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躲到云里,男人轮廓在昏暗中显得更深。
林茯看他眼睛,心不由得发软,认真问道:“我能给你什么名分?”
邵以持定住,她眼睛水汪汪的,此刻有种别样的柔情,这几日心底的烦躁全被压了下去,手上松了力,怕弄疼她。
她的态度给了他一种勇气,似乎只要他开口,就可以轻而易举从她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阿嬷今天问我打算的时候,其实我也不好说。”林茯冲他笑了笑,撇开脸,背过身去,尾音有不易察觉的上扬:“因为有个人,他很麻烦,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带他回家见奶奶,离他近了会变笨,离他远了——”
风灌进胸腔,邵以持怔住,她多说一个字,他的心跳得越厉害。
“不许离他远。”
林茯定在原地,男人手臂从身后环过来,紧密结实的怀抱圈住她,隔绝许许多多的风。灼热的气息落在她耳边,邵以持喉咙发紧:“不许跑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林茯小声嘀咕,微嗔:“又没说是你。”
“不是我,就给你扔海里。”邵以持听不得这种话,威胁完,怀里的人不作声,他狠狠亲了下她脸颊,哄又不会哄,“听到没,说那个麻烦的人是我,我就抱你回去睡觉。”
他的威胁对她一贯没用,林茯重重掐他放在腰上的手:“不说呢?”
“不说就绑你回滨城结婚。”
语气那么凶,贴着她后背的胸膛却震动得厉害。
“结婚要一辈子的。”林茯缓缓道,“一辈子要很久很久,可能会吵很多架,两个人变成几个人,时间久了说不定对彼此厌烦,你知道吗?”
她在问他,温柔的语气里有一种坚定。
邵以持听出来了,她没有拒绝他,男人晦暗的眼底顿时浮出肆意的亮光,他扳正她身体,面对面,抵住她额头,声音紧张,又想笑出来:“你别烦我,我保证不让你生气掉眼泪。”
他目光灼灼,盯得她脸颊像在被火烧,林茯捏着裙子,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垂着眼睛不看他,邵以持心跳快要失控,偏偏捧起她的脸:“你看我一眼好不好,我说真的,以后要是让你难过我就——”
林茯捂住他嘴巴,目光撞上的瞬间,她看到男人眼角眉梢荡开的笑意,又羞又恼:“你别再说傻话了,这事我做不了主,得回家问我奶奶。”
邵以持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没有哪个夜晚像现在一样要他的命:“那你奶奶要是不答应呢。”
“我听她的。”
他眼睛又红了,不知道在委屈什么,林茯实在没办法,抓着他衬衫,一头撞到男人怀里,闷闷道:“我给你说点好话。”
邵以持顿了很久,僵了很久,整个岛上的风像是停了,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只听到自己那颗心在短暂的沉寂死亡后,如同挣脱牢笼的困兽,猛烈、疯狂地撞击起来,快得让他发疼,又让他感到某种近乎灭顶的愉快。
他忘了自己应该说什么,不顾一切,把怀里的人高高举抱起来,林茯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要被抛到空中,双手环住男人埋在她胸口的脑袋,睡裙很薄,他深深吻在那里,虔诚得像个信徒,比亲嘴更让她脸红。
“邵以持,你把我放下来。”
月亮出来,照得整座小岛透亮,空气里全是夏日的花果香,还有他熟悉的缅桂花的香气,像第一次吻到她。
邵以持仰起头,脖颈和下颌拉出利落的线条,他就这样看着她,声音里压不住的兴奋:“我抱你回去。”
“我自己可以走。”
亲密的事,陌生人面前倒不觉得丢脸,熟人面前就很不好意思,岛上又都是熟人。
邵以持跟听不懂她话似的,笑得俊朗好看:“我抱得动,抱你一辈子。”
林茯败给他了,戳他嘴角梨涡,她很早就想这么干:“你在外面这样,回去就不给你抱了。”
他学乖,把她放下来,要是弄生气了,她反悔怎么办。
回去,阿嬷还没有睡,院子和客厅的灯开着,见他们回来,一个走在前面脸红红的,一个走在后面春风得意,她一瞅,全明白了。
“饿不饿,要不要吃面?”阿嬷笑着问。
林茯今天实在吃饱了,摇头:“我们不饿,阿嬷你早点睡。”
俩人身上还湿着。
阿嬷看到:“那你们赶紧洗个澡,不要着凉了。”
上到二楼,浴室门口,林茯要开门进去,邵以持跟得紧,她回头:“你做什么?”
“一起洗。”
?
林茯显然还不太能接受到跟男人一起洗澡这个程度,就算现在她跟他结了婚,恐怕也不能在这方面立即坦诚相待,更何况这事还没说定。
“不行吗?”邵以持口干舌燥,“是你说回来给我抱,你不能又骗我。”
“我没有。”林茯好奇,很正经地发问,“洗澡哎,脱衣服的,你不害臊吗?”
邵以持低头打量了眼自己,很得意,反问她:“我哪里不能看?”
嗯,身材是这个理,林茯觉得需要一个过程,而且他不害臊,他也得考虑她感受。
他看她没反应,继续加强攻势,扯她手:“你可以摸摸看。”
“我不摸。”
正经好学生矜持的样子太可爱,邵以持从小受的就不是这套教育,她越这样,他心里越燥得慌,脑子里噼里啪啦冒火星,想狠狠欺负她,又羞又哭要他停下的样子肯定特别美。
要死。
只是想想,□□乱窜,他喉结滚动,把人推进去,抱到洗手台上,镜子里他看到她睡衣后面的一点镂空,修长的手指探进去,触碰到温润细腻的肌肤,林茯身体轻颤,推他肩膀,邵以持扬起唇,他跟她不一样,书读得少,不正经:“我还没怎么样呢。”
“你出去嘛。”林茯跟他好商好量,“这段时间你能不能安分一点,我身体最近在恢复,心率本来就不稳定,你动不动这样,我也会……”
邵以持听到这话,手果断缩了回来,她的身体是他最在意的。
“等事情定下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有时间?”
林茯轻轻“嗯”了声,邵以持无奈笑了,捏她脸:“你真是要玩死我。”
他把毛巾盖她头上,转身出去,她又叫他,还命令他:
“你没把我抱下去。”
洗手台又不高,脚往下一点就能踩到地,邵以持怀疑她是故意的,他认了,走过去把人搂了下来。
“还要什么?”
“拳拳今晚跟我睡。”
“我呢?”
“我们刚刚说好了呀。”
行,他孤家寡人,独守空床,早晚给她报复回来。
洗完澡,躺到床上已经很晚,风小了不少,小岛静悄悄。
好几天没回她消息的臭小子,给她发来一张照片,拍得今晚她和邵以持在海边的画面,一看就知道是他站阳台上对着远处拍的,没什么技术水平,看不清表情,但抱在一起很明显。
林茯:[偷拍?]
阿阵:[嗯,在想要不要发群里。]
这事没什么好在意的,但真发群里,被围观,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林茯:[可以删掉不?]
现在的高中生不好对付,回她:[拍免费,删除一百。]
狮子大开口。
林茯没多想,转过去一千:[假期愉快。]
隔壁阳台,少年依旧站在那里,她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阿阵低头看着屏幕上的转账,一千删一张照片实在有点多了,她纯粹是想给他这个红包。
一年而已,晃眼就过去了,他没有太在意一场考试,他向来什么也不在意。但上天派来一个幽灵小姐,聪明温柔,长得漂亮,不会像爷爷那样跟他讲烦人的大道理,但还是让他知道,人生很长很长,前途重要,活下去重要,她比他更在意他的未来。他不能抛下帮助过自己的人不管。
她没事真好。
有人照顾她真好。
只是幽灵小姐要离开了,上天的恩赐总有时限。
阿阵垂了垂眼,无声掐灭烟,点开红包,接收,发过去:[谢谢姐,收了~]
出院后几天,林茯大多时间就待在房间休息,修改图纸,做些不动体力的活。
树上的芒果可以摘了,吃在嘴里还有点涩。
秦叔过来,邵以持去了游艇,俩人应该是有事情要谈。林茯切了芒果,准备等人回来,骗他吃几口,谁要他这几天逼她吃了一堆保养品。
医生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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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休息按时吃药就行,邵以持有自己的想法,认为贵的东西补了肯定没问题。
脸色是红润了,体重也没少涨,邵以持还嫌她轻。
从游艇回来后,邵以持脸色并不好看,而且这种不好看已经是他克制掩饰过的,这种情况下,林茯就没拿涩芒果逗他。
邵以持上楼拿东西,急匆匆下来,说要离开几天。
林茯“哦”了声:“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猜测是前段时间让他烦心的事。
“没,一点小事,办完就回来。”
林茯没再问,他跑出去后,又跑回来,站在她面前:“有事打电话给我,买的东西记得吃。”
“知道啦。”
他不说还好,说了她就不想要他走了。
“我送你去岸边。”
他是想要她送,但不舍得她一个人再走回来。
这个世界,送人的人总要多走一段返程的路。
“不用,我回来前,你别乱跑。”
邵以持不在,晚饭,林茯抱着拳拳去了饭店。
饭店生意好热闹,极望岛最近被某大粉旅游博主单独拍了一期视频,又是暑假,吸引来了不少游客,事实上也是本地政府为了促进旅游业发展,搞出的合作。
一个地方火了,跟着热点来拍视频的博主也多,人越多,地方又越火。
以至于,阿嬷钱终于挣得多了,忙也是真的忙,从早到晚,没得休息。饭店虽然不大,工作也累,跑来跑去,林茯想帮忙,阿嬷不给,雇了宝姨。
宝姨已经是红人,在百万点赞的视频里露了镜,花裙子,好声音,评论里都说真正明星在民间。
人红,想法就跟着来,她想在岛上开一家清吧,喝喝酒,唱唱歌,再拍拍自媒体,人生到下半程,无怨无念,宝姨要换个跟得上时代的活法。
“就这么说好了,我出钱,阿妹你帮我设计。”
“没问题。”林茯爽快答应。
宝姨又问她个人的事情进展怎么样,林茯想了想:“还没正式见家长。”
“那就是见过?”宝姨很担忧,“cyrus先生那种家庭不会为难你吧,嫁入豪门是很好啦,生活品质没问题,但是人活着,最重要的还是舒服自在。”
林茯想起邵以持的父亲,确实不是很愉快的经历。
“应该不会。”
宝姨笑笑:“我觉得也是,cyrus先生肯定不会让人欺负你,不过你们怎么突然就互通心意了?谁开的口?”
也没说那种类似于表白的话,至于邵以持要名分的台词,她就更没办法对宝姨说出口。
林茯决定把这个问题敷衍过去:“就没开口,我说带他回去见奶奶,他答应了这样。”
宝姨就跟家里的长辈一样,对这种事关心得很,总要问个周全心里才踏实:“那cyrus先生有没有什么绯闻,前女友之类的,我看人说,有钱人又长得帅都玩得很花的,还说现实里都这样。”
“扯犊子。”阿嬷端着小炒菜过来,爆了句北方口音,骂骂咧咧道,“见过几个人就说现实里都这样,有些人就是有点年纪喜欢自以为是,开口闭口就是大家都这样,要我说那些踏踏实实,一生就爱一个人的也不少,那谁谁谁踢足球的,人都拿世界杯当球王了,从小到大还只爱他老婆呢。”
“我只听说过三十岁前要搞出名堂的,没听说过三十岁前要把下半身交出去的,赶着投胎刻碑呢。”阿嬷哼了声,把菜放下,“当然,前者也是混蛋话,大多数人没有名堂不也活得好好的,别给自己压力。”
宝姨默默竖起大拇指:“阿嬷不愧是年轻时走过南闯过北的,见识就是不一样。”
阿嬷撸起袖子,干劲十足:“阿妹,你就慢慢跟他处,我看cyrus非常好,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更适合你的了,处不好,你让他自己找原因。”
林茯被说的怪不好意思:“我知道他很好,有他在,我也很开心。”
女孩说得真诚,眼里闪着光,宝姨被感染到:“就这句,你也可以说给他听嘛。”
那不行。
他得意起来,会更不要脸,道理她还能讲,不讲道理,她就没招应对了。
只是他不在岛上几个小时,她已经开始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