃有种直觉,刘菽圆此人断不可小觑,那盘青梅果脯虽然只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但却是投其所好之物,用最寻常的东西笼络该笼络的人,是她在宫里多年悟出的一个道理。


    *


    刘菽圆的晚膳是胤祺提前派人到膳房点的。


    简简单单五道膳食,有荷叶粳米粥、清炒鲜藕片、冬瓜虾仁烩、豆芽拌黄瓜,还有一碟带馅儿的饽饽,味道是不错,可绿油油的没一点红色,对她这种嗜辣星人来说,也太寡淡了。


    春芽捧着碗荷叶粥,苦口婆心地劝她:“格格今儿还头晕,晚上还是用些清淡的才好。这些荷叶都是五爷特意吩咐下人新摘的,李公公亲自在小厨房盯了小半个时辰,一做好就送来了。”


    “真的?”


    刘菽圆挑了挑眉,心里的不情愿立即消失得干干净净。


    既是特意给她做的,她哪能白白糟践?抬手端起瓷碗“咕嘟咕嘟”都喝了,别的便罢了,这荷叶粳米粥做得很是讲究,用新鲜荷叶煮出了碧绿色汤汁,再放入粳米慢慢熬煮,等米粒熬得炸开了花,荷叶的清香味儿便沁了进去,温热时喝下去,一入口就能尝到微微甘甜,十分清爽。


    虽然感觉自己像个寺庙的和尚,可在闷热的夏日吃上这么几道,的确舒坦。


    五道菜她差不多各吃了半份,就饱得打嗝。宫里用膳都是宫女用公筷将膳食夹到小碟子里,盘里剩下的都是干净的,刘菽圆便赏给春芽他们几个了,她则抱着碗清甜的金银花露,瘫在躺椅上小口抿着。


    夜间的晚风带着几分凉意,格外地舒服,主仆俩闲不住,刘菽圆便叫春芽找了粗棉线,有深绿和浅绿两种颜色,用来做钩织荷叶的渐变效果。


    春芽用惯了绣花针,突然改为这么长的竹制钩针实在不习惯,这种钩针是刘菽圆特意带到畅春园的,大概四寸长,一头有穿线的环,另一头则有一个弯曲的小钩子。


    她捏着针线,眼睛紧紧盯着刘菽圆的手,算起来她也自学了有小半个月,可手中的针就是不听话,直到刘菽圆手把手教着钩了好几圈,春芽才慢慢找到窍门,钩针在她手中也渐渐灵活起来,片刻便出现了一片荷叶的轮廓,为了和刘菽圆那朵荷花相配,她特意多钩了几圈,叫荷叶看着更舒展些。


    “主子。”


    春芽凑过去,瞧了瞧刘菽圆的荷叶,又看了眼自己的,有些难过,“我这荷叶的边缘是不是钩得太紧了?都像朵绿色的花了,离荷叶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刘菽圆抬眼瞄了一眼,手里动作不停:“我看着挺好的啊,这钩针本就比一般的绣花针粗大,握在手里沉得很,你平日用惯了针,一时改不过来也正常。”说着,她用剪刀剪断线头,巧妙地藏进荷叶里,然后站起身给春芽示范,“下次钩的时候可以加几缕深绿的线,就和你刺绣一个道理,荷叶上多钩几道纹路,瞧着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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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逼真了。”


    春芽按她说的那样比划了两下,线却总也钩不牢,急得她脸通红:“奴婢平日看主子做得那么简单,怎么到了奴婢手里这么费劲?


    费劲儿?


    刘菽圆偷偷吐了吐舌,太谦虚了!


    果然,爱学习爱用功的春芽很快便突飞猛进,第三片荷叶已经钩织得生动灵巧,纹路清晰,远看着像池里新摘的一般。


    胤祺刚一进门,就见针线包里胡乱塞着各种棉线,床上从小到大依次摆着各种形状的荷叶,而刘菽圆那朵粉嫩荷花放在其中,恍惚间竟真的有些像在观赏荷花池。


    他晚膳是在寿萱殿用的,比起两个月前,他身子结实了不少,老一辈人疼孙儿,最明显的就是一个劲儿往孙儿手里塞吃的,生怕饿着,太后也是如此,专门让小厨房准备了胤祺素日爱吃的膳食,膳后太后免不了念叨几句。


    “照顾好自己、不要太辛劳。”这些话是老生常谈,不过这次又多了句——“要照看好有孕的马佳氏。”


    虽没有提宜妃,可祖孙俩心照不宣,太后知她记恨当年夺子之事,可几次三番插手胤祺之事,太后早已心生不满。


    马佳氏虽是宜妃的人,毕竟怀的是胤祺的孩子,太后也就软了态度。


    但夹在中间的胤祺左右为难,一边是生恩,一边是养恩,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


    直到看见刘菽圆,胤祺这才弯了唇角。


    刘菽圆身着水绿色素绸中衣,外披一件鹅黄色坎肩,头发用一支素簪松松挽起,鬓发微湿,面容莹润,两缕湿发黏在白净的肩膀,整个人像熟透的水蜜桃,周身还带着清幽的茉莉香气。


    见到胤祺,刘菽圆先是愣了下,但只一瞬便恢复正常:“五爷过来,怎么不叫李公公提前打个招呼?妾身也好提前预备着。”


    胤祺的目光紧紧围绕在她身上,带几分欣赏之意,刘菽圆平日打扮得简单素净,没想到褪去钗环后清丽淡雅,更显几分柔态。


    胤祺郁闷又烦躁的心一下被抚平了。


    昏黄的烛火下,少女的身影格外清晰,她的脸颊圆润了些,衬得人更加娇憨,说话时尾音轻轻扬起,带着几分嗔怪,听着他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扫过,一阵酥麻。


    “有点想你,就过来了。”胤祺的话直白得很,听得刘菽圆心里一颤,下一瞬,她便被拉至身前,肩上一沉。


    “让我靠一会儿。”


    刘菽圆感觉胤祺好像很累的样子,想到白日里宜妃和荣妃的谈话,她没多言,只是轻轻拍了拍胤祺的后背,陪他静静地坐着。


    烛芯上的火苗“噼啪”响了一声,火苗晃了两晃,在帐上投下的光影也跟着颤了颤。


    刘菽圆忽然惊慌出声:“五爷!有狗!”


    “哪里?”


    胤祺一转头,却见刘菽圆坐在床沿,借着漏进床帐的烛光,将手指的影子投在帐上,拇指和食指做成尖尖的耳朵形状,其余手指并拢成身体,活脱脱一只可爱的小狗。


    “五爷,咬你来喽。”


    刘菽圆故意粗着声音,指尖慢慢向胤祺的方向移动,那小狗便在帐上一颤一颤地蹦跳起来,胤祺望着她故作凶样,装小狗咬人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烛火映着她的侧颜,眉眼弯弯,连带着屋内的光线都柔和了许多。


    刘菽圆见他笑了,正想收回手,忽地手背一暖,而后紧贴上一副发烫的胸膛,熟悉的沉香气息迅速涌了过来。


    “是啊。”


    胤祺从背后环抱着她,下巴轻抵在她的肩头,温热的呼吸扫过脖颈,“还很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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