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强打过招呼后因公务先行离去。
陆南星又与几位熟悉的长辈礼貌地问了好。
看着桌上一道道丰盛佳肴,摇头叹息:都放凉了!
她凑近正被几个同龄人围着说话的任家良,捅了捅他:“这儿太闹了,我出去透口气,找个清静地方吃点热乎的。”
任家良正与人聊得兴起,闻言头也没回,直接甩过一句话:“行啊,你还去‘春华厅’,那儿我包了,清静!”
“成。”陆南星点头,转身欲走。
刚迈出两步,她停下脚步,回头狡黠地看向任家良,压低声音:“大宝子,我要是没记错,你是不是弄来了几条活的麻鱼?”
任家良身体一僵,缓缓转过头,他压着嗓子:“你从哪知道的?”
见陆南星直勾勾的盯着他,他点头:“我费老大劲才弄来三条!最多......最多分你一条!”
陆南星目的达成,满意地点头:“放心,我不贪心,一条足矣。”
任家良捂着胸口,一脸的痛心疾首,连连摆手:“赶紧走赶紧走!看见你我肉疼!”
陆南星轻笑一声,不再理他,优雅地转身离开。
任家良拉住她:“哎!你在那等着!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得了吧!你是今晚肯定得留到最后。”陆南星挣脱开,头也没回,摆了摆手:“我可等不起,自己能回!”
走出宴客厅,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陆南星加快脚步回到了一楼的“春华厅”。
将呢子大衣脱下,挂好在衣架上,按了呼叫铃。
服务员很快进来。
陆南星熟稔地开口:“‘锦绣厅’的菜还有备着的吧?挑着给我上几道。再把任家老三的海鳗给我红烧一条。一碗米饭。”
服务员有些为难:“这个我得问问经理!”
陆南星点头:“你说‘春华厅’任家老三,经理就知道了!”
“好的!”
见服务员记下要走,陆南星又叫住他:“哎,等一下!再加一瓶茅台。”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恭敬地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陆南星一人。
她好奇心起,起身走到摄像机前,伸手拎了拎,沉甸甸的,足有六七斤重,个头也大。
“这玩意儿,”她喃喃自语,“要是不这么笨重,还真可以弄一台玩玩。”
没等多长时间,包厢门被敲响,服务员端着托盘走进,将四道菜肴和茅台酒摆到陆南星桌前。
红烧麻鱼香气浓郁,锅包肉色泽金黄,豆角炖肉热气腾腾,凉拌木耳清新爽口。
陆南星顿时食欲大增,拿起筷子,埋头开吃。
今天特意留着肚子,哪成想楼上的海鲜都放凉了!
刚吃了几口,敲门声响起。
陆南星动作一顿,有些无语。
谁这么有礼貌?不是向来都是直接推门的,今天还讲究起来了?
她没吭声,假装没听见。
敲门声再次响起。
陆南星咽下口中的食物,抬眼看门口,扬声道:“谁啊,进!”
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走廊的光线走进来。
陆南星看清来人的脸时,正要夹向锅包肉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嘴里还塞着食物,整个人愣住了。
进来的是江赫言。
他看着陆南星这略显呆愣的模样,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反手轻轻关上门,很自然地走到陆南星身旁的位置坐下,将手里提着的纸袋子放到桌上。
陆南星猛地回过神,赶紧嚼了几下把食物咽下去,转过头看着他:“赫言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江赫言自顾自地拿过一个干净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边倒茶边回答:“从哈市回京的火车,路过江阳,就想着过来看看你。”
陆南星疑惑:“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家酒店,这个包间?”
江赫言嘴角微扬,目光扫过桌上的酒菜:“缘分吧。”
陆南星心里的些许感动顿时烟消云散。
歪头翻了白眼,扯了扯嘴角:“呵呵!”
江赫言笑出声:“真是缘分,刚进酒店大堂,就看见你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和一个穿着皮夹克的朋友一起。”
陆南星拉长了音调“哦”了一声:“那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刚上的,我还没怎么动!”
江赫言半点不客气,从善如流地点头,表情十分自然:“你不说还好,一说还真觉得有点饿了。”
陆南星按铃叫来门口的服务员:“加一碗米饭,再上两个你们这儿的拿手菜,什么做得快上什么。”
服务员应声而去。
江赫言拿起筷子,状似无意地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吃?你朋友呢?”
陆南星夹了块锅包肉,随口答:“楼上是一个伯伯的升职宴,闹哄哄的,饭菜都凉了,也吃不好,还不如下来找个清净地方。”
江赫言夹了一筷子凉拌木耳,咀嚼着,像是闲聊般继续问:“下午在酒店大厅,跟你一起进来的那个穿皮夹克的小伙子呢?”
陆南星回忆了一下:“哦,你说他啊......”
包间门“哐当”一声,被人推开,任家良走进来。
一进门发现房间里除了陆南星,还多了个陌生男人坐在陆南星身边。
他吃了一惊,直接开口问:“你谁啊?怎么在这?”
江赫言还没说话,陆南星先开口了:“你咋下来了?这是我朋友,江赫言,从北京来的。”
任家良脸色稍缓,走到桌前,一屁股坐在了陆南星另一侧的椅子上。
他伸出手:“你好,任家良。”
江赫言也伸出手,与他轻轻一握,目光平静无波:“江赫言。”
任家良松开手,重重叹气,整个人瘫在椅背上,对着陆南星大倒苦水:“唉,别提了!早知道这么闹心,我就不该回来!”
陆南星好奇:“咋了这是?谁惹你了?”
江赫言静静地观察两人的互动,眼神深邃。
任家良一脸欲哭无泪:“刚在楼上,白薇她爸,白家那老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非要撮合我和白薇!说什么两家知根知底,年轻人要多接触!我的妈呀,撮合就算了,你倒是私下说啊,当着那么多叔叔伯伯的面,你让我怎么拒绝?也不能一点面子不给留!”
他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端起陆南星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江赫言嘴角微勾,夹了一块鱼腹肉到陆南星碗中。
陆南星差点被口中的食物呛到,她连忙喝口水顺了顺,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表情微妙:“这个......没记错的话,薇薇不是......不是和大栓子挺好的吗?”
任家良猛地瞪大眼睛,猛地一拍桌子:“这俩货坑我!”
陆南星尴尬地笑笑,赶紧找补:“呃......我猜的,我瞎猜的!”
任家良忽然把胳膊搭在陆南星肩上,半个身子靠过去,开始假哭:“小宝子啊,我的亲妹妹!这次你真得救救你三哥!”
陆南星把他的胳膊扒拉开,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去去去!别来沾我!你自己的桃花债自己解决!我可没那本事!”
“哎!”任家良靠向椅背,“我可真羡慕你,从来没这个烦恼!”
陆南星语含威胁:“你啥意思?”
“不用担心乱点鸳鸯谱,咱这个圈子没人敢娶你!”任家良脱口而出。
江赫言诧异的看向任家良,他不知道任家良这话倒是真的。
陆南星从小就长得可爱,加上性格活泼嘴又甜,很得长辈喜爱,同龄人也喜欢跟她玩。
但她长到十八岁,除了江赫言一个外来的,没有一个追求者!
原因无他,家里的哥哥太多了!而且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护妹狂魔的名声在外。
再加上陆南星深谙撒娇卖乖之道,极其擅长讨好长辈,真要娶进门,恐怕自家父母都得被她“策反”。
久而久之,在辽省他们这个圈子里,欣赏归欣赏,喜欢归喜欢,陆南星绝对不能做老婆。
任家良还在那儿哀嚎。
江赫言则安静地吃着刚送上来的新菜,对眼前的闹剧视而不见,只是关注陆南星更喜欢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