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点放松的游戏吧,不用高强度操作的,就当放松了。”
叶峤南活动了一下手腕,他穿着简简单单的条纹运动外套,拉链敞开了一大半,随性又帅气,絮絮叨叨地念着游戏规则。
程意一直注视着他,酸涩和甜蜜同时在心口蔓延。
嘴上说着要玩轻松一点的,两个人还是不约而同地点开了首页一款热门的赛车游戏,进了房间以后,让AI随机生成了其他玩家。
程意在生活上的很多方面都没什么要求,十分随性,唯独于游戏,胜负欲和钻研欲特别强。
他只要一投入,就是全神贯注的状态。
刚开始还有些手生,被叶峤南远远甩在背后,他抿了抿唇,也没有气恼,不断尝试着转弯和弯道加速的技巧,终于在第三圈的时候紧紧跟在了叶峤南背后。
两个人的名次上升到了第一第二。
“学得这么快啊?我还以为你手生了。”
叶峤南手下动作不停,飞快地敲打着键盘,还抽空调侃了他一句。
“我也是职业选手。”
程意默默回答他,眼睛干净又纯粹,像山间原野里面静谧的星空。
“最近适应一点了吧,刚刚来节目那几天,我看你都不怎么说话的。”
叶峤南没忍住又看了他一眼,屏幕的荧光映在程意的侧脸上,很是柔和。
“嗯,大家都挺好相处的。”
最后一圈跑道,程意的注意力都在游戏上,弯道超车,在冲刺阶段反超了叶峤南,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冲过了终点线。
“win!”
屏幕上跳出一个大大的胜利图标,还有欢呼声作为背景音。
程意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一如既往,与无数次回忆里的画面重合。
纯粹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而程意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纯粹的人,纯粹的野心,向往纯粹的胜利。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胜利啊,如果以后让你当队长,会觉得辛苦吗?”
叶峤南情不自禁地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呼吸顿了顿,手心出了汗,察觉到自己在紧张。
“上次回基地的时候,我和教练聊了很多关于未来的职业规划,我已经决定不再上下个赛季的大名单了,以后的队长......需要你来承担了。”
比赛时需要有人拉住冲动的新人,发挥队长的威信力,才能团结大家的凝聚力,一同获得好的成绩。
程意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也知道自己需要扛起队伍的大旗,但是注视着叶峤南的眼睛,他......承认自己在难过。
“我会做好的,别担心。”
还是那样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的注视,沉默又有力地安抚着叶峤南。
捏着的掌心松开,叶峤南笑了笑:“是,你现在已经很成熟了,长大了啊。”
不是那个第一次登场,会紧张地攥着他衣角、不敢说话的新人了。
“你有考虑过以后去做什么吗?”
程意问他。
“我想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调理好手伤。”
叶峤南顿了顿,“我爸妈一直希望我能接手家里的产业,可能回去以后要天天上课了吧。”
他挠挠头,虎牙若隐若现,傻笑了一下:“希望我能跟得上老师的节奏。”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们的谈话时间快到了。”
游戏最安全,他们始终没有聊舒适圈以外的话题。
叶峤南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节目组提醒他本次谈话时间已经结束。
程意迟疑了一下,从衣服口袋里取出来一片药膏:“我手有点痛,帮我敷一下吧。”
他很少说这样的话,以至于慌乱得不敢看叶峤南眼睛,只是把膏药递到了对方面前。
“当然可以。”
叶峤南接过冰凉的膏药,愧疚像泉眼里的泡泡不断上涌,让他有些复杂。
要是早知道程意手不舒服,也不会叫他来电竞房了。
他只是觉得他们很久没有一起玩游戏了。
“这个膏药需要贴半小时,不能沾水,你看着点时间。”
他叮嘱了一句,看着程意安静的低着头,拍了拍他柔软的头发,手感扎扎的,像刚长出来的稻草。
“那我先走了。”
【小叶不打算上下赛季的大名单了吗,不能考虑转赛训吗】
【他以前就说过了自己不太想当教练的】
叶峤南转身下了楼,不远处的小花园里面坐着莫折风,远远地朝他挥了一下手。
“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的,我还有点不习惯。”
叶峤南拉开椅子坐下,他面前已经点好了一杯加冰的汽水,味道还不错。
“我找你,是想找你聊一下现在的想法。”
莫折风笑眯眯地跟他碰了一下杯子,在叶峤南诧异的眼神之中,直接开启了今天的重点内容:“如果我对你有好感,会影响我们的朋友关系吗?”
“啊?”
叶峤南眼睛微微睁大,被突如其来的直球砸晕了。
“等一下,”他的手掌往前推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处理器过载了,“是不是太突然了?”
莫折风被他逗笑了:“我是感觉至上主义,和你相处很轻松。”
他继续说:“你不用担心,我们才认识没几天,只是一种感觉。”
“好吧,我也有同感,和你相处确实很轻松。”
叶峤南又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发:“但轻松不一定能转化为心动。”
莫折风耸了耸肩,“我也只擅长朋友式的相处。”
他们又随意闲聊了一会儿,到了节目组规定的时间,便结束谈话,将空间留给下一组人。
楚聿灼出门的时间不算太早,他刚刚落座,就看见今天第一个邀约他来聊天的人出现了,是谢之齐。
“楚先生吃过早餐了吗?”
谢之齐照例穿了西装,搭配了颜色适宜的腕表和领带,很矜贵地落座。
“吃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情,闲聊几句而已。”
谢之齐没有点单,他两只手交叉握在一起,眼神落到了红宝石戒指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我有时候在想,人的欲望是不是永远都无法得到满足。”
他选择用哲学式的语气作为开端。
楚聿灼懂了,这个人又开始装深沉了,他用手指轻轻拨弄开垂坠在眼皮附近的碎发,黑冷的眼珠里透出了一点无奈。
“你找我只是想说这些吗?”
【我要在这里笑死了,红酒哥选择了一个慵懒且刀枪不入的男人来听他聊哲学】
【养胃哥:谢邀,婉拒了哈】
谢之齐捏了捏自己的眉骨,高挺的鼻梁上是一双承载了永远不会熄灭的烈火似的眼睛,高高在上地俾睨着世间。
“你有没有那样的时刻,明明已经拥有了一切,却还是会感到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