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霁了解到二人前来云陵城是有任务在身,便也没再与温拂渔过多闲聊,晚饭过后便与朱蕴一同为连郁收拾了间厢房。
温拂渔本来也想帮忙的,但被温霁支开,并表示她只需要负责招待仙尊便是。
她于是妥协,转头看向连郁,问的直接:“仙尊需要我如何招待?”
连郁对她这种单刀直入的性格还是有些不习惯:“……谈谈你对这次案件的看法便可。”
温拂渔眨眨眼。
对哦,沉浸在舅舅没事的喜悦心情里,险些就忘记了正事。
于是温拂渔带着他去后院,二人于滕椅落座,随即开始根据今日所得的消息梳理起案件脉络。
温拂渔道:“除开那位赵公子的情况,此番事件与其说是妖族作恶,倒更像是在搞恶作剧引起百姓的恐慌。除此之外,我想不通他们为何这样做。”
连郁赞同她的看法。
若抛开赵坤炳的情况来看,确实只是些无伤大雅的骚乱事件。
可是,赵坤炳的情况并不能被抛开。
“对付赵公子下手之辈,绝非寻常妖物,恐怕是这群惹事妖物背后的主使者。”
可温拂渔不明白:“为什么偏生对付的是赵坤炳,他人缘再差也轮不要妖物袭击吧?而且扰乱记忆这种操作,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夜风袭过,吹地一旁的藤蔓叶交融发出“沙沙”的响声。
“记忆乃人之根本。”连郁声音低沉,缓缓道来,“它不光是回忆,还有习惯存在。赵公子会变成如此,便是因为他无法忆起自己是谁,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他的记忆混乱不堪,无法给他提供一切信息,他就只剩下本能的痛苦。”
他这么说,温拂渔好像能理解了。
大概就像她往日研习术法时,遇见一道熟悉的题,但怎么都想不起与其相关,反而还会被其他无关的记忆打扰。
这种时候的她确实很烦躁痛苦。
“至于为何仅有赵公子变成这样,恐怕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那施害的妖物知晓了。”
随着连郁的话音落下,温拂渔抬起头,望着天上的点点繁星,不禁叹息这岌岌可危的人妖关系。
妖族自百年前就开始与人、仙两界不对付。
而仙者会灵力,大能者可直逼神仙,故而大部分妖族只挑软柿子,欺凌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可温拂渔却看过人与妖和平共处的景象。
那是她刚去到太初年时。彼时人界与妖界的共通边缘地带设有许多建筑,终日喧闹非凡。
那里有人妖共营的小酒馆,可以看见头上长角的药物搂着一个弱不禁风的男人,两人对酒当歌谈人生:还有妖族会售卖些自己掉落的毛发鳞甲,会有藏品艺术家收购再制作成装饰卖出,流传人界。
甚至那时候被关在各大仙门测灵台的妖物,都是犯下过滔天大罪,并由妖族统领自己送给仙门的。
温拂渔从小便被告知妖以人为食,可怕的很,所以第一次见二者和平相处时她感到无比震撼。
可也是因为她见过了二者的和平,所以如今想起这敌对的关系,内心还是会很难受。
时光的长流可当真无情。
连郁的声音响起,将她飘远的思绪拉回:“今日所去人家似乎都在镇上,明日你我再去检查一番吧。”
温拂渔点头称是。
关于如何寻妖踪迹,这种事她懂。
到时候施展感应术释放灵力在身边,保持灵力不散全力搜寻,直到感应到妖气。
却见连郁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巧铃铛递给她。
“此物名为寻妖铃。”他解释道,“经景川仙尊施加了特殊法阵,对妖族的气息尤为敏感。如此,便不必不间断施展感应术耗费心神。”
温拂渔接过铃铛仔细端详。
就是个很普通的铜铃铛,掉着一条红绳,只是摇起来却不响。
“只有感应到妖气,它才会作响。”连郁从她指尖取回铃铛,却低下头,不顾她的闪躲,手法娴熟地将寻妖铃挂于她腰间,“不过此物也不是万能的,若妖气被覆盖,哪怕妖就站在眼前铃铛也难以辨别。”
温拂渔看着他为自己系铃铛,双手悬在半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仙尊还带主动为弟子系东西的?
她眨眨眼,待连郁的手从她腰间移开,忍不住问道:“仙尊……仙尊待弟子都如此亲和吗?”
连郁抬眸看她,却并未作答,只将话题转开:“我记得茗月仙尊夸过你感应术练的不错,今夜你可在加研习,若遇到瓶颈唤我便是。”
忽又想起一事,补充道:“至于你那本命剑,还是把它带在身上罢,避免紧急时刻召唤不过来。”
温拂渔虽点头应下,内心却不禁暗想:他是不是把方才的话题带过去了?
二人交谈间,温霁与朱蕴给他俩端来两碗桃花丸子酒酿,温霁还不忘介绍道:“这是阿渔很喜欢的甜羹,不知仙尊是否吃的惯。”
温拂渔在青山门待这些日没怎么吃甜食,眼前的酒酿伴随着丝丝桃香,她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吃了起来。
而连郁道谢后接过后,却只置于一旁,并未动酒酿。
温拂渔察觉到他投过来的目光,疑惑地看了眼完整的酒酿,又看向他,询问道:“仙尊不吃吗?就算辟谷了也可以尝尝,我舅舅的手艺很不错的。”
连郁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问他为何不吃?她竟然不记得他的忌口了?
他闷声道:“我不喜甜品。”
不知是不是错觉,温拂渔竟莫名感觉出一丝生闷气的意味。
他以前很喜欢捣鼓甜品糕点,整得她刚回来那一个月嘴还有点叼,如今口味慢慢才恢复起来。
如今他却说他不喜甜品?
忽然间,温拂渔忆起一事。
连郁对酒精敏感,喝一口能睡一天,故而他从不沾酒。
她竟将这事给忘了。
她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连郁如今不提,她又不能表现地知道这事,只能继续装作不知晓,默默把他面前的碗拖至跟前。
“既然仙尊不吃,那就给我吧,我不嫌弃。”
说罢她无视对方的眼神,闷着头喝了整整两碗酒酿,打饱嗝时都能感受到胃里的酒气。
她今夜一定非常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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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二人早起去到街上,顺着昨日的行走轨迹,感应隐藏于市的妖物。
清晨的集市热闹非凡,这里行人弥漫,说不定会有自以为伪装地天衣无缝的妖物混迹。
温拂渔跟在连郁身侧,腰间的寻妖铃随着步伐左晃一下右晃一下,轻轻敲打她的大腿,却没能传出一点声音。
路过一户卖兔子的商铺,人群熙攘,她好奇地瞥了一眼,看见一只黑白毛色的兔子待在笼子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温拂渔与那兔瞳对视片刻,忽地低语:“好大的兔子,做成麻辣兔头应该好吃……”
声音极轻,无人听见。
只是那兔耳随着她落下的话音,煽动了几下。
她扭头打算继续前进,却忽然听见腰间的铃铛似乎响了一声。
连郁耳尖微动,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指尖一点,他便展开了感应术。眼眸瞬间被深蓝色光华覆盖,同时,他在眼中看见断断续续的红色妖气正在人群里弥漫开来。
而那位散发妖气的妖物似乎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疑惑地回过头,正撞进连郁的眼中。
“靠!”
他感受到男子身边汹涌的真气,大骂一声,推开人群,脚步轻盈地跃上屋檐,拔腿就跑。
连郁望着他逃离的方向,却是口中念了句什么,还没等温拂渔反应过来,便像风一般消失不见。
温拂渔:……就不能带她一起吗?
她无奈叹了口气,无视百姓震惊的目光,抬脚便也跃上屋檐,去追连郁去了。
这一情况震惊了街上的人,那卖兔子的商贩一时看地竟忘记关笼子门,好几只兔子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
“哎哟,我的兔子!”
商贩大叫着去追兔子,而那只黑白毛色的兔子,趁此刻无人注意,忽然变成一抹黑烟,消失在笼子里。
随后在一处暗巷里,一抹黑烟凭空浮现,从里面变出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
在他对面的墙边,正靠着一位身姿婀娜的女人,她嘴里叼着烟斗,呼出一口烟气笑了一声:“如何,找到人了?”
“来了两个。”兔妖道,“我看那令牌,是青山门的人。男的瞧着很厉害,应该是仙者。身边跟着一丫头,普普通通的,我猜是他的徒弟。”
那兔妖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啧,说起那丫头我就来气!长着一副老实模样,看见我时居然盘算着要吃我!还专挑脑袋!要麻辣味的!这是人能说出的话吗,看我到时候不好生教训她……”
“够了。”女子打断他,“大人有令,不可肆意妄为,我们的任务只是制造恐慌,引来大人要寻找的那位就行了。”
兔妖愤愤瞥了她一眼:“遭惦记的又不是你,你自然不在意……”
女人低低地笑了声,无视了他的话。
青山门啊。
这个名字似乎从大人口中听见过,看来,需上报一番了。
她掀起眼帘,一双蛇瞳直直地盯着兔妖:“你继续去探情报罢,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
兔妖极其不愿地应了声,再度化作黑烟,消散于暗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