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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二十章

作者:杳杳不归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城北兴同坊的巷尾是独一处的僻静,一般的喇唬和帮闲都不敢来这惹事,私底下都知道西苑水深着,东厂的人不过来过一两次,犯事的人自有法子知道这里的人惹不起。


    隐隐的闹市里,七拐八拐才能摸到些门道,远远看到围栏里的静默的深院,似是为了掩人耳目,内侍太监都换上私服才兜兜转转来这一趟。


    “诶,那个买糖葫芦的,给我来上两串。”一个小厮用腰间的缠着的布擦了擦汗,从兜里掏了几个铜板出来。


    郑墨言经过几日的训练和排演早就动作熟练,一串给人家拿着,一串用油纸给人包起来带走,麻溜地收了钱,见人走远了,顺手摘了一串糖葫芦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咬了一个,眼睛眯成一条线,嘴里甜滋滋的。


    他力气大精力足,扛着两大束糖葫芦串一口气走十里都不在话下,带着头巾,往白净的脸上抹了些灰黑,装束一扮,一个小贩就开始走街串巷了,早两日他就在这看着,还卖出了好几串,当然他自己也吃了不少。


    离他较远的徐方谨和温予衡早通过关系混上了给西苑送米送菜的。得知消息的后两日他们便发现了张孝贵出没在西苑,茶楼里悄摸一探听便知道他焦急上火,估计是没找到门路,这几日还会再回来。他们不敢打草惊蛇,便提前在此地设伏。


    两人已经在这搬了一个时辰了,老老实实地搬上搬下,眼睛在行步间观察着一切来往的人。


    突然一个人急冲冲撞上来,温予衡手上一大把菜叶子就往天上飞散开来,笼子里的鸡鸭扑腾叫了起来,扑哧着羽毛乱飞。


    “哎呦!你是不是瞎了眼,怎么大个人没看见吗?都是干什么吃的?”那人倒打一耙,爬起来就要推搡温予衡。


    徐方谨迅速上前去低头哈腰,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鸡毛和菜叶子,“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小人手脚忙乱,冲撞了贵人,他是刚来的,不懂规矩,你大人有大量,就宽宥他一回吧。”


    “什么脏东西,离我远一点。”张孝贵嫌恶地避开了徐方谨的靠近,“走开,下贱东西,也敢碰本少爷。”


    徐方谨立刻赔笑,“是是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这就给您赔罪。只求您别告诉我们管事的,今天有大人物要来,小人也是糊口的,就想挣些钱养七十岁的老母。”


    他一脸凄苦相,双手合十一个劲地赔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张孝贵本满脸不屑,但听到他口中的大人物,立刻双眼放光,也不追究了,赶忙从怀里摸了几两银子塞给了徐方谨。


    “小兄弟,刚才也是我走太快了,没注意到你们,这点小钱你们拿去喝酒。”又勾搭上他的肩,压低声音问:“什么大人物,小兄弟知道多少?”


    徐方谨一脸惶恐,“俺们也是刚来的,也不太清楚是哪个大人物……”见到张孝贵明显阴沉下来的脸色,又赶紧补上了几句,“听说东厂的人也来,许是上头的人。”


    还煞有其事地用手指了指天。


    张孝贵面上一喜,但不好表现出来,撇了眼一脸穷傻相的徐方谨,又问了一句,“那小兄弟,你这?”他左右看了看,又掏出了一个锦袋递给了徐方谨,“……哪个门容易见到这种大人物。”


    徐方谨瑟缩了一下肩膀,揣着银子有些不知所措,“或许是……西门吧,那最是隐秘。”


    得到消息的张孝贵好声好气地拍了拍徐方谨抖着的肩膀,“好好干,别跟旁人说我打听过,不然……”他用手抹了抹脖子,眼里全是警告。


    徐方谨捣蒜一样拼命点头,缩着个脑袋,“小的明白,明白。”


    张孝贵大步流星,很快就走远了。


    刚刚被推到一旁的温予衡立刻走了过来,两个人一起合力将那些散落的菜和已经蔫掉的鸡鸭拎起来。


    三两下弄好,徐方谨侧过身的功夫,将刚刚从张孝贵顺下来的一块玉牌不留痕迹地送到了温予衡的袖中,低声同他说了几句,温予衡立刻眼神示意他明白了。


    这头一筐筐送菜进去,徐方谨忙得满头大汗,仰头看着日头,心里盘算着时间,最后将鸡鸭鱼肉搬好,他才得闲歇一会。


    坐在阶梯上将自己肩上的菜叶子摘下来搁在手里。


    只是院外陡然传来了骚乱,一群打手满脸凶相,似是到处在寻些什么人,动静大的惊动了院里的人,一墙之隔还能听到侍女纷乱的惊叫声。


    一个打杂甩了甩白布,也在徐方谨旁边坐了下来,啐了一口,“真是晦气,听说有人混进来了,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有些烦躁,转头看向了低头的徐方谨,见他缩着个身子,随便踢了他一脚,“你是哪的,怎么看着面生?”


    徐方谨拍了拍膝上的尘土,“俺是送菜小树子的表哥,他今日风寒了,将他的活计托给我几日。”


    那人满脸狐疑,推了推徐方谨的肩膀,“你转过我看看……不对呀,小树子是流难的孤儿,哪来的表哥,前日我还同他划拳来着。”


    说着就急了,拼命抓住徐方谨,让他转过脸来,声音高扬,“你不会就是那个混进来的贼吧!”


    说时迟那时快,徐方谨转身的一瞬间,将手里攥着的菜叶子塞进了他嘴里,又迅速打了那人一拳,然后飞步而起,三两下溜上台阶,侧身往小道跑走。


    打杂的脸立刻青了一块,口中的菜叶子嚼着苦涩,很重的呸呸两声,嗓门极大,“你奶奶的!敢打老子,来人啊,混进来的贼在这里,往这里跑了!”


    很快就有人闻声包围了过来,凶狠狠的一群人顺着打杂的指去的方向,立刻分列包抄过去,腿脚极快地不见踪影了。


    徐方谨用尽全力,飞奔上阶梯,紧跟着后头就听见了纷繁的脚步声,一口气不敢多喘,穿越廊道侧门,拐进了小路里。


    “在这里,快过来,他在这里!”


    “别跑!”


    但身后穷追不舍的人明显比他更熟悉这里的布局,且人数众多,脚步飞快,眼看着就往这来了,一群人声势浩大,喊打喊杀的。


    徐方谨一把抹掉了滴落在眼角的汗水,飞身钻进了小竹林里遮挡视线,然后迅速找到一个侧门的狗洞,灵活蹲下,一缩身就进了前院。


    但显然前后院的消息互通,这头也有搜捕的人在四处寻找,远远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在那里,那人来前院了,快追!”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徐方谨连口气都不能喘,被迫又开始他的逃亡之路,再次飞跑穿过游廊,见一精致小门,立刻三两步摸上了阁楼,下头跟着的阶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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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踩得震天响。


    倒霉到家了,徐方谨脱不了身,只觉得两眼昏黑,心跳狂跳。


    眼看着就要有人来了,他当机立断,只好滚身闯进了一个房间,也顾不得什么了,就往床底钻去。


    屋内一娉婷女子被吓了一跳,听到外头那吵嚷不停的声音,心下也不知所措,有些害怕地问,“你是贼吗?”


    徐方谨张口就来,躲在里头颤抖着声音,“我不是……外头的人要抓我送给宫里的人…我不肯,他们就要打我骂我……”


    女子自己就是被拐来送给太监的,也知道西苑会搜罗一下年轻好看的男孩阉割后送进宫,现下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觉得要拉人一把。


    眼见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女子慌忙地说,“那你躲好些。”


    “咚咚咚!”忽而大力的敲门声传来。


    “谁呀!”女子喊了一声,还没等她开门,门就被踹开。


    面相极凶的打手高大雄壮,鹰眸环视屋内,大手一挥,“给我搜,我看着他进了这楼,哪一处都不能放过!”


    “不行!”跟着一路跑上来的女管事站了出来,面相寡冷,“什么时候都搜到姑娘的房间了。你们知不知道她们是谁的人?”


    “周管事,我们也是奉命办事,这贼人不揪出来,姑娘也不得安生不是?”领头的打手斜靠在门上,冷冷地看向她。


    “别处都能搜,就这处不行!这是进献给宋公公的姑娘,若是出了半点事,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打手自然不会连宋石岩的名字都听不出来,当下就有些狐疑,不太敢再进了,毕竟这些个太监脾气古怪,忌讳也多,何况还是管着东厂,若是惹上了,许是要性命不保。


    领头的打手阴沉着面色,“今日也是宋公公吩咐下来,说西苑来了几个贼,让哥兄弟将人找出来,若寻不到,我们就不用去见他了。”


    周管事依旧挡在前头,不让一步。


    “既是宋公公的女人,我们也给几分薄面,请管事带她先出去,等抓到人,我们自会向宋公公请罪。”


    见他如此坚持,又是宋石岩下的命令,周管事只好对女子说,“小鱼儿,你跟我来,不怕,没人能动得了你,今日我便给你换个住处。”


    小鱼儿懂事地点了点头,只是担忧的目光不经意望向了屋内。


    打手身经百战,看到小鱼儿这样的眼神不禁冷笑一声,大手一摆,“给我仔细搜,拿不到人唯你们是问!”


    说完,那群打手便如狼似虎地扑进了房间内,翻箱倒柜,四处搜寻,掀倒了桌子扔了椅子,动静极大。


    领头的脚步极快,推门到了里屋,训练有素的先是找了能藏人的柜子,没找到之后又立刻俯身看向了床底,但什么都没有,


    空空如也的里间还燃着苏合香,跟着进来的手下纷纷汇报没见到人,领头当即面色阴沉。


    忽然,他快步走到窗前,手指在窗栏上一抹,定睛一看,咬牙切齿道:“给他跑了。”


    他很快收起起怒气,快步走出里间,又问手下,“这窗户通向哪里?”


    手下忙擦额头上的汗,见他凶神恶煞的也有些害怕,“这靠近西门…”哭丧着脸,又说,“这会功夫,怕是人早就出西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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