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思雨的话已是极其露骨的污蔑,沈昭的眼神骤然一冷,但仍压着怒气,“开阳公主慎言,朕乃一国之君,所思所虑皆为江山社稷,黎民福祉。”
“不过公主此言倒是有趣,说的像是朕与摄政王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沈昭微微倾身凑近南思雨,语气依旧平和,笑意却未达眼底。
“公主口口声声两国交好,可令兄殿前失仪,言语轻佻,公主亦当众纠缠楚国重臣,视我朝礼法如无物。”
“昨夜种种,百官共睹,朝野俱闻,公主难道还觉得是‘诚意’?”
沈昭语气漫不经心,双手交叠于身前,“强扭的瓜不甜,联姻自然要顾及摄政王的意愿,更何况南国所求是邦交,而非儿女婚嫁。”
她眼带极浅的讥诮,如有实质的目光扫过南思雨羞愤的脸,不等她应声便下了逐客令,“朕尚有国事待理,公主请回吧。”
说的话慢条斯理,逐客令干脆利落,却无一句疾言厉色。
南思雨被这软钉子扎得气血翻涌,指着沈昭“你……你……”半天,最终在沉璧冰冷的目光逼视下,怨毒地剜了沈昭一眼,愤然离去。
在南思雨离去后,沈昭心绪微烦,她放下手中奏折,信步至御花园深处荷塘边透气,沉璧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刚在临水亭边站定,一阵轻浮的笑声传来,“陛下独自在此赏荷,若无人相伴,倒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沈昭还未回头便知来人是谁,南影安走近,笑得浪荡,伸手欲揽沈昭的肩,“昨夜小王唐突佳人,心中实在难安,陛下天人之姿,小王一见倾心,不如……”
他的手尚未触及沈昭衣角,一道寒光便抵住他咽喉,沉璧的剑尖距他的皮肤不过毫厘,凛冽的杀气瞬间将他笼罩。
南影安脸色一变,手僵在半空,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沈昭这才缓缓转身,眼底一片漠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四皇子,朕是一国之君,君前失仪,轻则杖责,重则枭首。”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沉璧的剑锋,语气轻描淡写,“念在四皇子是使臣,朕今日只当是胡言,若有下次……”
她没说完,只是静静地看着南影安,那眼神没有波澜,却更令人胆寒。
无需言语,沉璧那柄抵在他喉间的剑,已经是最好的警告。
南影安脸色极差,他勉强维持着体面,眼神阴鸷地扫了沈昭一眼,终究没敢再放狠话,转身快步离去。
沈昭看着他的背影,拢了拢衣袖,眼神冰冷,“沉璧。”
“属下在。”
“驿馆那边派人盯紧些,南影安南思雨今日受挫,绝不会善罢甘休。”
*
驿馆内,南影安的房间门窗紧闭,他脸色铁青,不复人前的风流,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戾气。
“好一个沈昭!竟敢如此折辱本王!”他猛地将手中的玉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四哥!”南思雨眼中也是怒火中烧,“沈昭不过是个傀儡,敢让一个奴才拿剑指着我,本公主一定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南影安发泄过后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嘴角噙着丝阴冷的笑,眼神也变得幽深,“思雨,是我们太心急了,小瞧了沈昭。”
他这副模样南思雨并不陌生,这是南影安遇见感兴趣的猎物时会有的眼神,偏生这猎物攻击性还很强,更是让怨毒中掺入迷醉。
“不过沈昭的确是个妙人,越是带刺的花,摘起来才越有滋味,不是吗?”
“真期待啊,你说他绽放到极致时,会不会有糜烂的艳香。”
南影安舔了舔嘴唇,随意招招手,一名心腹便躬身上前。
“去,给严琢递个话,问他合作考虑得如何,他想要的,只有我们能帮他。”
南思雨不禁蹙眉,“哥哥,我们真要跟严琢那个老东西合作?他手段阴着呢。”
南影安冷笑,“严琢这人自负又记仇,之前在沈昭那栽了跟头,恨得咬牙切齿,我们对他正是瞌睡送枕头,倒不如将计就计。”
他转向南思雨,笑得瘆人,“思雨,别忘了我们这一趟的真正目的,其他的都是次要。”
南思雨沉默片刻,忽然勾唇,“我当然记得,但我要陆衍活着,这样的男人不打断了腿锁笼子里,倒是损失。”
“呵,随你。”
那头的严琢摩挲着手中密信,眼底浮起一丝冷笑,他抬手将信纸凑近烛火,火苗舔舐,字迹扭曲成焦黑的灰烬。
“南国人倒也聪明,主意打到老夫头上,让老夫做他们的马前卒。”
身侧幕僚低声问,“相爷真要与他们联手?沈昭如今锋芒毕露,南国人心怀鬼胎,若真出了事……”
“出事?”严琢嗤笑,指尖碾碎灰烬,“你太高看沈昭和南国人,若他们真有与野心匹配的实力,便不会有这封信了。”
“上次试探南影安他推三阻四,无非是就是觉得筹码不够,想坐收渔翁之利,现在呢?不还是来找老夫了吗?”
严琢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慢悠悠道,“这些人终究是太年轻,不明白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
幕僚一愣,后背一阵阵发凉,小心问道,“相爷的意思是……”
严琢冷笑一声,“南国要这片土,觊觎沈昭也好陆衍也罢,他们所图太大,也不怕一口吃下去的时候闪了舌头。”
“老夫不一样,我要的只是沈昭的命。”
”合作?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但用他们来当老夫的垫脚石倒是恰到好处。”
*
“当真自负。”
摄政王府的霁月阁内灯火未灭,小红蜷在陆衍膝头睡得正香,尾巴偶尔扫过他手背,耳朵不停抖动。
陆衍指腹抚过它背上柔软的绒毛,目光却落在案头密报上,嗤笑一声。
南影安与严琢今夜密会。
寒赋跪在下首,低声问,“殿下,可要拦他们?”
陆衍垂眼,指尖轻敲案几,声音极轻,“拦?本王是吃饱了撑着吗,为何要拦?”
他抬手,将密报揉成一团放入小红爪下,赤狐醒过来,歪头看他,黑溜溜的眼睛里映出他唇角一点冷意。
“让他们动,”陆衍声音低哑,“动了,才好一网打尽。”
寒赋欲言又止,终是开口,“殿下,南影安和严琢的事要告诉陛下吗?”
一旁的边月瘪瘪嘴,有些鄙夷,“寒赋你也真是的,你以为陛下什么提防都没有吗?用得着我们去告诉?”
寒赋一愣。
他确实以为陆衍会主动把消息送入宫,下意识忽略了沈昭本人的自我意识。
她可不是一个什么都等着别人来告诉的人。
陆衍薅了两把小红蓬松柔软的尾巴,语气淡淡,“若是我说什么陛下都会听,那大概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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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
寒赋边月二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如鸡,无人应声。
正在此时,侍卫敲响了阁门,“殿下,刚刚王府的守卫抓住了一个刺客。”
寒赋眼神一寒,陆衍却只是挑了挑眉,“刺客,一个?”
门外的侍卫有些犹豫,还是老实交代,“是一名女子,此人……此人衣衫不整,行迹狼狈,还请殿下定夺,该如何处置。”
陆衍低头逗着小红,语气漫不经心,不答反问,“需要本王教你,该如何处置图谋不轨的刺客吗?”
边月十分上道,冲着门口低声吩咐,“殿下的意思是,好好招待一番,让她从哪来,就好好地回哪里去。”
门外的侍卫身体一震,连声应下。
陆衍挠着小红软乎乎的下巴,望向窗外的月色,潋滟的眸子里暗火幽微,低头冷哼。
“自寻死路。”
边月在心中暗暗点蜡,本来主子就因为这几日的事接连吃味心情不好,这两个人还上赶着往枪口上撞。
也得亏是南国那俩兄妹不知天高地厚,连煞神都敢惹,还是正好在气头上的煞神。
啧啧,主子不拿你们开刀拿谁开刀?
陆衍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小红,小红看出他兴致不高,嘤嘤叫唤着用头蹭他的手。
陆衍这才回神,轻轻挠着它的后颈,语气极冷,“把驿馆给我看好了,任何动静都不能放过。”
他敛眸,“备马,本王要进宫。”
寒赋欲言又止,正想说什么,一旁的边月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寒赋的嘴,然后对着盯过来的陆衍干笑。
“好好好,主子我们马上备马,马上备马哈哈哈……”
边月顶着陆衍沉沉的目光,一边说,一边死死捂着寒赋的嘴,把人拖了出去。
“呜呜呜!”
寒赋不停挣扎,但边月看似无力的手臂却如同铁钳一样紧紧扣着他,他根本挣不开。
出了霁月阁,边月才松手,寒赋一脸震惊地瞪着边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边月没理他,翻了个白眼,“咋?挣不开的感觉如何?这下知道我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花拳绣腿了吧。”
他抱臂,很是鄙夷,“还好意思说自己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连最基本的‘不以貌取人’都没学会,啧,废物。”
寒赋没有生气,用手臂擦了擦嘴,终于不解地开口,“为什么阻止我说话?”
边月眼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不是吧寒赋,你连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没有吗?你信不信刚刚你要是敢说一个字质疑主子的决定,他会马上宰了你。”
寒赋哑然,半晌憋出一句话,“我只是觉得……殿下这样不值得。”
边月叹了口气,拍了拍垂头丧气的寒赋的肩膀,“得了吧寒赋,我们只是主子的暗卫,质疑他,或者自以为是地同情他,根本不够格,他也不需要。”
“还有,进宫能见到陛下,能和陛下说上话,主子心里是千万个愿意,也就你傻,这都看不出来。”
寒赋头垂得更低了,一声不吭。
边月推着寒赋往前走,“还愣着干嘛,在这参悟世俗吗?还不快去给主子备马?”
“寒赋啊寒赋,就你这样还能在主子身边平平安安待这么久,真是主子念及旧情,当了一次活菩萨。”
“多学学我吧,光张肉不长脑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