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被堵住,江赫言等人打量对面稀稀拉拉的十几人。
为首的那个,二十出头年纪,穿着一件将校呢大衣,敞着怀,个头不高,长相精致。
可惜嘴里叼着烟,满脸蛮横,吊儿郎当的模样破坏了美感。
他正用鄙夷和不逊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江赫言一行人。
“没猜错前面那个就是肚脐眼吧!”王麦川没忍住笑出声,他凑到秦牧也耳边,“还别说,这长相,姐姐肯定也长得不错!怪不得能高嫁!”
秦牧也无语,推开了他。
就见肚脐眼重重哼了一声,吐掉嘴里的烟蒂,动作夸张,语气挑衅:“就是他妈的你们吧?想要带老子离开满洲里?”
接着低声暗骂,“操,哪儿冒出来的葱,我呸,做你妈的青天白日梦!”
他伸手指着最前方的江赫言,态度嚣张跋扈:“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二姐夫找过你们了!怎么回话,你们最好心里有点数,掂量清楚!”
他上前一步,几乎凑到江赫言面前,压低声音,话语恶毒地威胁:“老子警告你们,这满洲里的冬天雪大得很,风刮起来像刀子!每年冻死几个找不着北的外乡人,可太正常了......”
秦牧也看着他表演,无语地笑了一声。
张弛和程诺对视一眼,这是什么品种!
王麦川看到,夸张地掏了掏耳朵,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也子,是我耳朵出毛病听错了,还是对面这哥们儿出门没带脑子?”
他抬头望了望天:“这光天化日......呃,虽然天阴着,但朗朗乾坤,就这么无法无天?他当这是旧社会呢?”
江赫言面色不变,上前两步,平静地看着领头的青年,准确无误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杜宇华?”
“对,就是你爷爷我!”杜宇华仰着下巴,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江赫言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嘲弄,低笑一声:“呵!”
笑声未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已然出手!
动作快如闪电,干净利落!
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时间,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痛呼,杜宇华已被他单手撂倒在冰冷的雪地里。
跟着杜宇华来的十几条汉子愣了一下,回神后立即叫骂着就要冲上前。
江赫言一脚踏出,精准地踩在杜宇华的胸口,向下不轻不重地压了压。
杜宇华顿时觉得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喘不上气,疼得“哎呦哎呦”直叫唤。
冲上来的人群猛地刹住脚步,投鼠忌器。
一个戴着顶红色针织帽、像是小头目的汉子上前几步,色厉内荏地大喊:“放开我们杜老大!”
“杜老大,”江赫言脚下又加了一分力,碾了碾,语气嘲讽:“就这点斤两,也配称老大?”
杜宇华在众人面前吃了大亏,颜面尽失,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拼命扭动着,嘶声大喊:“别他妈管我!他就一个人,不敢把我怎么样!一起上!废了他们!”
对面汉子们看着江赫言冰冷的目光,又瞥见他身后那四个虽然没动但眼神锐利、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一时竟犹豫着,没人敢第一个动手。
杜宇华见状,更加气急败坏,再次嘶吼:“妈的!都聋了吗?一起上!给我往死里揍!揍趴下他们,晚上老子请客,肉管够!”
见对面的人群有些按捺不住开始蠢蠢欲动。
江赫言眼神一冷,不再废话。
脚下猛地发力,一脚将杜宇华踹得滚到路边积雪里。
“操!干他!”那群汉子被激怒,其中一人大喊。
汉子们挥舞着拳头,一拥而上。
场面瞬间混乱!
但混乱结束得极快。
江赫言站在路边压根没参与。
其他四人动作没有丝毫花哨,一拳一腿,必然击倒一人。
程诺和张弛更是实战中磨炼出的技巧,出手狠辣果断。
王麦川虽然嘴上聒噪,但从小却没偷过懒,动起手来毫不含糊,拳脚生风。
看起来最是文雅斯文的秦牧也,身形灵活异常,虽是费了些力气,也放倒了三个围攻他的混混。
不到五分钟,雪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呻吟惨叫的汉子。
几人拍了拍大衣上沾着的雪花,呼吸都没有乱。
江赫言表情微冷,看也没看地上哀嚎的众人,只吐出一个字:“走。”
五人身影很快消失在小巷尽头,只留下一地狼藉和呻吟。
过了好一会儿,被打趴下的汉子们才哎呦喂呀地互相搀扶着爬起来。
机灵点的几个赶忙跑到路边,从雪堆里扒拉出晕头转向、满脸狼狈的杜宇华。
“杜......杜老大,怎么办?这......这帮人是硬茬子,下手太狠了......”一个汉子捂着肿起的脸颊,含糊不清地问。
杜宇华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混杂着雪水和泥污。
“妈的,这事没完!”他死死盯着江赫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神怨毒得像要杀人,咬牙切齿地低吼:“走!去找我大姐!我非要扒了他们的皮!”
“就这,这些人也太弱了吧!”王麦川边走边摇头,“我刚动手竟然都倒下了!”
秦牧也看向江赫言:“言哥,他几个姐夫不会找麻烦吧?”
“他先伸手,怪不得别人。”江赫言冷嗤一声,“这是中国的满洲里,不是他们的天下!”
“再说,也可以试探那位领导的意思......”
秦牧也推了推眼镜:“今天这情况看来,这个肚脐眼办事不一定能行,搞破坏的确是一把好手!”
江赫言一行人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回到了临时租住的院落。
刚一进院,就看见郝冬正带着几个小伙子,吭哧吭哧地从一辆破旧手推车上往下卸煤球。
郝冬脸上蹭了几道煤灰,鼻头冻得通红,看见江赫言几人回来,他立刻直起腰,咧开嘴高兴地喊:“言哥!你们回来了!”
“瞅瞅这些煤,品相不错,我估摸着,紧着点烧,够咱们用上小半个月了!”
江赫言驻足,微微颔首:“辛苦了。”
“应该的,不辛苦!”郝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想起什么,他继续说:“我刚在邮局取了封电报给放屋里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