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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全军听令

作者:镜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狼在北境倒是种常见的生物,狼群就好像是雪原上的幽灵,它们并非独行,狼群规模通常不大,但结构极其严密。狼群狩猎时就犹如一支精悍的军队,懂得利用地形进行包抄、驱赶、伏击,甚至懂得利用风雪掩护脚步。


    在这里,狼与人尤其是世代与荒原共生的匈奴部族之间更是存在着一种古老的驯养方式。


    被驯狼人选中的幼狼会被带回部落,由驯狼人亲自用兽乳喂养。


    当幼狼成年,驯狼人会带着它,与狼群在雪原上一起追击猎物,驯狼人们并非与狼群争夺,而是协助狼群驱赶、围堵。


    于是,在这过程之中,驯狼人的狼会被狼群视为异族兄弟,而被部落接纳。


    原来这浑邪王竟然不声不响地训了这么大一群狼来作为武器!


    狼群灵巧,躲避箭羽的速度甚至要比人还快,狼群速度极快冲过重重箭羽,它们的目标却不是人类,而是大军骑乘的战马!


    为首的巨狼发出一声嗥叫,狼群就瞬间分作数股,避开了骑兵正面的长矛与刀锋,狠狠撞入侧翼的马阵之中。它们甚至并非盲目撕咬,而是精准而迅猛地扑向马匹脆弱的腿腱与喉颈。


    不多时,队伍侧翼就开始人仰马翻,更甚者,不少摔下马来的士兵被狼一口咬住了要害。


    “稳住!举盾!护住马腿!”沈歌紧皱眉头,看向那些陷入了困境的马群。


    这些北境的狼群,也带着些北境人的血性,便是举起巨盾,依然向上扑去,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放弃。


    “那是何物!”裴昭指着前方喊了一句。


    沈歌抬头,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狼群之后,几位训狼人手里提着的是数十个血肉模糊的影子。


    一群人如同石雕般静立于雪丘之上,口中发出奇异律动的低吟,正操纵着狼群的每一次攻击。


    沈歌视力很好,看得清楚,那些被训狼人手中提的人身上所穿的分明是适合在雪地躲藏的专属于斥候的银甲!


    而且,看数量,那是大军的一整队斥候被全军覆灭。


    人难寻到斥候的伪装,可狼可以!它们的鼻子灵敏,眼睛也更尖锐!


    沈歌愤恨交加,手中搭弓,对准了前方那群训狼人,几支带着破风啸声的箭就窜了出去。


    “冲!把我们弟兄们的英骸夺回来!迎归故里!”


    “杀!”


    大军热血沸腾,侧翼的士兵与扑上的狼群陷入惨烈刃战,刀光闪处,狼血与热血一同泼洒在雪地上,蒸腾起阵阵白雾。


    不多时,在拼杀中,狼群才算被清理干净。


    沈歌搭弓的手都已经有些微微颤抖,侧翼的战士亦是浑身染血,身上无不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身下马匹皆惨不忍睹,疲惫不堪。


    中军阵线之内,强弓劲弩已然架起,越过混乱的战场,死死锁定着远处那群如同鬼魅般的训狼人。


    而训狼人的背后,马蹄声从远及近滚滚而来,无需猜测,那定然是浑邪王的大军无疑。


    与披坚执锐的日逐王部截然不同,浑邪王的军队一出现,便透出一股子粗砺与荒蛮。


    大军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门,多是陈旧不堪的青铜弯刀、骨矛石斧,甚至还有削尖的木棍,与日逐王部下闪烁的寒铁锋刃相比,显得如此原始落后。


    更令人震惊地是,他们身上并无多少金属甲胄,大多仅以干枯的茅草、坚韧的藤条粗糙编织成甲,杂乱无章地捆绑在胸前背后。


    “一群蛮子!”裴昭不屑一顾地嘲笑道。


    “给朕冲!”裴昭见了这群装备简陋的浑邪王大军,兴奋喊道:“布雁行阵!”


    雁行阵不仅适合掩护弓弩手,更适合骑兵冲锋。


    可他不知,其麾下的将士们在几日里的缩减粮食,缩减草木之中,早已人困马乏,腹中饥饿,加上刚才与狼群搏斗,侧翼兵马已经需要休息,但军令如山,战马亦在皮鞭的催促下迈开疲惫的步伐,冲锋的缓缓展开。


    好在,反观这浑邪王的队伍,这支队伍连要摆个阵型的意思都没有。


    可当两支军队轰然对撞的刹那,裴昭预想中的碾压之战并未出现。


    那些身披草甲的蛮兵面对呼啸而来的箭矢,竟不闪不避,如同没有痛感的傀儡,不要命的迎上。


    他们的武器固然落后,却狠辣至极,专攻马腿,劈砍关节,甚至用粗糙的骨矛从盾牌的缝隙中捅刺进去。饥饿的朝廷战马冲势不足,瞬间被无数双手臂和简陋的武器绊倒。


    战场瞬间陷入了最原始的肉搏。朝廷军队的阵型在疯狂的扑杀下迅速瓦解,士兵们体力不支,往往格挡开一柄石斧,便被侧旁刺出的削尖木棍刺穿喉咙。


    “陛下!”


    沈歌大喝一声,裴昭身边亲卫竟被对方一个极善射击的战士消耗殆尽!


    那人方位难寻,看那箭的来源,竟能有百米之遥!


    若不是此刻有裴昭这个皇帝在,那些箭矢定然对准的是沈歌的头颅。


    就在一支飞来的流矢精准飞翔裴昭的一刹那,沈歌驾着长歌飞奔而去。她甚至来不及完全瞄准,千钧脱手,以惊人的准头飞向那飞来的流矢,这才救了裴昭一命。


    “镪!”箭矢被千钧巨大的力道撞得粉碎,木屑四溅。


    裴昭感受到了那箭簇破碎时带来的劲风刮过脸颊,他瞬时间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勒马后退半步。


    而沈歌在那兵刃脱手的瞬间,长歌飞奔的势头未减,她竟直接足尖一点马镫,借势飞身跃起,精准地落在千钧坠落之处。手上一探,便稳稳地将千钧重新捞回手中。


    她单膝点地,借助缓冲落地之势持刃起身,稳落回马上,盯着箭矢来处的方向,挡在了裴昭身前。


    “沈将军有功!回去朕定有赏赐!”


    沈歌听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她要的又不是什么赏赐,不过是不想看这国再生内乱罢了,这小皇帝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单从御驾亲征来北境这一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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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过古往今来绝大多数帝王。


    “光有轻骑不够,全军听令!”这裴昭举起长剑喊道:“随朕出击!”


    这小皇帝说的不错,他的那群轻骑确实不够看的,四处见的,全是沈家军的轻骑在一边杀敌一边救人!


    那些皇家大军多是没历经过几次战场甚至混在里面没杀过人的,或者也是久未经沙场的生手,打起仗来畏手畏脚不说,连反应也比那群猛兽般的匈奴人慢半拍。


    可是后面的大军也是杂糅的很,不仅有武将,更有文臣!


    沈歌紧皱着眉头,此战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


    再回身看到裴谳,昭华郡主,还有一众史官文臣,不少人眼见这等血腥场面时恐惧又迷茫,那双执笔之手却是无缚鸡之力,真要上了战场反倒成了需要分兵保护的累赘。


    沈歌一踢马腹,回身看向裴昭,声音急切:“陛下!让文臣们撤下后方高地吧!战场搏杀,非其所长,这里,交给会武的将士足矣!每一个善战之士,皆可以一当百,也不必分心顾他!”


    裴昭手中长剑正胡乱向前劈刺,闻此言猛地回头,眼中全是癫狂与偏执。


    “撤?”裴昭声音嘶哑,几乎是在咆哮,“他们皆是我朝子民!国难当头,谁都要出一份力!朕天子之尊,尚且亲临战阵,他们比朕还年长,读的圣贤书莫非只教会了他们畏死吗?”


    他挥剑狠狠格开一支流矢,震得手臂发麻,却更激起了他的怒气来,“若是怕了,就莫要立于朝堂为官!莫要终日将‘为国为民’挂在嘴边!今日,谁也不能撤!”


    沈歌紧皱眉头,望着裴昭在战场上痴狂的模样,又瞥了一眼那群在刀光剑影中瑟瑟发抖的文臣,只觉得如鲠在喉。


    “慕容?”裴昭忽而问了一句。


    沈歌正觉得一筹莫展之际,那位娇滴滴的昭华郡主竟也加入战局,还正朝着裴昭这边赶来。


    慕容雪手上倒是有些力气,可是明显实战不足,只知道格挡,却不敢出击。


    “陛下,您瞧,连昭华郡主都上了战场!”沈歌边打边继续劝:“万一遇了险怎么办!本就不擅武之人本就不该上战场!”


    沈歌看着裴昭,却看见其脸上竟然在笑,一双眼睛竟也盯着那昭华郡主御敌之姿。哪有心疼,全是心慕……


    裴昭与慕容雪是四五岁时就认识的,那时慕容雪生得粉雕玉琢,宫里那些娘娘都喜欢,加之总督受父皇重用,因而其可以偶尔进宫参加些宴会,裴昭便是那时候在阿娘那儿见了这位昭华郡主,阿娘抱着她,喂她糖吃,她便咯咯地笑。


    谁会不喜欢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呢?


    后来,她竟成了他的伴读,慕容八岁就会骑马,就会射箭,箭术更是能赢得过他,十岁时,裴昭还在挨打,慕容就可以通背那些他厌恶的一整篇诗集,还能解释的头头是道,十二岁时,她一首诗名动京都,他还是个纨绔不化,又傻又楞的傀儡皇帝,可后来,她就不再是那个文武双全的慕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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