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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搭档(十五)

作者:胡萝卜汪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威士忌小组来的时候把车停在稍远的位置。几人今晚都没有任务——至少表面上都没有。因此,他们回去的路上难得不太着急,有一下没一下的边走边聊,氛围看上去称得上和谐。


    魔魅流缀在最后,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一来同事们大多在聊同一组织的其他人。那些人他都不熟,或者说在日常任务中不太接触、接触了也不关心。二来,有了波本下午在车上的那一番套话,他的紧张情绪还没缓过来。


    再加上在意料之外的时间地点见到花开院龙二,种种不安分的情绪挠得魔魅流心脏微微发痒。思维有些乱,他也只能努力板起脸,少说少错。


    几位年轻男性都是身高腿长的身材,魔魅流站在其中不算过分显眼。不过那头橘色头发被晚霞一照微微发红,颜色更亮。


    “客人,你掉东西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魔魅流停下脚步回头。


    花开院龙二已经换掉了居酒屋制服,此刻借着衣袖遮挡,手腕一翻摆出一台手机:“下次放在吧台上记着带走。”


    魔魅流一顿,条件反射摸向胸前口袋位置。


    他的手机还原原本本躺在兜里,这样一看......龙二好像又在唬人。


    橘发青年就这样站定在原地,等对方走过来、将不知道怎么变出来的终端放在手中。


    薄薄的黑砖块接触皮肤后嘭地变回符纸,恶作剧得逞的人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花开院龙二也不是总穿和服。和服对他来说更多是一种区分身份的作用——穿学生制服时就是学生,穿居酒屋制服就是居酒屋侍者。而和服和挂满竹筒的风衣凑在一起,就代表现在正以阴阳师身份活动。


    现在,在大阪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黑发阴阳师套在简单的便装里,看着与路边形形色色的年轻人无异。一件白色打底,外面是深灰牛仔外套,裤子是普通的黑色休闲裤。说实话,比平日里穿得更随意些。大概是居酒屋其余员工还认为他是普通大学生,所以需要伪装成对应的模样。


    魔魅流身上依然是下午做任务时换的园艺制服,只是特意脱掉外套,留下里面简单的基础款卫衣。


    两人凑在一起看着无比正常。莱伊一如既往是一副毫不感兴趣的模样,注意力只投过来一瞬,很快兴致缺缺地滑走。


    波本和苏格兰小声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前者露出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表情,被猫眼狙击手笑着拍拍肩膀。


    “你要留下吗?”另外两人都不说话,苏格兰只好充当发言者,“等下自己坐电车回去,没问题吧。”


    “......嗯。”魔魅流面色平静地挥手。半晌,他又补充:“不一定回去。”


    苏格兰好像“喔”了一声,耸了下肩膀带着两位同伴先离开。


    他什么也没问——与其余两位不感兴趣或不想感兴趣的态度不同,魔魅流总觉得这位猫眼同事怪怪的。像知道什么,然后刻意给他创造机会。


    “精明的家伙,”外人走后,花开院龙二没好气地评价,“三个都是。”


    “当时伏特加带你加入他们小组时,我就担心你会不会被耍得团团转。不过还好,这几天我不在,你看上去也没怎么吃亏。”


    “慢慢学着吧,魔魅流。之后你免不了和这些聪明的家伙打交道。”


    魔魅流点头。


    同事们走后,他跟着龙二的脚步钻进一处街巷夹角。这里周围种满了灌木,路灯在距离街口一米多一点,它们之间夹出一片凹进去的小空地,放着自动贩卖机和垃圾桶。


    花开院龙二站在靠近路灯的位置,把魔魅流按在光能照射到的地方。那双金色眼瞳被睫毛的阴影遮挡,光和暗互相交错,漂亮得像宝石——唯一的问题是不太聪明。


    明明小时候还很灵动的。


    花开院龙二啧声:“张嘴。”


    “啊。”魔魅流眼睛呆愣地眨了眨,少见地没有按要求做动作。


    “我说张嘴,”花开院龙二用手指戳了戳搭档的脸颊,“刚才吃东西被烫到了,我检查下有没有问题,比如起泡出血什么的。你这家伙痛觉有点迟钝。”


    魔魅流眨了眨眼,随后才缓缓张开嘴。他脸上肌肉依然很僵硬,连带整个身体都板正地戳在原位。


    “低头,魔魅流。靠近一点。”


    “嘴张大。”


    “......别躲。”


    大猫一直拘谨地小幅度改变动作。花开院龙二烦躁地呼了口气,直接用手指卡住对方下颌,拇指探进口腔撑开嘴角。


    指侧皮肤紧紧贴上口腔内壁。温软湿热的皮肤互相剐蹭,花开院龙二皱起眉头,放在下颌的手指无意识加重力度。


    天还是有点暗。即使有路灯的光亮加持,大多数位置还是看不清。龙二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斜着角度照口腔里侧磨牙的位置。终端四四方方体积不小,卡在两人之间,有点碍事。


    他微微偏头,视线捕捉到魔魅流舌根靠近咽喉的位置泛白鼓起。他又推着下巴让人把脑袋抬起来,发现上颚差不多的位置也起了个泡。


    倒是都不严重。


    不过,当视线角度从某个光影分界线晃过去时,花开院龙二依稀看到魔魅流后牙槽位置有个极不显眼的深色小点。


    那个位置有点深,像某种细针的创口,只是太小太模糊难以分辨。他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使劲,激得被检查口腔的人轻轻嘶了口冷气。


    “......下次别吃那么快,小猫舌头,”黑发阴阳师放开手,沉声问,“有人最近给你牙根打过麻药吗。”


    魔魅流表情一顿,茫然地摇头。


    他手指放在脸颊两侧,轻轻按压。那是之前龙二指尖接触的地方,即使温度已经离开,他还是觉得那里有些发麻。不是神经性的感受,而是......大概是心理作用。


    “我弄疼了?”花开院龙二问。


    “没有。”魔魅流摇头。


    问问题的人盯着他看,过了几秒,转头去自动贩卖机买了杯乌龙茶:“没有冰镇的,凑合喝吧。当我的歉礼。”


    魔魅流愣愣地接过抛来的饮料,停顿了一下小声问:“......刚才那杯是谁付的钱?”


    “那个长头发绿眼睛的家伙,记他账上了,”花开院龙二啧声,“回家,别问这些有的没的。”


    -


    说是“家”,本质也只是临时出租屋。


    花开院是个大家族,本家和大多数分家都住在祖宅。只有零星几支方向偏门的家系会在城郊、或再远一些的山林里。不过所有人都位于京都范围,也只想位于京都范围。


    阴阳师们没有搞副业的习惯,自然不会去各个城市都置办房产。家族中如果有后辈去其他城市历练、工作等,都需要自行解决住房问题。


    工作性质决定他们在外停留不长久,因此这么多年来无一例外,所有人都选择租房住。至于租房资金,可以向族内申请,也可以自掏腰包。


    花开院龙二和花开院魔魅流这几年攒了不少,干脆越过管账的长老们,在大阪挑了个合适地方住下。


    这栋房产的持有者是龙二自己的人脉。地址位于一栋公寓楼内,左邻右舍都很少回家,社区人少四周足够僻静——做点什么见不得光的行为也没人会注意到,偶尔在楼道里用式神搞点实验也行。


    自从两个月前在天下茶屋把琴酒气走后,花开院龙二就慢慢忙起来。他总是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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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回家,天一亮就出门。偶尔回来短暂待一两个小时,稍稍打理下换身装备,或拿点文件材料。


    原本两人合租期间就是轮流打扫卫生,但这段时间他基本没干活,魔魅流仍然把家整理得井井有条。各处都很干净,冰箱里的食材也及时清理。甚至花开院龙二着急时随手仍在桌上的材料也分门别类整理好归档了。


    黑发青年踏进家门时,感觉室内都亮堂堂的。橘毛大猫换好鞋乖巧地立在一旁,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就这么盯着人看。


    明明脸上肌肉没有一丝改变,但龙二莫名就从眼前人的神态里品出一股等待夸奖的意思。


    他这么想着,伸手在大猫脑袋上拍了拍:“很乖很乖。”


    “嗯。”魔魅流应声。


    他也去换了身干净衣服,把自己和搭档沾满油烟味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滚筒咕噜咕噜转时,花开院龙二把人喊到客厅。


    桌面上一字排开高高低低的资料。带滚轮的白板被推到桌边,上面用磁铁钉了几张人像,不同颜色的线条复杂交错,线旁批注了不少内容。


    魔魅流今早出门时白板还是空的——原本被花开院龙二写满了字,但对方凌晨离开前,在冰箱上贴了张便签说“帮忙全擦掉”,他就按照吩咐擦干净了。


    现在几分钟过去,上面密密麻麻又写了字。


    “是关于‘当铺’和‘猎人’的调查?”魔魅流问。


    “唔,”花开院龙二掰开笔盖,抽出一张白纸画了几条曲里拐弯的线,“目前来看有关,还不确定查到最后是什么情况。”


    “或许会毫无关联一无所获......但是有这个线索,不能轻易放弃的。对我们来讲扑空不是常态吗?”


    他在一条中间靠下的线条中段画了一个圈,旁边标注“天下茶屋”几个字。写了个数字3,画了个树叶图案。


    “你近期晚上有去过那边吗?除了见琴酒的那次。”龙二问。


    “没有,”魔魅流说,“那边都是矮房,没有合适的狙击点。苏格兰他们很少被分过去。”


    说起苏格兰,花开院龙二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那双蓝色猫眼在他脑海中一晃而过,但关于调查的事优先,乱七八糟的家伙可以先等等。


    “我找了个理由让琴酒开调查权限,然后这两个月晚上跑了几趟南边、包括整个西成区。”


    “那边有不少流浪汉和无业游民会吸食一种烟草——不在官方禁止的清单里,因为官方也不知道。问话的时候他们说是另一个县的人种在农田里的,那草规规矩矩的还有生物学名称。草长出来后一采集,再由当地专门的手艺人制烟。不只大阪府,在往东边的很多县都受欢迎。”


    “‘表面效果很简单,提神醒脑,没有明显生理后遗症,成瘾效果比尼古丁还轻一点,唯一的不适是会精神过度兴奋后容易疲劳’——这是那些人的原话。”


    “事实肯定不是这样啊,倒霉蛋们发疯的时候他们自己脑子又记不住。”


    “而且,”花开院龙二用中性笔杆敲了敲白板上的几个照片,“我第一批追踪的,五个,也是大阪最先接触这种烟草的人,近期陆陆续续全死了。”


    “目击者说是死于意外,什么车祸、高空坠物、总之是些莫名其妙的理由。他们的原话很相似,‘那家伙突然就立在那里发呆,然后就不幸遇难’。”


    “你见琴酒的那天晚上,我遇到其中三人。他们身上都缠着奇怪的妖气——很轻,几乎看不出来,因此也很难立刻溯源。”


    他指关节抵在唇前,笔尖在纸面上轻点:“但我有种预感,这事和我之前被坑的那次很——”


    “你那是什么表情,”花开院龙二抬头不解地问,“又紧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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