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大哥和那个难缠的柯涅克离开后,伏特加叹气,又做了个深呼吸。他内心斗争很久,终于回头面对自己要负责交接的人。
说实话,刚刚琴酒突然把安排阿玛尼亚克的任务分给他时,他心里很没底。
毕竟在接到这两人之前,伏特加连大哥如此怒气汹汹的原因都没搞清楚。
不过不负责任把人扔在这里、让他们自行探索显然不符合琴酒的行事风格。伏特加忍着五感和精神的双重打击,内心流泪了好一会儿,终于等来任务后续的邮件。
“带那只疯狗去找苏格兰他们”。这是琴酒的吩咐。
苏格兰啊......苏格兰还蛮好说话的。
伏特加微微放下心,快速将邮件抄送那边、附加了几句“来接人”的说明。搞定后,他悄悄偏头观察落单的同事。
他很少近距离接触位于组织八卦中心的家伙,但恰好身边这位就是其一。
伏特加在行动组的同事大多是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又总是百无聊赖的人。能被他们记住的人基本只有两种——惹人烦的狡诈骗子,和打架很凶的危险分子。
偏偏柯涅克和阿玛尼亚克各自对号入座。
这对搭档是一年前各自从关东和关西两处据点进入组织的,刚进来时工作和区域都毫无交集。但某一天两个人凑到一起了。紧接着,他们就一拍即合天天形影不离,一个给另一个当狗——或者当猫。
伏特加听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他们最早登记信息时知道阿玛尼亚克叫“魔魅流”,一个听上去有些奇怪的、代号一样的名字。是不是真名不知道,但大概率用了很多年。至于姓什么,对方不说,人事部至今也没查出来。
柯涅克倒是大大方方给出自己的信息——他说自己叫“佐藤龙二”。名字可能是真的,但姓氏怎么听都像胡诌。十个情报贩子六个都说自己姓佐藤(剩下人里有三个会说自己姓铃木)。去警视厅内喊一句“佐藤君”一层都有四五个人好奇探头。
组织不知道柯涅克和阿玛尼亚克是怎么认识的、又经历了什么。琴酒和朗姆各自问过boss,那位大人给出的指示都是“不用探究”。等这对搭档拿到代号后,他们负责的事物又是常人不接触的领域。
久而久之,就没什么组织成员和他们很熟——包括伏特加。
不过这两人凑在一起的第二天,就开始互相使用“名”来称呼......该说是真的很看对眼呢,还是原本就认识然后忽悠他们这些人。
一想到自己要带着人去几十公里外和另外三个不简单的家伙沟通,伏特加就开始头大。
“......那个,”他转身,努力好声好气和人沟通,“我们......现在离开?”
大块头藏在墨镜后的眼珠疯狂瞥向一侧,又努力固定回阿玛尼亚克身上,希望这位同事不会为难自己:“我们现在要去一处安全屋,跟你之后的搭档们见个面......呃......你们认识一下。”
他和气地传达完安排,很快等到沟通对象乖巧的回应。
伏特加受宠若惊之余,意识到阿玛尼亚克其实也没那么不好沟通。或许是柯涅克之前说了让他好好配合,总之,这位橘色头发同事“嗯”了一声,什么也没问,安静缀在他身后。
......啊,过分配合了。明明刚才还像能把他脑袋拧下来。
伏特加又背过身做了个深呼吸,领着人出发。
现在是下午两点左右,太阳最晒的时刻已经过去。只不过高温蒸烤过后,空气里的余温还停在原地无法对流。大阪临海,水蒸气裹着热气堵住口鼻,让人呼吸一口一口续接不上。
伏特加还是一身规矩的黑西装,跟在他身后两步的魔魅流也严严实实裹在黑风衣里。两人在建筑门口停了将近一分钟,大块头终于咔吧咔吧地把脑袋转过来,大汗淋漓的头上一脸心如死灰。
“......大哥把车开走了。”他说。
“嗯。”魔魅流语调平淡地应了一声。
伏特加听不出那是简单的陈述还是带有疑惑意味。他抓耳挠腮了一会儿,试探着问:“你和柯涅克开车来的?”
“没有。”
“那怎么来的?”
“电车。还有的士。”
“谁电车谁的士......不对,下了电车之后是的士。”伏特加干笑了几声,觉得自己好像被这种一问一答绕进去了,又或者是晒傻了。
他又尴尬地转回去,观察了一下四周。
这里是完完全全的郊区,最近的电车站要步行大半个小时。暴晒这么长时间,在这种不妙的天气下大概率会中暑。大块头苦哈哈地瘪嘴,感觉“的士”这个选项仿佛什么绑匪,把他们这些冤大头丢进死路,然后拍拍屁股就走。
伏特加还在热气里装木头人,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橘发青年越过同伴,走到更靠近大路的位置。
他们面前的空气仿佛波动了几下。伏特加瞪大眼跑两步上前,眼看道路尽头驶来一辆老旧的汽车。
是十几二十年前很常见的日产型号,日本人爱用的黑色。发动机嘎吱嘎吱听着不是很健康,车头也泼了一片不明污渍。前挡风玻璃裂了几道大痕,就这么放在那里没有修。
橘发青年招了招手,陌生汽车缓缓停在他们眼前。
司机操着一口沙哑的大阪方言问:“去哪里?”
“最近的电车站。”魔魅流说。
伏特加还在发愣。
突然闯到面前的汽车给他一种微妙的不真实感。他又被高挑的阿玛尼亚克挡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对方和司机的动作,只能听对话。
他总觉得自己同伴说完后又伸手做了个手势,司机也吸了口气含糊念叨了几句。接着,后者按下鸣笛,阿玛尼亚克拉开车门看过来,等他上车。
伏特加一脸恍惚地坐进去。
他们的司机戴着鸭舌帽,全程没抬头,也没再吭声。剧烈的阳光折射在后视镜上,晃得人眼睛发痛。伏特加频繁地扶着墨镜,眼睛偶尔不经意转到那里,与司机对上视线。
开车的人皮肤很白,眼球也浑浊得像有病症。一直对视不太礼貌——这样想着,他尴尬地偏头避开。
十分钟后,汽车把两人扔在距离车站步行五分钟的无人小巷。大块头甫一下车站稳,司机“嗖”地开走、眨眼间消失。前者还维持着掏钱包的姿势,一脸莫名地问:“我们付钱了?”
“没有。”魔魅流说。
没有。
没有是什么意思??
“啊——可是!”伏特加在后面大喊着追赶。
从小巷穿出去,外界声音像惊雷一样轰地震透大脑。从寂静的世界闯入喧闹的世界,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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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撕破保鲜膜的错位感。
橘发青年仿佛毫无察觉,面部所有五官肌肉都纹丝不改。他已经脱下那件厚重黑风衣搭在臂间,浑身气质没那么邪性,像清冷寡言的普通年轻人。大阪人本就形形色色,居民多样性很高,他在人群里远超“不起眼”的及格线。
伏特加看看同伴,又看看普通到陌生的人群,没由来地心里发毛。
割裂感好强,他想。他莫名就觉得,自己和阿玛尼亚克像扒着鬼门边缘爬出来的鬼魂,后者又若无其事地伪装起来混进人群,而“伏特加”还在这么看着。
再仔细一想,他貌似很久很久没有听到正常的环境音。明明那辆车开着窗、没有空调,但周身温度就是很冷。还有司机——
大块头打了个寒颤,晃晃脑袋把自己吓自己的想法抖出去。
人来人往的场景比僻静的郊外更热。伏特加闷得受不了,和同伴一样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臂弯。他缀在魔魅流身后想从人群间挤出去,但没走几步就踩上同事的鞋跟。
那双金色眼睛直勾勾地盯过来,眼角弧度微微弯起,又很快恢复原状。可能只有零点几毫米的差别,但伏特加莫名就觉得,阿玛尼亚克在笑。
“怎么了?”他愣愣地问。
“西装扔掉。”魔魅流一板一眼地回答。金色的眸子固定了几秒,又在一次快速眨眼后偏向一侧。仿佛在看伏特加背后的其他路人。
大块头不解地举起西装,左顾右盼地环视。
路人的神情似乎都随着他这件衣服跑。大阪居民多是粗犷性格,路边不论性别不论年龄很多人都直白地对黑外套露出避之不及的表情。
窸窸窣窣的交谈从口耳之间传出,嗡嗡钻进伏特加耳蜗。大块头鬼使神差地将衣服拿远换换鼻子边的空气、接着拉回来凑近闻闻外套。墨镜后的五官逐渐变得惊恐,伏特加又摘下帽子嗅了嗅。下一瞬间,他飞快??直手臂把两件衣物拿开——
“好臭!”
他之前就觉得味道很大,没想到真是从自己身上冒出来的。这么短短十几分钟他竟然已经适应了!
魔魅流抿了抿嘴唇,偏头极轻极快地笑了一声。转瞬即逝的笑意仿佛是错觉。
伏特加像天塌了一样抓着衣服帽子惊慌失措。这里没有垃圾桶,他活脱脱像个遭人嫌弃的脏衣架。而自己的好同事阿玛尼亚克一脸平静,转身就要往电车站走。
“......呃,”伏特加五官皱在一起不可置信地问,“你也在那边晃了很久诶!外套状况应该也很糟糕吧!”
“没有味道。我清理过。”橘发青年说着,将挂在自己手臂上的外套向前递了递。
伏特加当街扭出一个诡异的姿势,翕动鼻翼嗅了嗅同伴的外套。
真的很干净。
还有清浅的花草香。
“......有这种神奇的清理方法不告诉我,你很讨厌我吗。”
“没有,”魔魅流面无表情地解释,“龙二不喜欢琴酒。‘捉弄琴酒很难,但是捉弄他的副手很简单。等哪天只有你们两个的时候,帮我做个恶作剧吧’——”
“他这么说。”
伏特加:......
为什么平时惜字如金,复述柯涅克原话的时候就能一口气不喘说这么长的句子。
还有,好同事,你可以不那么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