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青梅竹马这档子事,我有话要说。
别家的青梅竹马能不能进阶成共枕眠我不知道,但我和邱渐鸿只修炼成了练舞室对打的“好兄妹”关系。
“说!”张佳乐臭着脸,双手抱臂环胸居高临下地逼视我,“为啥你家会有他的衣服!”
张佳乐你178你了不起哦,你了不起你干嘛不再多喝点牛奶吃点蛋白粉金坷垃把自己拉到180哦!
我在心里恶狠狠朝张佳乐竖了两根中指,面上还是低眉顺目的,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但还是解释下比较好:“其实不只我家有渐鸿的衣服,他家也有我的全套生活用具的。”
……
好像还是不解释更好一点。
果然,张佳乐的脸色不能用“臭”来形容了,已经扭曲成了比隔夜麻花还拧巴的狰狞神色,真要形容的话那大概是刚擦了过期牛奶的脏抹布的那种黝黑。
“这么说吧,”我斟酌道,“我和渐鸿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张佳乐闻言神色缓和了点,甚至还带上了点莫名其妙的慈祥怜爱:“呃……不好意思啊饼饼姐,我不知道你们是重组家庭……”
?
我满脑袋问号——张佳乐你这思维够跳跃的啊,都快比百花缭乱的弹跳力数值还高了。
“不是重组家庭。”我的脸比窗外头的天还黑、比落花狼藉的银武重剑还沉,“是邻居。”
张佳乐脸色大变:“青梅竹马?!”
我点点头。
然后张佳乐在那莫名其妙开始emo,我则开始痛苦面具。
——毕竟谁家青梅竹马会互相怀疑对方是同的啊!
我和邱渐鸿的孽缘,简而言之就是关系极好但又明里暗里爱互相攀比的祖上两代养出来的倒霉三代。两家从工厂大院到乡下自建房到城市鸽子笼门对门住了四十多年,无论搬到哪都形影不离,直接导致我和邱渐鸿从出生起就两家乱住,在对方那保留有整套私人生活用具这习惯延续了二十多年,哪怕到法国留学时也没改掉。
从小到大,我干啥邱渐鸿干啥,邱渐鸿学啥我学啥;又兼着狐朋狗友狼狈为奸的属性干坏事推锅、互相替对方挡掉烂桃花,所有人都以为我俩会成一对,但偏偏就是因为过于熟悉了,我和渐鸿永远不可能成一对。
——淦蛋,互相知道的黑料太多啊!
“饼饼姐,”张佳乐emo完,忽然正色问道,“我决定住下了,所以我能把邱哥的东西扔了吗?”
“行,”我爽快点头,毕竟我居心不良心怀鬼胎,“随便扔,按照市场价结算。房租也得先结一下,押一付三。”
张佳乐不知道为啥又emo了起来。
-
虽然不知道是张佳乐居心不良还是我心怀鬼胎,总之最终培养感情的计划还是胎死腹中了。
因为我早出晚归而张佳乐昼伏夜出,我俩每天见面的次数都还没我见外卖小哥的多。家里虽然多了只大型动物,两间房门一关,他玩他的荣耀我跑我的代码,妥妥的合租室友关系。
秉承着不能养瘦张佳乐的准则,我从盒马上买了一大堆新鲜食材丢给他并亲切抚摸他脑袋,正笑意微微打算说点啥,张佳乐已经抱着食材战战兢兢地连连点头。
……总觉得他好像脑补了点什么很失礼的东西。
但是,人生总有失策。
倒不是指张佳乐想故意不小心毒害我,而是我不该在明知他情绪不佳的情况下还让他碰刀。
天知道在我回到家往厨房瞅,结果看见发呆的张佳乐直愣愣切土豆但手指还按在土豆上没挪开的时候,我能有多惊骇欲绝。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菜刀已经到了我手上,左手中指无名指被削起来了两块皮肉,但好在——好在被盖在我手掌下的张佳乐的手完好无损,虽然沾了点血,仍是如从前修长有力的样子。
……不该这样的。他和孙哲平,谁都不该因为这样的理由退出职业赛场。
“饼饼!”张佳乐回过神来,夺走菜刀扔到洗菜池里,看样子是下意识想抓过我的手指含在嘴里止血——一看就知道又是被电视剧荼毒的;但定睛看清楚我手上伤口后他明显慌了神,“怎么这么多血?!”
“呃,我看看。”由于长期违规服用利他林,我的躯体感知力已经下滑到非常迟钝的地步,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疼痛,将左手放到水龙头下冲去血迹,我瞅瞅两根手指上翻起的皮肉,“伤到肉了,我去医院缝针。”
“得先止血!”张佳乐到底不是完全没有生活常识的纯宅男,急得满地乱窜,“有没有急救箱?”
“家里哪有那个,我找找有没有皮筋……”我嘀咕着,眼前已经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绑发细皮筋,一看就是路边十元店里五块钱一大把的那种,“谢啦乐乐。”
将皮筋在两根流血的手指上绕了几圈紧紧绷住,血流的趋势果然延缓了下来,不过得十五分钟就松一次,不然阻缓血液供应太久那我就不是割伤两根手指了,而是得去医院切掉两根手指。
“去医院!”张佳乐又从客厅里拿了一整包餐巾纸,抽出十几张缠在我的伤口上试图止血,一边急急推搡着我的肩背,“快去医院!”
“我叫车,乐乐你不方便抛头露面。”我正要从裤子口袋里掏手机,眼角余光随意一瞥却发现张佳乐脸色阴沉得可怕,“滴滴打车很快的呀。”
“闲花影!这时候你还顾忌那么多!”张佳乐几乎是在冲我咆哮了,“车钥匙给我!”
完了,这家伙都直接叫我全名了。
我皱皱眉。这种时候还和张佳乐起争执吵谁对谁错完全就是浪费时间,我继续掏手机决定先斩后奏直接叫滴滴打车,结果张佳乐动作比我更快,冲到门口挂包包的玄关柜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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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翻找,没多久就翻出了我挂着百花缭乱钥匙扣的车钥匙:“走!”
披散着头发的张佳乐与以往看上去不同,散在两颊的酒红色长发并没有让他看上去柔和多少,反倒是衬得他那脸更黑了。等红灯的时候我在车里翻了翻,掏出个未拆封的口罩递给张佳乐,好歹掩耳盗铃一下:“乐乐,戴上。”
张佳乐默不作声接过,抿着唇沉着脸,一双眼死活不肯看我,直勾勾盯着前头的路况。
泊好车,张佳乐拽着我几乎是冲到医院急诊。其实比起急诊其他人,我的这些伤已经算是小儿科了;每次利他林副作用上来让我感觉自己情绪迟钝麻木的时候我都会选择来医院急诊,一坐就是一整夜,看着那些人来人往生死去来,既抽离又真实。
“小姑娘临时止血手法学得不错啊。”急诊科室里的医生替我剪开皮筋和黏在伤口上的餐巾纸,观察了下伤口,“缝针就行。”
“嗯。”我点点头,反而是旁边的张佳乐焦急地连连追问:“没伤到骨头吧?!缝针会不会很痛啊?要不要打麻药?”
医生瞅瞅他,又看看我:“先消毒。”
“好。”我跟着医生起身,张佳乐伸手想要扶我,我摇摇头,“乐乐,我是切到手不是砸到脚了。”
他收回手,隔着层口罩都看得出来神情有些阴郁。
医生拿着酒精朝我伤口倒的时候张佳乐眉毛都拧到一起了,我面皮抽动了下硬是忍着没喊出来;最后反倒是有些年纪的医生先开口问我:“小姑娘,你是不是患有神经炎症?”
看来是看出我痛感异常了。
旁边张佳乐忽然绷紧了身体。
让张佳乐以为我有神经炎症总比让他知道我一直在违规服用利他林来得好,我只得违心点头迎合医生:“是有,不过不严重。”
“年轻人,别逞强啊,尽早治疗。”医生摇摇头,问过我体重后就去和麻醉师沟通局麻剂量。等扎好局麻针要开始缝针了,旁边忽然伸过只手来试图把我脑袋掰过去。
“乐乐,我不怕。”我皱眉。
笑话,老娘可是能自己办阑尾手术和痔疮手术住院的人,老爸老妈都不知道一年里我身上少了两个原装的生物器官。
……不,不对,我拒绝承认痔疮是原装的,那我就只少了一个阑尾而已。
张佳乐不说话,但掰我脑袋的力气更大了。
我叹口气。在这里跟他角力没有意义,便顺从地被他的手掌按进了他怀里;张佳乐的确很瘦很瘦,我的脸贴在他肚子上没感受到腹肌也没感受到赘肉,虽然他怀里很温暖,但光杆一条的身板,瘦得让人心颤。
“饼饼,别怕,别怕……”张佳乐的手顺着我头发一下下往下抚,口中说着安慰的话,可语气都在发颤。
……明明更害怕的人是他才对。
心有郁结情绪不佳的人,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