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别这样,人家不还做了你爱吃的寿司吗?”
听了这话,宜妃立刻收回手,斜瞥了眼正在吃樱桃雪媚娘的荣妃。
说起来,在荣宪公主归省前,荣妃连“樱桃”两字都听不得,如今真是变了,居然顿顿樱桃不离口,内务府刚送的一大筐山东樱桃,现下只剩下半筐了。
“说真的,那罐头味道真是不错,虽然就是添了些糖水,可我吃着比那新鲜的好吃许多,樱桃派也是,外皮酥脆,夹心酸甜可口。”荣妃用小银勺舀了块樱桃果肉,感叹道,“我真羡慕你,胤祺有这么个庶福晋,你想吃什么,她都能变着法子做出来,还都是新鲜花样,多好啊。”
刘菽圆躲在假山后,暗自纳闷,荣妃这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竟当着宜妃的面替她说起好话来了?
不过宜妃岂是轻易能说动的?
果然,宜妃冷冷一笑,说真的,她何尝不知相比马佳芸珞,胤祺更中意刘菽圆,但无论刘菽圆如何讨巧,单凭她是宁寿宫出来的,自己就永远不会喜欢她。
“一个小小庶福晋而已,谁把她放在心上。”宜妃不耐烦地岔开这个话题,比起胤祺,她还是更关心胤禟的婚事。
荣妃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八还未娶呢,你就替老九着急了?这也太早了些。”
“哪里早?”宜妃叹了口气,荣妃的一双儿女都成了家,她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尽说些风凉话,“好家世、好相貌、好性格的姑娘就那么多,不早点定下,难道等着被别人挑走?让我们胤禟捡旁人剩下的吗?”
其实宜妃早就看重了一位,出身满洲正红旗的董鄂氏,年纪比胤禟小一岁,自小极有气度,性子温柔贤惠,模样也是万里挑一,与她的老九再般配不过。
“说起来,这姑娘与你家老三的福晋还是同族宗亲呢,也算是亲上加亲了。”一想到这未来的儿媳妇,宜妃越来越觉得合心意,脸上笑得像朵盛开的花儿一样。
刘菽圆蹲得腿都麻了,这大中午的,宜妃和荣妃既不困也不饿,只顾着闲聊,都不回寝殿睡个午觉吗?
可怜她在这被迫听这个八卦,脑袋止不住地往下点。
“对了,我听说太后多次派人给张保柱家送东西,估计是看上了他家嫡女,这位他塔喇氏模样生得好,一手琵琶弹得余音绕梁,说是京中一绝呢。”荣妃擦了擦手,终于与宜妃站起身,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太后这般明显,婚事估计八九不离十了,只是这他塔喇氏比起董鄂氏的家世可差了许多……”
见她们走远,刘菽圆趁机捶了捶发麻的双腿,撅着屁股小心翼翼往旁边挪。她与两人只隔着座假山,距离不算远,稍大点声音都能被听到,瞥见两人往这边靠近,刘菽圆索性直接趴在地上,学乌龟的模样缓慢地往前爬。
好在大中午艳阳高照,这条小路又僻静冷清,平日根本没人过来,她这动作也不怕人瞧见。
别说,姿势虽不雅,速度还挺快。
刘菽圆快挪到路口时,已经累得喘不过气了,她保持着爬的姿势,侧耳一听动静,约莫着宜妃和荣妃走远了,正想转身坐下歇会儿,一双织锦缎的浅蓝色薄底靴突然闯进视线。
靴面绣着竹叶暗纹,绣工极好,针脚细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穿的。
刘菽圆心里咯噔一下,立即低头装作被罚跪的小宫女,可嘴还没张开,就觉胳肢窝被人夹住,整个人离地而起,像提小鸡仔一样被抱了起来,没等她反应,随即被人向上一抛,被人用公主的姿势稳稳接住。
一股淡淡的沉香钻进鼻腔,耳边传来胤祺止不住的笑。
“你这是在做什么?”
胤祺的目光从她脸上划过,缓慢落在了旗装的下摆。
刚下过雨,地上还残留着雨水,与泥土混在一起,蹭得她的裙子脏兮兮的。
胤祺垂下视线,胸前衣襟上两个黑黑的手印格外显眼,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就这样抱着她走回了小道。
李德禄和身后的小太监本能地低下头,等主子走出去,才匆匆忙忙跟上。
胤祺方才与哈哈珠子练习了布库,又同胤祉比试了一番,额上还渗着细汗,许是常练骑射的缘故,他的胸膛比从前结实了不少,刘菽圆靠在上面,竟觉得格外安稳。
她双臂环着胤祺的脖子,数着他侧脸上滚落的汗珠,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背帮他擦了擦。
“别乱动。”
察觉到怀中人的不安分,胤祺用右手支撑起她整个身体的重量,腾出左手轻轻摸着她的脊背,安抚道,“放心,不会把你摔了的。”
刘菽圆盯着他滚动的喉结,乖乖“嗯”了一声。想到方才宜妃与荣妃的对话,猫儿般往他怀里缩了缩,胤祺扬起笑容,双手也抱得更紧了些。
可没等多久,胤祺就刻意放轻步伐,速度也慢了下来。
垂眼一看,刘菽圆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她的脑袋轻靠在胤祺的锁骨处,露出一小片光洁白皙的脖子,上面还隐约透着点点红印。
其实她真的很像只橘猫,懒懒散散,就爱鼓捣点奇怪的吃食,偏偏还都合他的口味,李德禄说她每日几乎都要午睡,有时候刚醒没多久就又困了。
“累着了吧,小懒猫。”
瞧着她这副模样,胤祺忍不住吻了吻她的侧脸,吓得李德禄赶紧移开了目光。
谁料宜妃与荣妃不知怎的,又回了假山后的凉亭,两人面前各摆着一份甜瓜冰碗,里面还放了去了皮的核桃仁,淋了厚厚的蜂蜜水,瞧着还得在这儿待好一阵子。
胤祺了解刘菽圆,清楚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若是寻常闲聊,刘菽圆自然可以大大方方出去请安,也没人会多说什么。
看她身上的泥巴,再想想方才她的姿势,他瞬间明白了,怕是宜妃又在背后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刘菽圆听也不是,走也不是,才想偷偷摸摸原路溜走,免得撞上。
他看了眼刘菽圆的睡颜,仿佛亲眼看见了她躲人的样子,不由心里一软,怀里的女子已经睡熟,偶尔还发出小猫呼噜的声音,他便伸手轻柔将女子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
“额娘与荣娘娘的院子距此不近,怎么偏偏来这儿小坐了?”此时胤祺面露不悦,眉头紧锁,与刚才温润模样判若两人。
李德禄连忙上前,压低声音,把打听到的事情悄悄说了。
胤祺脸色瞬间一变,再次抬眸间眼神却如淬了冰一般。
“走!”
李德禄着急地跟上去,五爷与宜妃本就关系尴尬,宜妃又素来不喜刘氏,五爷这般贸然出现在宜妃面前,只怕会闹得更僵,何况还有“外人”在场。
但胤祺哪里顾得这么多,脚步只停了一瞬,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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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步往前迈,李德禄伺候胤祺多年,自是了解自家主子性子,只好默默让开了路,领着小太监紧紧跟在后面,但心里却替主子捏了把汗。
凉亭里,荣妃正用叉子挖着甜瓜,假山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她正要遣人过去瞧瞧,就见胤祺抱着刘菽圆走了出来。
荣妃惊愕地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胤祺朝他们方向瞥了一眼,竟脚步不停径直往前走了,她轻拍了拍宜妃:“我没看错吧,老五怀里抱着一个女人?”
宜妃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好个胤祺,竟目无尊卑,连她这个生母都敢无视?此刻她还哪有心情吃什么冰碗,脸都快比那冰碗还冷了。
李德禄抓紧嘱咐了小太监们几句,自己则深吸了口气,然后笑着走到凉亭外,恭恭敬敬跪下磕头:“奴才李德禄,给宜妃娘娘、荣妃娘娘请安。”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给本宫请安?”
宜妃说话带刺儿,看都不看李德禄。她一个妃嫔,自是瞧不上个小小太监。
“还请娘娘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李德禄在宫中多年,再难听的话也听过不少,听了宜妃的讽刺,并不在意,依旧恭顺极了,“五爷本打算过来给您请安,可时辰确实来不及,五爷担心娘娘着急,所以遣奴才过来同两位娘娘解释,娘娘宅心仁厚,想来是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
“他怀里抱的,是那个刘氏吧。”宜妃冷哼一声,“青天白日抱着个女人,看见亲娘在这儿也不过来,反了他了是吗?”
荣妃赶忙打圆场:“五阿哥一会儿是要去哪儿啊?怎忙得连问安的时间都没有?”
李德禄有条不紊地回答:“回荣妃娘娘,太后娘娘传旨,让五爷一起去戏台听戏,还特意交代要带上刘氏做的酸奶面包和葡萄干椰蓉包,五爷方才同三爷一起练完布库,生怕误了时辰,这才匆忙赶回院子梳洗,换身衣裳。”
“胤祺便罢了,那刘氏呢?她有什么资格不给本宫请安。”宜妃依旧不依不饶,一直质问。
李德禄笑了笑:“说来也巧,五爷本想带着刘庶福晋一道,可太后那边催得急,刘庶福晋又中暑了,五爷要顾着庶福晋,又怕误了太后那边,实在分身乏术。”
这理由合情合理,纵是宜妃清楚这些都是李德禄编的谎话,也不好计较什么。
总不能为了一些无关紧要之人,把事情闹大惹得太后不快。
反观荣妃,因为荣宪公主的缘故对刘菽圆也有几分好感,她的女儿眼下虽住在京城,可终究不能久留,迟早是要回蒙古去的。刘菽圆纵有千万个不是,手艺可是实打实的,为了让女儿在蒙古也能吃到家乡味道,一解思乡之愁,她在御膳房花了不少银子,可毕竟是多经了一手,总是不便。
她知晓刘菽圆今日在这附近,便想在凉亭等一等,说不定能遇到刘菽圆,没成想宜妃却跟了上来,为了闺女,她自是要替刘菽圆说话的。
“宜妃,既是刘氏身子不适,那便罢了,老五也是心疼她中暑,一时匆忙,也情有可原。咱们当长辈的,犯不着和小辈计较这些。”荣妃上前拉着宜妃,劝说道,“你瞧,这冰碗再不吃可就化了。”
而后,她陪着宜妃又坐回了石凳,见她气消了几分,终是松了口气,而后寻了个时机冲跪在地上的李德禄使了个眼色。
“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