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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心跳了脸红了

作者:江挽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念初被苏晴的质疑和李悦的附和问得一怔,心头随即涌上一股急切,她不想让刚认识的室友对江挽生产生误解:


    “不是的,你们误会了,其实她……”


    她急于辩解,是因为她深知这种误解源于对江挽生本性的不了解。


    江挽生骨子里确有冷傲,却从不恃强凌弱,盛气凌人。


    她的“拒人千里”更像一道透明的界限,只要不存心挑衅,她便如同清冷的雪原,安静而无害。


    “其实她……”沈念初话到嘴边,那句“挺好的”却卡住了。


    这样概括似乎并不准确,江挽生的“好”并非普世的温情。


    沈念初眼前倏地闪过一个画面:


    高中时,有位女同学不小心踉跄着朝江挽生方向倒来,近在咫尺,江挽生明明只需轻轻一扶,却毫不犹豫地向后撤了一步,全然避开那份波及。


    她的那份善意和关切,仿佛……只对自己这特定一人流淌?


    在书本即将砸中自己额角时,是江挽生毫不犹豫地伸手挡开;


    在足球裹挟着风声飞扑而来时,是江挽生眼疾手快地将她拽离危险;


    在言语奚落落到自己头上时,更是江挽生用那独有的清冷和强势,毫不留情地替她挡回所有伤害……


    过去的沈念初未曾深究这些。


    反倒是暑假那段失联的时光,当她独自回想时,这些被江挽生视作平常的举动,才惊觉有多么弥足珍贵。


    扪心自问,有几人能为一个连“朋友”之名都尚未明确的人做到这种地步?


    在江挽生之前,沈念初的生命里,确实未曾有过这种不图回报,却处处维护的存在。


    短暂的停顿后,沈念初的声音带着一种温柔的笃定:“其实她对我挺好的。”


    苏晴和李悦听到这个答案,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无奈。


    “你管这叫挺好?”苏晴撇了撇嘴,目光里带着审视,近乎是质问。


    “念初,你该不会是被她下蛊了吧?”


    她总觉得沈念初的这种认知里,掺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盲目。


    沈念初看着两人困惑又略带“你是不是傻了”的神情,原本急切想辩白的心情忽然像被戳破的气球,无声地笑了,却不再开口多言。


    她心里清楚,想仅凭三言两语让苏晴和李悦理解江挽生,几乎是不可能的。


    江挽生那份独独交付给她的,笨拙又强大的好,或许只有她自己才能真切体会并珍藏在心。


    旁人不懂,也就不懂罢。


    就在这时,江挽生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来。


    沈念初立刻迎前一步,将那个黑色的手提包递还给她:“给。”


    江挽生伸手自然地接过,目光在沈念初脸上短暂停驻了一瞬,声音平淡无波:“谢了。”


    华清商学院的标志性礼堂气势恢宏,内里装饰考究奢华。


    据说它那巨大的穹顶之下,能容纳整整一万人就座。


    而今年商学院各专业的新生总数,恰好汇聚成五千余人的海洋。


    当四人随着人流步入礼堂时,场内早已黑压压一片,人声鼎沸,热闹如同炸开的锅。


    她们的出现,尤其是并肩而行的沈念初与江挽生,瞬间攫取了附近不少的目光。


    单论一人已是吸睛所在,此刻双璧联袂,更引得交头接耳与悄然打探。


    许多目光黏在她们身上,心思活络的人已在低声询问这两位是何院系何班级,渴望结识。


    江挽生步履从容,浑然天成一股自信气场,周遭所有探寻的视线于她而言,都像拂过山石的微风,掀不起半分波澜,那张精致脸庞依旧保持着惯有的冷峻疏离。


    而沈念初,有江挽生这堵无形的屏障在侧,心中奇异地添了许多底气,面对那些毫不掩饰的打量,她也坦然自若,显出与其温婉外表不符的沉稳镇定。


    两人并肩前行,一清冷如月,一温柔似水,气质迥异,却又在某种张力下形成奇特的和谐。


    她们选择了离舞台最近的一号门进入。


    按照安排,企业管理系一班的位置正好在正对舞台的前几排,紧邻着领导预留的嘉宾席。


    在这种官方场合,前排往往是学生避之不及的“危险地带”,不仅容易沦为领导的视线焦点,更缺乏开小差的自由。


    因此,第一排位置空了不少,后方倒挤得满满当当。


    江挽生和沈念初却对此毫无抵触。


    两人径直走向前排,自然而然地在靠近走道的位置落座。苏晴和李悦自然只能跟上,不过她们都选择了挨着沈念初坐下,无形中将江挽生稍稍隔开了一些。


    此时校领导尚未入场,各班班主任穿梭在座位间尽力维持着秩序,但面对这群刚刚挣脱高中束缚、正处在新鲜兴奋顶峰的新生,约束力显得杯水车薪。


    偌大的礼堂声浪鼎沸,嗡嗡的交谈,嬉笑声汇成一片,更像熙熙攘攘的集市。


    苏晴刚坐下,便语气带着半开玩笑的试探,隔着沈念初向另一侧的江挽生探询:


    “挽生,你住几号宿舍?我们宿舍最后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舍友,不会刚好就是你吧?”


    沈念初闻言瞬间睁大了眼睛,目光带着惊讶投向江挽生。


    她先前从未往这方向想过!


    主要是在她的认知里,江挽生从未提及过“陈浅”这个名字,她也从未在江挽生的社交圈见过这号人物,这层联系自然被排除在可能性之外。


    江挽生侧过头,迎上沈念初错愕的目光,神色平静无波:“我今早刚到校,所以宿友是不是你们,我不确定。”


    她顿了一下,报出信息:“我只记得分到的宿舍号是408。”


    “408?!”苏晴和李悦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脸上写满了意外和终于揭晓的恍然:“我的天!竟然真的是你!”


    沈念初则是彻底愣住了,心头掠过一丝复杂的感受。


    喜悦固然有之……能和江挽生继续同寝自然是意外之喜。


    但这喜悦刚萌发,就被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低沉掩盖过去:那个叫陈浅的女生,似乎和挽生关系匪浅?不然怎么会帮她那样细致地收拾床铺……


    李悦已经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由衷地感叹:“这缘分也太奇妙了!高中三年同桌,大学竟然还能分到同一个宿舍!”


    她的语气是纯粹的天意感概。


    苏晴和李悦都没往人为因素想。


    开学须知里关于宿舍分配制度明确写着:新生不得自行选择宿舍,必须无条件服从学校统一安排。所以,这只能是纯粹的巧合。


    沈念初心底也曾飞快掠过一丝疑虑——难道是她?但立刻也否定了。


    那份开学须知她仔细看过,校方的规定确实如此。


    江挽生听着李悦的感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唇边牵起一抹极淡的,转瞬即逝的弧度,并未接话。


    她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轻轻拂过掌心那个形似梅花的胎记,心中暗忖:


    所谓的“不得自选”、“服从安排”,对江氏集团在本地分公司的负责人而言,不过是一次轻松寻常的沟通,便能达成的微小目标罢了。


    苏晴像是又想起一件事,目光带着好奇探究:“对了挽生,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厉害的背景啊?不然怎么能认识那么多‘神仙级’的朋友?”


    她的视线意有所指地瞟了瞟沈念初,然后压低声音,“你看,除了咱们念初,还有帮你收拾床铺的那位陈浅……


    那细致劲儿,我打包票,她绝对是拿整理艺术品的心态在铺你的床!”


    她夸张的语气旨在强调那非同寻常的“用心”。


    沈念初垂下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她没有抬眼,看似平静无波地坐着,耳朵却捕捉着对话的每一个字。


    江挽生闻言,只是将那两条本就修长笔直的腿换了个更优雅的交叠姿势,纤细的手指随意地在紧贴着腿面的深色牛仔裤上弹了弹,像是在拂去不存在的灰尘。


    语气是一贯的平淡:“想多了。我能有什么背景。”


    她瞥了一眼一脸八卦的苏晴:“至于陈浅,不过是个认识的朋友罢了。”


    恰在此时,讲台上走上去一位身材臃肿,顶着啤酒肚,但西装革履发型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


    他拿起话筒,用力清了清嗓子,那略带沙哑的声音瞬间通过扩音器响彻整个喧闹的礼堂:


    “各位同学!请注意!请立刻安静下来,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领导们即将入场了!


    各班的班主任抓紧最后的时间维持好班级纪律!”


    在他的威严口令和班主任们更紧迫的呵斥下,礼堂里震耳欲聋的喧嚣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迅速消褪。


    学生们像受惊的鸟雀,纷纷归位落座,交头接耳变成了安静等待。


    紧接着,雄壮激昂的音乐奏响。


    一列校领导们在掌声中鱼贯而入,在预留的领导席上依次落座。


    那位西装笔挺的张主任重新回到话筒前,先是朝着领导席方向恭敬地深鞠一躬,然后转向台下黑压压的新生们:


    “尊敬的各位领导,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欢迎诸位来到华清商学院!我是学生处的张主任,非常荣幸能够作为主持人站在这里与大家相见。”


    张主任简短的自我介绍换来了礼节性的掌声。


    掌声平息,他继续流程:“今日,是我们华清商学院开启新篇章的日子。


    首先,我谨代表全校师生,对在座每一位新同学,致以最热烈的欢迎!


    接下来,我们隆重有请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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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党委书记,为全体新生做开学致辞!大家掌声欢迎!”


    掌声再次响起,比前一次更整齐有力。


    数千道目光聚焦到前排,投向那位站起身,缓缓走向讲台的老者。


    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党委书记在话筒前站定,目光沉稳地扫过整个礼堂,将年轻的朝气尽收眼底,这才缓缓开口:


    “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华清商学院的党委书记……”


    他的声音沉稳,富有条理,开始了他的讲话。


    从学院的育人理念、核心使命,到对学生未来的期望,甚至结合当前经济形势谈及就业前景的宏观指引……


    滔滔不绝,字字斟酌,时间在他的话语间悄无声息地流逝,转眼已近一个小时。


    好不容易等到党委书记结束讲话落座,礼堂里悄然弥漫开一种松懈的气息,仿佛紧绷的弦即将松弛。


    然而,新生们一口气还未彻底吁出,就看到原本端坐的校长面带温和笑意,从容地站起身,再次走向话筒。


    校长年纪看着比党委书记轻一些,身材保养得当,没有过度的发福。


    他走到话筒前,先是向领导席微微鞠躬致意,然后再次转身,面向全体学生,同样一躬。


    “各位领导,各位同学,大家上午好。我是华清商学院的校长……”


    他清朗的声音在礼堂回荡,开始了他的演讲。


    内容同样涵盖了欢迎、勉励、愿景展望……字句恳切,语速不疾不徐,又将近四十分钟的时光悄然送走。


    校长讲完,副校长、副书记……依次轮番登台。


    冗长的官方发言如同一张巨大的幕布,沉沉笼罩下来。


    新生们在台下被这连续不断的“思想洗礼”轰炸得两眼发直,不少人已经开始小鸡啄米,眼皮打架。


    心里恨不得这漫长的开学典礼立刻结束,身体却不得不牢牢钉在座位上,忍受着持续的煎熬,强撑精神继续聆听那些宏伟却抽象的理论和期许。


    坐在前排的沈念初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倦。


    她素来是认真听讲的好学生,无论大会小会总能保持专注。


    但昨夜在新环境下辗转难眠,再加上此时台上领导们话语的节奏过于平稳,缺乏互动感。


    累积的疲惫瞬间涌上,她的意识仿佛浸泡在温吞的水里,眼皮沉沉地耷拉下来,头也一点一点地向下轻垂,如同被无形线操控的木偶。


    旁边的江挽生坐得依旧笔挺如松,腰背绷直,面无表情。


    谁也看不透她此刻究竟是全神贯注地聆听着那些宏伟叙事,还是早已神游天外。


    似乎是察觉到身旁沈念初细微动作变化带来的不同寻常的气流,江挽生微微侧过头。


    目光落在沈念初那副努力挣扎着与困意作战,脑袋却控制不住往下点一点的模样时,一丝微小的惊讶掠过心湖。


    沈念初在她记忆中,无论何时何地,都如汲取知识的海绵般全神贯注。


    此刻这幅困倦迷糊,懵懂无辜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识过的。


    感觉……有点像午后阳光里强撑睡意的野猫,蜷在书堆上。


    有些……新奇,还有些……说不清的,挠人心底的……柔软。


    这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冒出来,江挽生自己都未曾察觉,一丝极浅的笑意,宛如投石入水漾开的涟漪,无声地在她的唇边隐现。


    她抬起手,修长的食指轻轻屈起,以极快的速度,极轻的力道,在沈念初那小巧而莹白的耳垂上……调皮地弹了一下。


    耳垂,是沈念初身上的“禁区”之一。


    这点轻微的刺激如同电流划过,瞬间将她从混沌的困意中惊醒!


    她猛地抬起头,清澈的双眸因突然醒神而睁得圆圆的,带着三分惊愕七分懵懂,直直望向偷袭者的方向。


    江挽生迎上她的目光,眼睛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眯,清冷的眸光里仿佛落入了点点促狭的光芒。


    唇角似乎勾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戏谑,声音压低,带着一点点调侃的气音:“小困猫!”


    简简单单三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沈念初的心底激荡起一片猝不及防的涟漪!


    她的心跳骤然失序,如同擂鼓般“咚咚”撞击着胸腔,脸颊像被无形的火苗舔舐,瞬间烧起一片滚烫的红晕。


    她们都未曾留意到,在稍远处的一角,一个长长的单反相机镜头正悄然对准了这一小方空间。


    快门无声地按下,精准地捕捉到了这瞬间的互动,沈念初带着薄怒与羞赧瞪视江挽生。


    而江挽生眼中那转瞬即逝的,冰雪初融般的笑意。


    沈念初慌张地别开脸,避开那让她心跳加速的目光和称呼,带着一丝被抓包的窘迫和被取笑的微恼,不服气地也小声嘟囔了一句:“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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