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琴琴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要寻根绳子把自己吊了,或是摸把刀抹脖子,可手一碰到东西,就软得下不去手,她是真没有去死的勇气!
躺在床上一天,动都懒得动,丫鬟端来的饭也只扒了两口,嗓子眼儿里像堵着团棉絮,怎么都咽不下。
脑子里一会儿转着周烈那绝情的脸,一会儿又琢磨着进了金家能过啥日子。
一想到金家,就被金老爷那模样噎得心口发堵。
那老头子肚子圆得像扣了口锅,往后日夜要跟他躺一张床,在忍住恶心做那些羞人的事……
说句实在的,他脸上褶子能夹死蚊子,满脸横肉,她光瞅着就觉得膈应,哪儿下得去嘴啊!
那天也是趁着药劲上头,稀里糊涂就从了他,等第二天醒过来,肠子都快悔断了,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可悔又能咋着?身子都给了他,生米早煮成了熟饭,她还能怎么样呢?
难不成真一头撞死……
思来想去,也只能认了这倒霉命。
前前后后费了那么些心思,挑来拣去,末了竟落到个年过半百,年纪大的都能当她爹的,大腹便便的老头子手里,做他第七房姨太!
她心里满肚子的不甘心,她更是无法接受自己精心策划的人生竟落得如此下场。
周烈那个狠心绝情的男人,将她所有的骄傲与幻想碾得粉碎。
可事已至此,她只能强忍泪水,勉强凑活,好歹选了个最有钱有势的金老爷,虽说年纪比她大上两轮都不止,可家里最起码有钱啊,住在最贵的地段,院子也是最大的,雕栏玉砌的,亭台楼阁,出门坐最豪华的马车,穿最精致的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用的是金银器皿。
就算日子腌臜,可这泼天的富贵气派,好歹能压住心头那点屈辱。
金家生活衣食不愁,出门有人伺候,好过嫁给周烈那穷小子过苦日子。
柯琴琴心里有数,她有信心能在金家站稳脚跟,只要她生了儿子,往后家产都是她儿子的,说到底还不是她的?
等熬到那时候,她非得让周烈跪下来求她不可!
……
这边沈青铺垫了很多,才说出自己最想问的,“你们在路上发生什么事吗?有没有遇见什么人啊?”
顿时几个人哑住了声,像是触碰到禁忌的话题,神经线一下子拉紧了。
沈青目光扫过几个人微变的神色,心头一沉,隐约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半晌,三宝才支吾开口,声音压得极低:“路上……倒没什么大事,就跟往常一样。”
二宝也附和着点头,眼神却闪躲不定,“是啊,没……没遇见什么人,就跟往常一样嘛。”
沈青盯着他们躲闪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什么,就是在路上碰到了什么特殊的人吧,而且这人还是和周大宝有关的人,要不然,二宝三宝不会这么老实,周大宝也不会那么紧张。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不动声色,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忽然说道:“跟往常一样啊,那就好!”她轻轻笑了笑,端起茶碗吹了口气,眼神却冷静地很。
路上没遇见什么人?骗鬼去吧。周大宝进们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可看得真切。
这周大宝好不容易老实了一阵子,这又是咋啦,又要起什么幺蛾子了吗?
她知道周大宝那颗躁动的心从来没有真正安定下来,总想着耍威风,当别人大哥……
也只能盯紧周大宝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
第二天后半晌,沈青家忽然有人上门,正是前阵子来借过钱的周家庄水生。
这次来,是来报丧的,原来是周家族里,一个岁数大的叔爷,没了。
这个叔爷和他们家的关系很近,是周烈的堂爷,对周烈也不错。按族里的规矩,他们一大家子都得回村披麻戴孝,守灵三天。
沈青听了,放下手中的活,给水生回了话,等几个孩子散了学就回去。
这边水生也没有停留,揣着丧帖,搓着手就急匆匆往别家奔,报丧的事耽误不得。
沈青送走水生,连忙给周烈常去的地儿去了信,让他务必抽身赶回家奔丧去。
接着她翻出几件换洗衣裳打了个包袱,拉着四丫就往书堂奔,接他们哥几个,一块回周家庄。
半路上,还顺路跑了一趟车行,租了一辆马车,等接了孩子们,正好直接坐车上路,省得走路耽误工夫。
马车颠簸在土路上,沈青怀里抱着四丫,另一只手揽着五宝,二宝三宝也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地垂下去,沈青递给周大宝一个眼色,示意他搂住两个弟弟。
周大宝会意,默默挪过去,一手搂住一个,闭着眼休憩着。
快到周家庄时天色已暗,村口的老槐树下站着几个守夜的族人,影影绰绰地映着灯笼光。
沈青扶着孩子们下车,冷风一吹,四丫打了个颤,紧紧搂住她的脖子,二宝三宝也醒了,眼神还迷迷糊糊的,显然没睡够。
一进门,就看见灵堂已布置妥当,白幡低垂,烛火摇曳,不少人穿着孝帽孝衣,聚在一趟。
沈青一见大门,立马扯开嗓门哭喊了一声:“叔爷……您怎么去的那么早啊……”
几个孩子也跟在后面小声呼喊道:“爷……”
这是乡村的习俗,归来的孝子孝孙要在进大门口就开始高声哭灵,以示哀恸。
沈青假意抹了把泪,牵着孩子们在灵前跪下,行了个磕头礼,立马周围就有管事的人过来搀扶,递来孝帽孝衣,沈青一一给孩子们戴上,自己也披麻衣,守在灵前。
一个妇人凑过来问道:“大宝娘,来的这么晚,路上还顺当吗?”
这妇人正是陈桂娥,就是上次来他们家借钱的陈桂娥,眼神里带着几分关切,刚才还忙活着搀扶沈青,又伸手给几个孩子理了理歪掉的孝帽绳。
沈青点头,指尖揉了揉四丫冻得发红的耳垂:“桂娥嫂子,路倒顺,就是孩子们坐马车颠得乏了。”
陈桂娥轻轻拍了拍四丫的背,说道:“没事,一会就开饭了,等孩子们吃了饭,磕个头行过礼,待一小会儿就去睡。守孝有大人们呢,小孩子家走个过场就行。”
又凑近些,笑着补了句,“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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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们今回来,一早就让胖丫跟俺去收拾你们那老屋子了,炕也烧了烧,被子晒得暖烘烘的,今晚上先凑活睡,不冻人。”
沈青感激地看了陈桂娥一眼,轻声道:“可真是劳烦嫂子费心了,这咋好意思。”
这话见外了!”陈桂娥立马摆手,声音又低了些,带着实诚的感激,“上次俺家木生急着抓药,家里凑不出钱,还是你们二话不说掏了银子,那可是救了俺家木生的命,也是救了俺一家子!要说谢,该俺谢你们才对。”
乡下人就是朴实,没有那么多的歪歪道道,把恩情记在心里,小事大事上想着报答。
沈青心头一热,赶紧接话“嫂子,你也别外道,上次的事能帮上忙,真是太好了,对了,木生哥如今身子咋样了?”
“早好利索了!”陈桂娥眼里亮起来,“现在地里的活都能扛了,前儿还跟俺念叨,说等这阵子事忙完,要去城里亲自谢你们,俺公公也说要跟着去呢!这不,还没等动身,叔爷就没了。”
“木生哥好起来就行,多大点事,哪用专门跑一趟?咱都是沾着亲戚的,俺们不帮谁帮?就是周烈,前些日子还说要去看看木生哥,可衙门里总有事,一直没抽开空。”
“看啥呀,都好透了!”陈桂娥摆摆手,忽然想起啥,探头往沈青身后瞅了瞅,“对了,你家周烈没跟你一块回?俺咋没见着人?”
“没有,他没在家,”沈青叹了口气,“我已经让人给他送信了,要是明儿还不回,就让大宝去城里找他。”
陈桂娥立马点头,语气也郑重了些,“说的对,叔爷活着时多疼他啊,有啥好东西都想着他,他可不能来太晚,不然族里人该说闲话了。”
没唠几句,就有人喊开饭了。堂屋里摆了几张方桌,一人一碗大烩菜,俩白面馒头,不够还能添。
那菜是大骨头熬的汤,浓得很,上面飘着层亮闪闪的油花,菜里还卧着几块炖得烂乎的肉,白菜吸足了汤汁,入口甜丝丝的。
几个孩子早饿坏了,二宝拿着馒头掰成小块泡进汤里,三宝一手抓着馒头,一手用筷子扒拉菜,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腮帮子一动一动的。
好久没回村,孩子们都新鲜,尤其是三宝,吃几口就抬眼瞅周围的人,眼珠子咕噜咕噜转。
沈青怕他乱跑,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今儿天黑,别往外跑啊,夜里村道黑,别摔着,也别惊着灵堂。真想玩,明儿天亮了再出去转,听见没?”
“嗯,娘,俺知道!”三宝嘴里塞得满满,含糊应着。
话音刚落,门外冲进来个胖乎乎的小子,跑得气喘吁吁,嗓门又脆又亮:“三宝!二宝!你们回来啦!快跟俺走,玩捉迷藏去!”
三宝眼睛“唰”地亮了,手里的馒头一放就要起身。
沈青一把按住他肩膀,指节捏了捏他胳膊:“不许跑远!一会咱还得回老屋子呢,你娘一叫就得应,听见没?”
“知道啦娘!” 三宝急得脚都踮起来,扒开沈青的手,“俺就跟门口玩,你一喊俺就听见!”
说完“噌”地窜出去,二宝也赶紧三口两口吃完手里的馒头,跟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