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冬天,滨城。
假期的滨大,比平日安静,校园内有零零散散的人影。
林茯没有回家,晚上在大学城附近的一家酒吧打工。
“他最近心情不好。”许恒是临床医学的学生,戴着眼镜,白净斯文,此刻也坐在吧台吞云吐雾,“在意的人跑国外去了。”
韩肃不明白,耸耸肩:“国外不就签证机票的事,有啥值得持哥心情不好的。”
许恒笑了下:“跟他哥跑的。”
“可我有事找他。”
“你要真想见他,得花点心思。”
韩肃咂了下嘴,摸了摸自己新做的美式前刺:“行啊,过段时间,我给持哥选个妃。”
选妃?
林茯没想到还能在古装剧之外听到这个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几个人是哪个朝代的皇子阿哥。
许恒觉得好笑:“你觉得他会找不到女朋友?”
“那也不能在一棵树上钓死,图个乐子而已。”
“乐子?被关禁闭几个月,你一点没学乖。”
韩肃脸色黑下来:“跟老子有屁关系,人死了我又不能给她复活。”
林茯抬了下眼,不动声色,去收拾他们旁边刚走的一个位置,嘈杂的声音,昏暗的光线中,许恒闻到很淡的缅桂花香味,若有若无,偏过头,叫住人:“你是滨大的?”
是一种令人心软的香味,尤其是在看清女孩的侧脸时,这香味让他觉得很亲切,带着某种记忆里久远的熟悉感。
对上视线,林茯轻轻弯了下眉眼:“是的,学长。”
“没回家,留在这边打工?”
声音很温和,有关心的意味。
韩肃在一旁没什么耐心:“恒哥问你话呢。”
“家太远了,不想来回折腾,就留在学校。”
“没钱坐飞机?”
林茯眉头一皱,回答韩肃:“嗯,机票好贵哦,我们那个地方还没有机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坐一次飞机。”
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有些为难,还有点因为贫穷而展露出来的恰到好处的窘迫。
许恒打量着女孩清纯无辜的长相:“在酒吧打工也不安全,会遇到很多麻烦。”
林茯反应很快:“谢谢学长关心,我会注意。”
“你觉得我在关心你?”
“我就当是了。”
许恒捻灭烟,笑道:“行,加个微,遇到麻烦可以找我。”
他们要女孩的联系方式,很直接,从来不问可不可以,要就是一种恩赐。
许恒看着女孩手机上毛绒绒的挂件,克制住了伸手摸一摸的冲动。
加完联系方式,林茯继续去忙。
许恒给韩肃瞅了眼女孩的头像,签名:“挺老实的。”
萌萌头像是新换的,签名是从伤感情歌里抄的歌词,挂件是林茯从两元超市,新买来挂上去的。
就连微信,那时候还不常用,她也是刚注册。
韩肃“啧”了声:“这样的,你不是最好拿捏。”
许恒不置可否,视线落在女孩纤细的背影上。
年后,学生返校。
有天晚上,林茯刚从后巷进酒吧,换好工作制服,经理杨姐就让她端着果盘去里面的包厢:“那几位少爷在,小心点。”
踩着音乐的鼓点,林茯推开门进去,还是有些征住。
女孩站成排,韩肃挥了挥手,那几个女孩带着失落的神色转身离开。
林茯谁也没看,放下果盘,听到韩肃带着讨好的语气说:“我再叫其他人进来。”
许恒把玩着打火机:“等会吧,阿持好像睡着了。”
靠在侧边单人沙发里的男人阖着眼,长腿交叠,宽松的黑色卫衣,锁骨露在外面,慵懒随性,一副置身事外,对韩肃精心准备的游戏不感兴趣的模样。
搭在膝盖上的手,冷白修长,青筋沿着突出的腕骨伏进袖口。
林茯余光瞥到那只手上,骨节处有不少细碎的伤痕,指尖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
邵以持没在睡,是在装睡。
林茯抬起头,问许恒:“学长,还需要点别的吗?”
许恒前倾起身子:“我刚没看到你,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一双冰冷漆黑的眼睛睁开,又微微眯起。
“持哥,你醒了?”
韩肃递酒给他,邵以持懒洋洋伸手去接,指尖碰到杯壁,又不想喝了,韩肃没察觉这细微的反应,一松手,“砰”得一声,掉在桌上,酒全撒了出来,溅到林茯身上。
“你睡蒙了吧。”许恒一边问,一边抽出纸巾递给林茯,“擦一擦。”
林茯刚接过纸巾,左手边传来没有温度的声音:“就她了。”
包厢里霎时无声。
她转过头,对上邵以持的侧脸,对方眼角余光也没朝她投来半分。
“阿持,你别开玩笑,她只是在这里打工。”
韩肃费了半天劲,心里正憋闷着不爽,又不敢发作,还要迎合邵以持的心意,冲林茯说道:“你运气好,还不谢谢持哥。”
谢?
“谢什么?”林茯放出一点脾气来,不明显,“谢主隆恩啊?”
韩肃借她发作,站起来:“别给脸不要脸!”
“韩肃。”许恒拉住他,“火气别那么大。”
邵以持这才掀起眼皮,那点懒劲消散,审视的目光从几人身上不着痕迹地扫过。
目光还没收回去,女孩忽然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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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唇边带着很浅的笑:“确定选我是吗?”
明明是一张极清纯的脸,标准的柳叶眼勾起来的时候温柔迷人,邵以持第一次看清这双眼睛,却有种被揪住衣领的微妙窒息感。
那种窒息感是电光火石的错觉,女孩睫毛轻颤了下,眼神变成邵以持熟悉的那种,崇拜,仰慕,分不清真心还是假意,却问他:“你不会后悔吧。”
许恒蹙了下眉:“林茯,他开玩笑的,你不用在意。”
邵以持往后一靠,姿态放松,语气轻懒:“你看不出她愿意吗?”
许恒没太惊讶:“你也喜欢阿持?”
“嗯。”林茯脸上现出几分局促,台词却很流畅,“我是真心的,从进大学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暗恋他了。”
邵以持冷哼了声,这种话他听过不知道多少次,神色恹恹地拿起外套,甩在肩上往外走,丢下一句:“你俩最近少烦我。”
人走了,林茯不忘问许恒:“学长,你们这个游戏还算数吗?”
“不算数,你也别当真。”
她不忘失望地“哦”了声,拿着空盘子出去。
那之后,韩肃和许恒来酒吧的次数少了。
结算寒假工资的时候,经理杨姐把现金给到她手里,提醒她:“小丫头片子的,少跟那几个人玩。”
林茯一听,收好钱揣口袋:“为什么?我感觉他们人也还好。”
“拉倒吧,个个都不简单,小心被他们吃得骨头都不剩。”
“不至于吧,他们也都是学生,我跟其中两个还是一个学校的,至于另外一位……”
“韩肃是吧?”杨姐压低声音,“你不知道吗,半年前他们学校有个女的跳了,跟他有关,结果不也没事,人老子市局的,职位是低了点,这么多年没混上去,但再小是个官,而且他还跟这些少爷玩得好,单拎一个出来背景都挺硬。”
“是听说了点。”林茯顿了下,事不关己道,“不过也没太关注,就记得开始大家都骂他,后来又不知道为什么都去骂那女生。”
“没办法,说到底是她自己想不开。”杨姐悠悠吐了口烟,“姓韩的再渣,查了一圈,没证据说他犯法,那只能道德上谴责谴责,更别说后面还有邵家的人给他说话,一下就洗白。可怜那女孩死了还要被造谣,真造孽。”
杨姐顿了顿,长叹口气:“反正这事过去小半年,人家属都不追究了,现在没人在意,你也别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林茯神色黯了黯,语气不露破绽:“我只是想跟他们交个朋友。”
果然,人有钱有势,不管凶险好坏,总不缺盲目的簇拥。杨姐看着面前的女孩,实在没招,也不想掺和别人因果,最后说了句:“妹妹,进不了的圈子硬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