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瑾扭头看过去,看清女孩的脸,她立刻站了起来,唇瓣颤抖着喊出声。
“小景。”
郁景站在对面路边,歪着小脑袋看她,手里抱着一个长耳朵毛绒兔子。
穿着一身蕾丝花边的粉裙子,腿上是干净的白色及膝袜,踩着浅灰色的小羊皮鞋。
她一个人,身边没有保姆,郁珠也不在。
郁瑾穿过马路,快步朝着她走过去,情绪激动。
阿威紧随其后,问道:“这孩子是?”
郁瑾沉默不语,走到小景旁边,伸了伸手没敢抱她,怕吓到她。
她蹲下身,神情温柔,眼里有水光。
“小景,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爸爸妈妈呢?”
郁景葡萄大的黑色眼睛,圆溜溜的,好奇地看她,奶声奶气地说:“爸爸和妈妈在跟医生说话。”
郁瑾看向旁边,不远处有一家私人儿童医院。
“我送你回去,他们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她站起来,一只小肉手从身后拽住她的衬衣下摆,轻轻晃了一下。
“阿姨,你是小景的妈妈吗?”
郁瑾背对着女儿,肩膀抖了一下,亮晶晶的泪水涌出眼眶,她赶紧抬手擦去脸上的泪。
转过身,拉住小景的胳膊。
“谁告诉你的?”
郁景摇摇头,眨着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卷翘成自然的弧度,漂亮得像个洋娃娃。
“是小景自己猜的。”
她觉得这个漂亮阿姨的眼睛,跟她的眼睛很像。
她一直都知道现在的爸爸妈妈不是真的爸爸妈妈,幼儿园老师在她午睡时闲聊的话她都听见了。
说她命真好,能被纪家收养。
她问了同班的小男孩,知道收养的意思是,原来的爸爸妈妈不要她了,把她丢了,被现在的爸爸妈妈捡来了。
她是捡来的孩子。
还有住在漂亮房子里的爷爷奶奶,他们从来不许她喊他们,妈妈让她叫奶奶,奶奶就像没听到一样,从她面前走过去。
郁瑾心疼不已,咬住下唇,把她抱在怀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女儿的话。
如果她承认了,小景问她,为什么妈妈这么多年都不出现,她该怎么说。
如果小景又问,爸爸在哪儿,她又该怎么回答。
郁景肚子咕噜噜叫起来。
郁瑾赶紧问她:“小景,你要吃什么?”
郁景摇了摇头,她有点饿,但是说不上来要吃什么,平时都是做饭的阿姨说了算。
“郁姐,我去超市给孩子买点吃的,你先看着她。”
阿威说完,转身就走了。
他一个高大猛男,偷偷抹了抹眼角,原来郁姐跟孩子分开了,怪不得她很少在他面前提起女儿。
郁景乖巧懂事,主动牵上郁瑾的手,指了指路对面的蛋炒饭摊。
有位子,可以过去坐下。
路口是红灯,她们还没来得及过马路,儿童医院门口跑出来很多人。
四个穿着西装制服,身形魁梧的男保镖,还有一个拎着妈咪包的中年保姆。
郁珠着急地东张西望,脸色惨白,纪延澈站在旁边扶着她的胳膊。
“小景,小景,我的孩子......”
"快去报警!"
她就是一回头的功夫,跟在她身边的女儿就不见了。
“小景!”
郁珠看到旁边的斑马线上,绿灯亮起,一个年轻女人牵着小景的手。
她疯了似的,甩开丈夫的手,冲了出去。
几个保镖比她先一步到马路对面,郁瑾被吓到,赶紧把小景抱在怀里,郁珠跑过来,从她手里把孩子抢过来。
“小景儿,你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伤,你把妈妈吓死了。”
郁景被她抱着,噘了噘小嘴巴,低着头不说话。
“表姐?”郁瑾喊她,依依不舍地看着保姆从郁珠手里把孩子抱走。
“别叫我表姐,你就是个人贩子!竟然想把孩子偷走,你是坐牢没坐够吗?”
郁珠气得不得了,通红着眼睛斥责她。
“我没有偷孩子,是小景她......”郁瑾想要解释。
郁珠打断她的话,生气极了。
“你住口,她才四岁,她知道什么,不是你把她偷出来的,她能自己跑出来吗?”
“你知道官司打不赢,就来偷孩子,看来当初法院判你五年,真是判轻了。”
“姨夫自杀,姨妈疯癫,都是你造的孽,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悔改。”
“我是不会让小景认你的,这辈子想都别想。”
郁瑾拼命地摇头,眼泪模糊了视线。
她没有偷孩子,更没有害过褚家。
纪延澈带着警察来了,他看了一眼这个长相跟自己的妻子有七八分像的女人,知道她就是小景的亲生母亲。
“带走。”
警察一声令下,郁瑾被强制带上了警车。
警察局。
郁珠脸上的怒气还没有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边放着一杯茶水。
小景肚子饿,被保姆先带回家了。
纪延澈在一旁简单地交代了两句,跟他说话的人是负责审讯郁瑾的警员。
“纪总,您放心,我们肯定严办。”
“您不起诉,已经是大人有大量了,只要证据确凿,我们会依法对其拘留。”
纪延澈点了一下头,警员便拿着笔录本进审讯室了。
郁瑾双手带着手铐,被迫坐在审讯椅上。
警员走进来,看到她那张脸的瞬间,吞了吞口水,惊艳的眼神将她全身上下扫了个遍。
他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嫌疑犯。
巴掌大的小脸,星眸沁着水光,皮肤水润白皙,两缕乌黑的发丝凌乱地垂在脸颊两侧,清冷破碎感十足。
他坐到桌前,神不知鬼不觉地抬手关了摄像机。
“为什么要偷走纪总的孩子?”
郁瑾抬起头,手腕被手铐勒出一圈红痕,疼得咬牙。
“我没有偷孩子。”
警员放下手里的签字笔,合上笔录本,翘起二郎腿,舔了舔嘴唇。
看着这样的女人被关在审讯室里,双手双脚动弹不了,他有点口干舌燥。
“到这里的,都说自己没犯罪,要是没证据,会抓你进来?”
“老实交代,还能少吃点苦头。”
郁瑾不认。
“我没有,你所说的证据不就是纪延澈的话吗,算什么证据。”
警员拖着椅子坐到她面前,猥琐的目光盯着她高耸起伏的前胸。
看着瘦,没想到这么有料,薄薄的衬衣下的两团软肉至少有36D。
“我要给律师打电话。”
郁瑾感觉到他不善的目光,心里害怕。
整个审讯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摄像机上的红点也没有了,被他关机了。
“好啊。”
她当然有找律师的权利,警员料定她根本没有请律师的钱,她不是刚出狱吗,不是没有家人吗。
除了求他放了她,她还有什么选择?
求他,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警员出去,把她的电话拿进来,递到她面前。
郁瑾拨下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