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几秒就被接通了。
“你好。”
很好听的女声,清脆利落。
“请问是白律师吗,我遇到点麻烦。”
郁瑾声音哑着,心里忐忑不安,她怕白律师拒绝她。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请说。”
郁瑾简单说明情况,刚提到纪家两个字,还没说完,白律师打断她的话。
“郁小姐,你找别人吧,我现在很忙,临时走不开。”
白律师搞不懂,周津成都答应帮她打官司了,她还去招惹纪延澈做什么。
偷孩子?
也亏她能想出来。
纪家新聘请的律师团队里,不仅有周津成的老师,也有她的老师。
她不想给自己惹事。
电话被挂断,没等郁瑾反应过来,手机就被警员夺走了。
“我......”
她想说,她还可以给别的律师打电话。
话到嘴边又没有说出来,要给周津成打电话吗,他会愿意过来帮她吗?
警员眼神瞄到她愁容满面,心里想着时机刚刚好。
就是得在这种绝望的关头,她才会妥协,才会答应他的要求。
“其实,你这事也不算大事,用不着律师。”
”只要你......“
他话说到一半,看向郁瑾,郁瑾皱起眉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想要钱?”
她开口问他。
警员讥笑一下,伸出手摸上她的脸颊,郁瑾往后躲,他就把手再往前伸。
粗糙的手背贴上她光滑细腻的肌肤,手指滑到她纤细的颈侧,眼神色眯眯地看她。
“我不缺钱。”
郁瑾觉得恶心,瞪了他一眼,“拿开你的手,否则我喊人了。”
警员用两根手指捏住她的尖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
“这里是审讯室,你喊破嗓子,也没有人能听到。”
郁瑾直勾勾地看着他,目光清冷,忍着下巴上的疼,“你如果敢对我做什么,我一定会报警,让你脱了这身警服。”
警员松开手,微微动了动下颌。
“放心,不会在你身上留下什么印记的。”
他的手指扣住她的脸颊,郁瑾的呜咽被压在喉间,破碎得不成语调。
另一只手掌覆上她唇,强横地突破牙关。
“装什么装,在老子面前故作清高?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你早就习惯了才对。”
郁瑾挣扎着,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肩头,眼眶通红,徒劳地摇着头。
“真是……美呢,都沦落到这里了,还是一副楚楚动人的小模样。”
“拥有你这样的美人,你的男友倒是好福气。”
男子已被欲望支配,一边制着她的唇齿,一边急躁地松开衣扣。
“救……救命。”
郁瑾呜咽着喊出声,声音太小,无论如何也无法穿透审讯室的厚重墙壁。这时,审讯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男人回过神来,连忙把裤子穿好。
门直接被人推开。
郁瑾眼前一片模糊,泪水充满眼眶。
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男人高大的身影遮天蔽日,身后跟着几个穿督检制服的警官。
“张警官,你没有单独审问嫌疑人的权力,又在审讯过程中擅自关闭摄像机,对嫌疑人动用私刑。”
“我们现在依法对你进行停职查办,请跟我们走一趟。”
警员被带走,周津成抱着郁瑾从审讯室里出来,把她带到车上。
车内有一个小药箱。
郁瑾看着他拿出来的药箱发呆,这个药箱还是她买来放在车上的。
五年前,她和周津成经常在车上做那种事,不受时间和地点的限制。
他很喜欢,倒是她总担心会把这辆大奔晃散架。
她皮肤很嫩,又白,磕到方向盘上就会青红一块。
她怕被人看见,在车上就给自己涂药。
这个药箱就是那时留下的。
周津成把药箱放到一旁,修长的手指捏着棉签,棉头沾着冰凉的药膏,一点一点涂在她的唇角。
有点痛,她往后躲,被他按住。
他的手指纤细修长,指尖微凉,宽大的手心光滑温暖,按在她的手背上。
两人挨得很近,他给她的嘴角抹药,抹了很久,久到她快要把他有多少根睫毛数清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郁瑾一说话,嘴角扯得有点痛。
“同事说的。”
“是白律师?”
“嗯。”
郁瑾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忍不住用手去碰火辣辣的嘴角,被周津成一个眼神止住。
“别乱碰,也不要见水,睡一觉明天就不疼了。”
“......嗯。”
郁瑾点点头,她手腕也痛,又伸出手把放在后座上的药箱拿出来,找到一管药膏,挤出一些白色膏体,抹在手腕泛红的一圈。
她动作娴熟,娴熟地让身旁的男人眉头皱了皱。
看样子她经常受伤,还说过她的前男友不爱她,那她从前的伤是怎么来的......
周津成脸更冷了。
他把手放到方向盘上,打转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到阿威背着沉重的摄影包,呼哧呼哧跑进警局,逮住一个过路的女警员。
“我姐让你们抓了!”
“说我姐偷孩子?你们没长眼看不见那小娃娃跟我姐长得一模一样啊,说亲妈偷孩子,亏你们想的出来。”
他身形高大魁梧,后脑勺扎着一个小辫,腮上还有一圈泛青的胡渣。
给小女警吓得不轻。
他说了郁瑾的名字,小女警立刻表示,都是他们的错,人已经被她的律师保释带走了。
负责审问他姐的警员不是正式工,涉嫌收取贿赂,猥亵嫌疑人,也已经被相关部门押走审查了。
阿威这才算完,给郁瑾发了信息,说他先回公司交稿子和照片,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晚上下班后,周津成在公司附近喝酒。
他回去也睡不着,还总看见褚南倾的身影在房间里游荡,干脆就不回去。
掏出手机,看到通话一览。
最上面的号码通话时间很短,只有四十秒。
褚南倾三个字在一堆某律师某总某经理的备注里是那么的显眼,只是这个号码已经不属于褚南倾了。
他拿着手机,烈酒一杯接着一杯,食指无意识地一划,按在褚南倾三个字上。
电话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