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笑了。”
既然答应扮他一天女朋友，林茯全然配合他的要求。
邵以持顺手接过现场侍应生递来的手巾，擦了擦女孩的手心，关心道：“紧张还是不舒服？都出汗了。”
紧张显然是不太可能。
林茯坦率道：“牵手就会这样。”
皮肤贴在一起，出汗是正常的。她这话被他一琢磨，就变成：
“你还跟谁牵过手？”
林茯愣了愣，眼睫轻颤，邵以持见她没说话，似有回避的意味，心里就明白了，他正发挥对自己杀伤力较强的想象，手心忽然被轻轻挠了下，温润酥痒，邵以持一怔，不知女孩是有意还是无意。
“小时候下山的时候被人拉了一下算吗？”
邵以持眉眼松动，状若无意道：“我对小孩的事还不感兴趣。”
宴会的主角登场，父亲牵着女儿的手，季小姐明艳动人，中文夹杂着流利的外语，感谢到场的各位朋友。觥筹交错中，林茯看见熟人，许恒和他的母亲，虽然只在医院匆匆见过一面，她对这位优秀的心外科主任印象很深。
许恒的母亲一直在看那位季小姐，认真专注，冷淡的目光中匆匆闪过别人没有瞧见的低落。只是无故多停留几秒，林茯视线没来得及移开，女人像是感应到她的存在，偏过头，隔着人群，目光撞上，异样的情绪无端在胸口膨胀。
用餐时，晚宴的主人邀请邵以持和她过去，同席的还有许恒和他的母亲。席上一番交谈，林茯看得出来，季先生是个聪明周到的人，虽并未冷落她这位邵以持的女友，但也没少制造季小姐和邵以持说话的机会。
谈到彼此的爱好，马术，滑雪，潜水，季小姐非常乐于展现自己的个性和爱好，是个外放而活泼的人。
许恒似乎不习惯这样的热烈，摸了摸后脑勺，林茯悄咪咪问了句坐在对面的男人：“你头很痛吗？”
“有点晕。”许恒摇了摇头，“那家伙下手太重，我这段时间看东西都是花的。”
他闭了闭眼，睁开，神色清明几分：“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你被他要挟了？”
坐得比较近，邵以持不是听不到，冷冷瞥过去：“你是不是哪根神经搭错，没事找事？”
季小姐没听清：“cyrus，什么事？”
林茯怔了怔，没聊几句，对方的称呼已经从刚刚的邵先生变成英文名，英文名也正常，就是叫的怪熟稔。
她拿起面前的酒杯，举起来没碰到唇，被伸到眼前的手截住，连带着她的手一起握住。
“喝这个。”邵以持夺走她手里的红酒，推了杯果汁到她面前，“阿嬷给我发消息，要我照顾好你。”
“我就喝一口。”林茯跟他商量，“阿嬷不会知道的。”
邵以持凛了凛眉，递到她嘴边：“抿一口，剩下的给我。”
许恒牙都酸掉，抬了抬镜框，斯文淡薄的脸上，现出几分嘲弄，故意说的同席的人都听见：“邵总和林小姐感情真好，让人羡慕。”
“羡慕你可以认真谈一个。”
出声的不是别人，而是许恒的母亲，声音偏冷，语气像精准锋利的手术刀。
许恒直接闭了嘴，季先生笑笑：“许主任，不能对阿恒太苛责了，他还是很孝顺的。”
女人扬起唇，眼底不带笑意：“你喜欢，我把他给你做女婿。”
“你看你，这么多年脾气都不改。”
“我从来没有纠正自己的习惯。”许主任往后一靠，言辞犀利道，“老季，你装模作样半天，是想让这位林小姐的男朋友做你女婿吧，邵家家大业大，能当靠山嘛。”
林茯惊住，邵以持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至于许恒就更不意外，他妈想刀人的时候，谁也拦不住，有时候对方还得乖乖把刀递到她手里。
这位季叔更不用提，命都是他妈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对他妈崇拜得很。
“哎呀，许主任，我就是有这个想法，也得尊重年轻人的意愿。”
季小姐娇嗔道：“爸，我还不想结婚呢。”
“知道知道。”季先生拍拍女儿的手，“我哪里舍得你嫁出去，回来了就待在爸爸身边。”
如此和谐的父女关系实在不常见，林茯看看许恒，又看看季小姐，陡然意识到她这二十多年，爸妈这两个字没从自己嘴巴里发出来过。她没自怜，只是觉得有点儿神奇。
晚点是舞会，季先生请了专业的钢琴老师，现场弹奏。
邵以持天生跳舞过敏，欣赏不来俩人拉着手扭来扭去，他也踩不好音乐的拍子，平常歌都不怎么听，总而言之，没什么艺术细胞。
他站在喷泉边，等人，林茯去了洗手间。
胸口有点闷，洗手间里，林茯吃了两粒随身带的荣心丸。刚吞下去，镜子里出现另一个人，对方轻轻扣住她手腕，手指搭在她的脉上，神色平静。
她没动，心跳得有点快，任对方诊断，空气很安静，林茯思忖着自己要怎么称呼许恒的母亲？她选择了最稳妥，最得体的一种：“许伯母，您好。”
女人和她差不多高，没说话，过了会松开她的手，观她五官，语气淡淡：“林小姐是哪里人，今年多大？”
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林茯还是回答：“宛城，今年二十三。”
听到年龄，女人的目光重新凝视在林茯的脸上，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直到女人转身离开，丢下一句：“林小姐，你的身体不适合长期吃药，可以考虑外科的方法。”
林茯缓了缓，出去后，看见邵以持格格不入地站在众人之外。
她从后面拍他肩膀，邵以持转过身：“怎么去这么久？”
“不算很久，你怎么不去跳舞。”
“麻烦。”
林茯莞尔一笑：“你给我选的裙子很漂亮。”
这话听得舒畅。
邵以持眼角微挑：“然后呢。”
“能不能请我跳支舞？”
她说这话的时候，空气里似乎盈满了清甜的香气。
邵以持顿了顿：“不会。”
跟她跳，露馅了，更丢人。
“我去找别人。”
邵以持长腿一跨，拦在她面前，林茯看得出来，他似乎很不情愿，她决定不逗他了，男人却往后小退半步，弯腰，一只手放在身后，一只手朝她伸出，动作不算标准，语气却认真：“这位漂亮的公主，我能不能请你跳支舞。”
林茯把手递给他，邵以持握住，另一只手自然地揽住她腰。她抬头，小声说：“跳舞不是抱，你手劲松点。”
她发现了，邵以持确实不擅长，没有节奏，不会走步，不是踩她脚，就是动不动把她往他怀里扯，幸好不是在人群中间，否则成笑话。
“你以前没有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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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么？”林茯看向旁边游刃有余的许恒，以为富家少爷从小都会接受这方面的培养，当然也存在每个人爱好不同的情况。
“没。”邵以持顺手理她耳边的头发，“我又不闲，学这个做什么。”
而且，他也没觉得别人比他表现得好在哪。
林茯手搭在他肩上，耐心引导他：“挺简单的，我进你退，慢慢打着拍子就好。”
“你怎么会跳？”他问她。
“岛上偶尔会办舞会，老的照相馆旁边以前还开了家舞厅，我陪宝姨去跳，她跳得特别好，谁不会就教谁，我就是跟宝姨学的。”
很多不被看到的普通人，其实细细看过去，也会发现她们的可爱有趣，闪闪发光。只是，太多人不被了解，就被这个世界冠以“平庸”二字。
邵以持领悟了会，跟着她的节奏，找到点感觉，眼前，女孩头发丝到裙摆都闪闪发光。他忽然掐住她腰，把她举起，看她没有防备地在一阵起哄中红了脸，又把她放下来，揽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你今天对我真好。”
会主动触碰他，教他跳舞，眼睛弯弯，甜甜地跟他说话，他还想她跟他说很多很多话。
脸上更热，林茯看着他，欲言又止，眼底有几分涩意。
原来对他来说，这样就叫好。
距离零点还有两个小时，夜深有了凉意，晚宴结束散场。
喝了点酒，秦叔开着车来接。
后视镜里，秦叔看得很清楚，女孩靠着男人的肩膀睡得香甜，男人握着她的手放在腿上。他想起几年前，这两个年轻人刚确认关系，坐在后排，中间都能再塞个人。
“少爷，林小姐……”
“别吵到她。”
秦叔默默噤声。
车开到酒店地下停车场。
秦叔离开，轻带上车门，邵以持没动，侧过头看靠在身边的人。睫毛长而翘，胸脯随着呼吸起伏，饱满莹润的唇微张，诱人犯罪。他想在零点到来前胆大妄为行使男朋友的权利，看她睡得乖，还是没叫醒。
他歪着头，靠在她头上。
尖锐的喇叭声划破停车场的寂静，大灯闪过来，林茯不适地睁开眼，什么都没看清，邵以持掌着她臀，把她抱到腿上，薄纱裙摆被西装裤压住，她看见男人此刻更深的眸色，眼里倒映出彼此。
“还有半小时。”他扣住她后脑勺，“让我亲你。”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吻落了下去。
薄唇冰冷，凉丝丝的覆住她，清冽的气息侵略她的口腔。林茯听见他吸气的声音，她恍神，张唇，舌尖递给他，被勾住，交缠深吻，车内温度骤然上升。
头发散下来，呼吸声加重，男人手按在她后颈。
往下，游走，点火。
带着薄茧的指腹，摁住后面的拉链，要扯不扯。
氧气慢慢被抽空。
脑袋正慢慢空白，像一团雾，眼里只有模糊的彼此。
另一只手忽然用力攥住她手腕，带到腰带，隔着西装裤。
林茯脑袋嗡嗡作响，身体发紧，指尖滚烫，下意识往回缩，扯不过他。
他吻她耳垂，低哑暧昧的气声往她耳朵里钻：“这样我怎么放你下去。”
林茯微喘，紧张中挤出镇定：
“你自己可以。”
他无视她的话，唇落在女孩脖颈处，轻啄：“帮我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