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颜小口品着杯中茶,只淡笑着不答反问:
“我兄长他们都去接亲了,殿下是听谁说我在此的?”
他刚刚脱口而出,自己久等了。
显然是从沈星瑶那里知道她的所在。
两人不仅早有往来,今日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碰过头了。
而太子闻言眸色一怔,沈汐颜同样捕捉到。
因为自己跟太子婚约,兄长和他走得极近,连带这沈星瑶兄妹亦是如此。
沈汐颜明确了自己的目标后,对太子跟沈星瑶之间的感情没有一点兴趣。
微风吹拂,坐在凉亭中的两人答非所问,又各有心思。
沈汐颜只觉得,与他多坐一刻都是折磨。
既然九王爷明显是有动作,那她刚刚的配合显然是足够了。
瞬间没了耐心,在此跟他继续耗着。
于是果断起身,微屈双膝:
“时辰不早了,我得去寻舅母她们。殿下请自便。”
说着不等太子开口,便下台阶,领着丫鬟们朝内院而去。
直到空气中的淡香散去,太子才惊现沈汐颜不对劲。
东宫内侍见只剩太子在亭内,无声走进。
“你去查一下,刚刚九王爷怎么好端端来了此处!”
他可以算计南凌川,甚至为了顺利退婚一石二鸟。
但如果反过来,被人戏耍,那确实无论如何不能忍的!
本就在附近转悠的沈星瑶,掐着时间便准备过来看热闹。
谁曾想远远竟看到太子只身一人在凉亭中。
虽没有看到想象中,沈汐颜被斥责或低声下气的哀求模样。
但能跟太子独处的机会,也很难得。
再加上对方身份高贵,年轻且洁身自好。
沈星瑶早就将他看作自己的囊中物。
“太子现在对沈汐颜的好感度一定更低,于我而言岂不是天时地利人和?”
沈星瑶信心满满,朝着太子走去。
她今日是来参加婚宴,自然一早便精心梳妆。
虽说方才见过了太子,但当时还有要事,所以没心思展现。
此刻见太子一人独坐,沈星瑶理了理鬓发,拾阶而上。
沈星瑶知道自己不及沈汐颜高挑,所以扬长避短,将自己的优点突出。
今日一身浅黄流光锦,随着行走折射出光彩,将娇小的她衬得活泼灵动,生机盎然。
“太子殿下!”
沈星瑶屈膝行礼,而后落落大方地站在三步之外,抬眸平视着太子。
谁曾想,太子的目光不过落在她身上瞬间,便心事重重地挪开了。
沈星瑶心中失望,但也不急。
“殿下可是有这么烦心事?”
太子这边,脑海中总是回荡着刚刚沈汐颜和南凌川的举动,正心中烦躁。
此刻见到沈星瑶,便邀她落座。
“星瑶来了?快坐下。”
沈星瑶穿越来此,身怀气运掠夺系统,而沈汐颜便是她所见,气运最佳之人。
而系统能锁定三个人,辅助她夺气运不说。
面对面时还能叫她知道,对方对沈汐颜的好感度。
三人分别是:沈老夫人、沈清和以及沈汐颜的未婚夫,太子殿下。
现在太子独自在此,那刚刚跟沈汐颜间必定闹了不快。
想到这,沈星瑶更激动了些,悄悄内视系统。
却不曾想,早晨只有60%好感度的太子,现在对沈汐颜竟然恢复到了80%?
这么短时间,发生了什么?
沈汐颜那般呆板无趣,总不至于勾引太子了吧?
好在没等她多担忧,太子阴沉的声音传来:
“星瑶,你上回在公主府,确定沈汐颜中了媚药?”
太子说着,面上不快毫不遮掩。
沈星瑶在现代阅人无数,哪里猜不到,这个少年是什么心思?
当即眸色一转,肯定道: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着她喝下了药酒,又由侍女送进了房内,且从始至终命人在屋外守着。”
“沈汐颜必定是失身于人,才慌乱逃走。”
最开始,太子算计的人是谁,沈星瑶并不知晓。
只听了太子安排,额外收买了安永伯庶子钟亦安。
她当初以为,太子是不想肥水流了外人田,要亲自跟沈汐颜云雨,再由钟亦安顶上。
谁知太子竟然算计到了九王爷头上?
可那些不重要,她不在乎里面的人是太子还是谁。
只要能掠夺沈汐颜的气运,加诸己身就好!
太子闻言,面色更阴沉了三分。
“我就知道!那宫廷秘药,哪里是常人能够抵抗的?他们果然有了首尾,竟还不承认。”
太子怒气冲冲,在沈星瑶面前丝毫不避讳。
永昌候只有两个女儿,镇国公府头上悬了把刀,沈汐颜他定是不能要了。
可永昌候乃是父皇心腹,他一定要牢牢把握住永昌候。
所以,沈星瑶早在半年前,便走到了太子眼前。
她的长相虽不及沈汐颜半分,但好在脑子不错,且没有寻常贵女的扭捏和造作。
所以,太子在她面前说话行事,从不在意、讲究。
而沈星瑶对此十分受用,当一个人将你真的当做盟友,才会展现出自己的真实模样。
“我虽不懂,但当时客房内叫了水。”
此话一出,太子面色更难看了些,显然是对于沈汐颜失身之事深信不疑。
沈星瑶又道:
“没想到,她十分警觉。且对我不再信任,殿下若是想跟她退婚,恐怕都不那么容易了。”
沈星瑶自然知道,太子做这一切,都是为能顺利跟沈汐颜退婚。
镇国公府功高震主,陛下显然是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了。
而其他几位皇子,也都长成。
如果太子跟镇国公府绑在了一起,必定会被人以此作为突破口,试图将他从储君之位上拉下来。
自己虽是庶女,但也是皇帝近臣永昌候的女儿!
原本在她的谋划中,沈汐颜出事后,自己记到许是名下。
可现在……
不行!沈汐颜必须尽快倒霉,不然等到明年春天,对方嫁进东宫,再想夺她气运就没那么简单了。
“殿下如果能忍下这口气,等姐姐嫁进东宫,自然知道她有没有……”
言下之意,既然无法退婚,那就只能娶了再说。
这事就算放在现代男人身上,都无法接受。
更何况是古人?还是一国储君!
果然,此言一出,太子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一拳砸在石桌上,茶盏狼藉、茶水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