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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剑指沈遇

作者:君子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未时末,一间临街的茶摊上,摊主靠着炉子打盹,五六位茶客正在闲聊。


    角落木桌旁,傅晚棠、息丰、息怀玉三人围坐,面前粗瓷碗里的茶水早已凉透,三人却浑不在意,只压低了声音交谈,面色凝重。


    两日前,未入镜湖城地界,息丰手中的大庸罗盘便彻底失去了对妖邪的最后一丝感应,线索戛然而止。


    无奈之下,他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径直寻到了傅家,所幸傅青衣外出。


    息怀玉年轻的脸庞上满是焦虑,她道:“按我们先前的推断,赵甲四人皆为书院学生。既入镜湖,这两日我们也已通过官府暗中查访了镜湖几家大书院,皆无异状。”


    傅晚棠端起茶碗,又放下,目光扫过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或许它只是取道镜湖,并未停留?”


    息丰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眉头锁成川字:“不,我总觉得它的目标就是镜湖。”这是一种玄门中人的模糊直觉,难以形容,却往往很准。


    线索已断,直觉缥缈。傅晚棠沉吟片刻道:“既如此,不能再空耗下去。我欲起一卦,也好决定将查探重心定于何处。”


    息丰颔首:“如此甚好。只是有劳傅姑娘,务必量力而行。”


    三人起身离开,由傅晚棠引路,来到了城西一条僻静的胡同深处的一间瓦房。


    此处是傅晚棠与姑婆设在镜湖的一处隐秘落脚点,有些不便在家中进行的玄门行动,便会移至此地。


    屋内陈设简单,一角设有一座小小的神龛,供奉着太上老君牌位。


    息怀玉看着傅晚棠从墙柜中取出一个桃木盒,又去院中水井处取水净手,忍不住压低声音问息丰:“师父,傅家卜卦为何如此灵验?


    息丰目光扫过太上老君牌位,低声道:“玄门流传傅氏先祖曾得太上道祖梦中点化,故其后人于沟通天地、洞察先机一事上有着异于常人的慧根。九字真言亦是如此。当然,此乃玄门流传已久的传说,个中缘由,怕是傅家自己也未必全然说得清。”


    息怀玉讶异:“傅家九字言真如此厉害?”


    息丰点头,看着息怀玉向往的神色开口道:“真言威力与自身道力修为息息相关。以傅姑娘如今的年纪和修为,一日之内,强行催动两字真言已是极限,若强行第三次,必遭严重反噬,轻则道基受损,重则伤及性命。”他顿了顿,“卜卦窥探天机亦是同理,天机不可轻泄,绝不能妄为。”


    息怀玉暗暗咂舌,看来本领强越强,反噬越大于玄门八派而言无一例外。看着傅晚棠的背影,她的心亦提了起来。


    此时,傅晚棠已净手焚香,于神龛前凝神静立片刻才打开木盒,取出三枚铜钱和一只龟甲。她将三枚铜钱合于掌心,置于额前,心中默祷所求,随后将铜钱纳入龟甲,双手捧起,闭目凝神,手腕轻摇后倾出,依据铜钱正反记录爻象。


    息丰师徒屏息静观。只见傅晚棠额头渐渐渗出细密汗珠,每一次摇动龟甲似乎都耗费着她不少心力。待第六次铜钱落定,她缓缓睁眼,目光落在六爻组成的卦象上,仔细推演。


    良久,傅晚棠长长舒了一口气:“卦象显示,坎水陷于坤土之中,阴爻居主导。其物确在泽中、人群之内,且隐而不发。虽无法精确指向,但在此地的可能性远大于不在此地。”


    这个结果印证了息丰的直觉,却也给傅晚棠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四级妖邪确在镜湖城中,却无处可寻。


    息怀玉有些焦躁:“下一步该如何是好?这妖邪隐而不发,难道要掘地三尺?”


    傅晚棠凝视着卦象,思绪翻转,忽然道:“既然找不到它,那就让它主动找我们。我们来一招引蛇出洞!”


    息丰闻言,眉毛一挑:“傅姑娘的意思是以我们自己做饵,行扶乩之事,引它现身?”他立刻摇头,“行扶乩之术时,需以与其关联密切之物为凭视作为神位,方能建立联系。我们手中并无此类物品。”


    “有的。”傅晚棠看向息丰,“息前辈不是说过河洛道最后一名遇害学子家中,妖邪曾附着过一方砚台?”


    息怀玉抢着答道:“那砚台我们一直随身带着。大庸罗盘正是靠着妖邪附着后的残留气息趋向本源的特质,才一路指引我们追踪至此。可现在罗盘对砚台没了反应了,说明那点残留气息怕是已经散光了!”


    “不然。”息丰缓缓开口,“傅姑娘此计或许真的可行。大庸罗盘没有波动,只因残留气息已微弱到无法引动罗盘感知。但既附着过,必留痕迹。罗盘感应不到,不代表妖邪本体也感应不到,这砚台本就是它用来抛锚定位的线头!”


    傅晚棠点头:“正是此理。我们便以此砚为凭,行扶乩之仪!”


    息怀玉见息丰和傅晚棠三言两语就定下了引蛇出洞计划,配合无间,对比自己方才的焦躁,这俩人反倒更像师徒,心中不禁有些气馁……


    三人议定,依照河洛之例,将扶乩之仪定在子时,随后分头行动。傅晚棠外出准备仪式一应所需用物,息丰师徒再去几家小书院做探查,约定亥时末于此地集合。


    亥时末,三人汇合,屋内门窗紧闭,一切布置妥当,气氛凝重。


    傅晚棠执乩笔,息怀玉从旁协助,息丰则手持大庸罗盘,全神贯注感知周遭任何细微波动。


    正当傅晚棠凝神静气,准备开始诵念请灵咒文之际,一直紧盯罗盘的息丰瞳孔骤缩,脸上瞬间涌上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来不及细说,只大喝一声:“不请自来,胆敢挑衅!”说罢便如狂风般向屋外冲去。


    傅晚棠与息怀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旋即紧随其后冲出。


    息丰率先冲出小院,目光锁定门外不远处一个正逡巡徘徊作书生打扮的身影。他二话不说,抽出铜钱剑,直朝对方刺去。也非死招,意在先擒再说!


    傅晚棠紧随其后冲出,见此情景,杏眼圆睁,口中大喊一声:“息前辈且慢!”然后想也未想,反手抽出腰间桃木剑,往前掠去,于千钧一发之际横亘在沈遇身前!


    “叮”的一声脆响。桃木剑将铜钱剑堪堪荡开。劲风带起傅晚棠鬓边碎发拂过沈遇面颊。


    息丰一击被阻,两人各自后撤一步。


    息丰持剑,语气惊疑不定:“傅姑娘,你这是何意?!”


    傅晚棠持剑护在惊魂未定的沈遇身前,气息微促:“息前辈又是何意?!”


    息怀玉见两方前一刻其乐融融打算共行引蛇出洞之计,这一刻竟剑拔弩张起来。赶紧上前站在两人之间道:“哎呀,想是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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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的拔剑做什么!”


    息丰冷哼一声:“误会?你问她!为何将妖邪护在身后!”


    “妖邪?”傅晚棠看了一眼沈遇:“息前辈,此中必有蹊跷。此人姓沈名遇,确是镜湖一书生,我与其相识,知他身家清白。”


    沈遇闻言,赶忙从傅晚棠背后向外走了一步,看息丰气势汹汹又缩了回去,只从傅晚棠身后探出半个身子,小声道:“晚辈乃一介书生!绝、绝非妖邪!前辈明鉴!”


    息丰一手持剑,一手掏出大庸罗盘道:“老夫方才感知盘面异动,八卦、干支、星宿符文同时散发非阴非阳灰白色微光,更以道力探得隐有符文逆源之象。”


    息怀玉惊呼:“这与河洛道妖邪的气息一模一样!”


    傅晚棠心中亦是一惊,下意识回头看了沈遇一眼。沈遇连忙摆动双手:“小棠姑娘!天大的冤枉!方才在街头远远看到小棠姑娘的身影,正巧沈某有急事欲寻姑娘商议,便一路跟来至此,正犹豫何时叩门之时这位前辈便冲了出来……”


    傅晚棠疑窦丛生,大庸罗盘异动必有缘由,可沈遇自己亦认识多时,自己方才确实有些冲动。她强压心头疑虑,收起桃木剑,向息丰抱拳道:“息前辈,我想此中必有误会,不如进屋再议。”


    息丰也顺势收起罗盘和剑:“也好。”他朝着傅晚棠和沈遇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晚棠朝沈遇点了下头,示意他跟上,几人心思各异皆转身向屋内走去。


    变故就在这一瞬间。


    息丰毫无征兆地一个掠身,向后急冲三四步,一把握住了沈遇的右手手腕!指腹按在其脉门之上。


    “息前辈!”


    “师父!”


    傅晚棠和息怀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二次发难惊得低呼出声。沈遇更是“哎哟”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吓得一动不敢动。


    息丰凝神细查脉象,又猛地凑近,死死盯着沈遇面门和双眸。不过一息之间,他脸上凌厉戒备的神色化为极大的困惑与不解。


    他赶在傅晚棠责问之前松开擒着沈遇的手,开口道:“灵台清明,无附体夺舍之相,眼神通透,无阴邪侵扰之迹,体温偏低,脉搏虽弱,确是活人气血,只是阳虚至极…...”他略一顿,“年轻人,还是节制些为好啊…..”


    傅晚棠:“……”


    息怀玉:“……”


    沈遇:“……”


    几人一时无语,气氛略有些尴尬。息丰仍是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当先闷头走进屋,口中念叨着:“真是奇怪……”


    傅晚棠和沈遇并排紧随其后,沈遇惊魂未定,低声对傅晚棠道:“小棠姑娘,沈某,并非像这位前辈所言……”


    傅晚棠点点头,朝沈遇露出一个我很懂你的眼神,然后语重心长道:“沈兄啊,身体要紧。改日我若得空,请太夫人为你开几剂温补的方子。”


    息怀玉坠在末尾,看前面二人互动,左手摩挲着下巴,眨眨眼睛,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沈遇一踏进门槛,目光扫过桌上布置,立刻惊呼出声:“怎么小棠姑娘也要行扶乩之事?万万不可啊!”


    傅晚棠忙道:“沈兄何出此言?”


    沈遇叹了口气:“沈某正是为此事寻的小棠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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