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瞧瞧,我们阿献,一个下午就被折磨地瘦了这么多!脸上的肉养了这么多天还没养回来!”
周代星捧着孟献的脸,左看右看,一脸惋惜,顺带着啧啧几声,大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思。
“你怎么就这么听她的话,连反抗都不反抗,愣是徒手拔草又种花,我说你也太能忍了点吧!”
孟献皱眉,拍开他的手,不耐烦道:“放手,滚远点。”
这话周代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听得孟献耳朵起茧,烦不胜烦。
要不是看他这里方便用电脑,孟献才不会来这里。
周代星的房间每天都会有人打扫干净,不过仅限于还没放假的时候。
现在放暑假,周代星将晚睡晚起的作息贯彻到底,打扫卫生的阿姨每次敲门,周代星不是在玩电脑,就是在睡觉。
阿姨不能打扰周代星,所以也就无法抽时间来清理卫生。
孟献这几天进来,总觉得他这房间里有股异味。但懒得说,忍忍就过去了。
孟献长腿抵住地板,往前跨了一步,身下的电脑椅被他带动,重新回到电脑桌前。
屏幕上是一连串密密麻麻的代码,孟献才刚写了一半,就被周代星频频骚扰。
十指用力敲击键盘,孟献脑速和手速都极快,等周代星走过去看时,屏幕上的代码又多了好几行。
周代星手摸着下巴,看了好一会,才问道:“这什么玩意?”
孟献敲键盘的动作没停,头也不抬,“代码。”
周代星:“废话,我当然知道这是代码,我是问你怎么会写这个?”
问完不等孟献回答,他又自顾自说道:“演的吧,演得一副贼专业的样子,好让我自惭形秽,只能在心里偷偷崇拜你!”
孟献有时候不得不惊叹人跟猪的脑子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区别,哼笑道:“神经病。”
“不是,你什么时候会写代码的?”周代星看着屏幕上有模有样的代码信息,眼睛瞪大,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问题。
大家都是同龄人,怎么你就能悄悄进步,然后有天突然惊艳所有人。
孟献淡声说:“本来就会。”
孟献是在小学接触的编程。
那时候,南知要去上绘画班,孟献也得跟着一起去。
但他对画画又没兴趣,在外面干等又坐不住。
所以南知在教室里跟着老师学画,孟献就在那栋写字楼里乱转,然后就乱转到了编程兴趣班。
十多年前,少儿编程还不流行,没有多少家长送孩子去学这门课程。
兴趣班招生希望渺茫,眼看就要关门大吉,误打误撞进来的孟献是唯一的客源。
编程班老师逮住这么一个苗子,生拉硬拽把他留了下来。
孟献开始连编程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架不住老师的热情洋溢,而且孟献也为了打发时间,就那么听了几节课,竟也神奇地有了点兴趣。
老师倾囊相授,孟献兴趣浓厚,再加上脑子灵光,有那么点天份。
等他初中毕业,已经和大学本科生的水平差不太多。
上了高中,兴趣班的那些知识对孟献来说再没有挑战性。
他开始买书上网深入学习,也试着把一些写过的代码发到网上,竟也引起了一些技术大佬的注意。还有人私信联系孟献,询问孟献要不要跳槽来自己公司上班。
俨然把孟献当成了什么计算机高材生。
孟献当然是拒绝了对方,但他没跟人说自己是个高中生。只是看着那些人发来的聘请薪资,有了另外的想法。
他说自己不想坐班,但可以兼职,询问那些人有什么赚钱渠道。
这样的渠道自然很多,国内的大型公司都会将某部分不重要的项目外包出去,孟献就是做这种外包的活。
写一些小游戏或者是某个软件页面,以及辅助公司做安全测试。
编程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产物,孟献不想让自己只会纸上谈兵。
他一次次通过实践,弥补技术上的不足,也通过这种方式增加个人经验。
当然,个人经验增加的同时,他的技术能力也越来越强。
眼下手上正在敲击的游戏代码,就是最好的例证。
价值六位数,是他这两年来接过的最大单。
周代星居高临下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你这几天过来就是用我电脑,南家没电脑啊?”
孟献边敲键盘,边随口说:“有啊。”
二楼书房就有一台电脑,最新款,白姨前两个月刚给南知换的。
“那你怎么不用?”
孟献没说话,键盘被敲击的声音清脆,等写完最后一行代码,才仰靠在椅背,扯唇吐出几个字:“不想用。”
在学校的时候,他会抽空去网吧干活,因此高一开学那次,还不小心被教导主任在网吧逮住。
放假不能随便去网吧,就只能来周代星家里了。
“……”
孟献起身,坐的时间太久,腰有点酸。
他拍了拍周代星的肩膀,不咸不淡道:“谢了。”
周代星嗤笑,扔掉他搭在肩上的手,“得了吧。”
跟他说这些,矫情不矫情。
房间门被敲响,夏思琳端着一盘水果进来。
“阿献,吃水果啊。”夏思琳热情说道。
周代星:“哎,房里还有一个人呢,你两只眼就只看到他是吧!”
夏思琳翻了个白眼,扒开香蕉皮,一把塞进了他嘴里。
“吃吃吃,香蕉也堵不上你的嘴。”
孟献看着这对表兄妹打闹,从果盘里拿了个苹果,一口咬下去。
夏思琳和周代星打闹时,不小心对上孟献含着笑意的眼神,脸颊瞬间红透,手足无措,娇声说道:“阿献……”
“阿什么,献什么,你给我放正常点。”周代星嫌弃道。
实在受不了她这种矫揉造作的模样。
“……”
夏思琳的羞耻状态只维持了两秒钟就被周代星打破,恼羞成怒锤了周代星一拳,她也决定不装了。
“阿献,你真的得陪在南知身边一辈子吗?”夏思琳心直口快,“你干嘛不离开南家啊。”
她想起那天下午的事情,心底就有气。
“难不成,你真要被她欺负一辈子啊?你是给她镇命,又不是把命卖给她了,她怎么能这样为所欲为!”
大热天,叫人徒手除草,真不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事。
孟献笑了笑,瞥了眼周代星,“你知道的还挺多。”
夏思琳噎住,汹涌磅礴的愤懑被一戳即破,期期艾艾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某个别人—即周代星,避开孟献的眼神,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一屁股坐在电脑前,自言自语道:
“我要打游戏了,好几天没上线了,好想念我网上的好朋友啊!”
孟献见他挪动着鼠标,却因为不会处理电脑屏幕上的代码页面,搞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点。两眼呆滞无神,想要问问孟献,又怕孟献怪他跟夏思琳说了那些事。
所以,一个眼神都不敢往孟献身上飘。
孟献好整以暇,看着他的窘迫模样,等欣赏够了,才三两口啃完苹果,上前用鼠标点了两下,将电脑恢复到以往初始界面,再拔掉电脑后方的u盘。
周代星看见熟悉的界面,松了口气,立刻戴上耳机,兴致勃勃地投入到了游戏大战中。
孟献把u盘揣进兜里,心想还是得买个电脑。
夏思琳还在一边纠结孟献为什么不离开南家,说来说去,主要中心思想就是孟献离开南家才能有好日子过,待在南家根本不会开心。
说不定以后要被南知欺负死。
孟献推开阳台门,让屋子里透透气,傍晚的风吹进来,给室内带来一股清新味道。
周代星的房间与露台相连,孟献走出去,活动了下酸痛僵硬的肩颈,随口说:“没钱。”
夏思琳没想到理由是这样,立刻仗义说道:“我给你钱,阿献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大有自己家开银行的架势,想拿多少钱就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意思。
“……”
孟献扬眉,还没说话,周代星就大声吼道:“夏思琳,你有病啊,发什么神经!”
他这个表妹,脑子里不是缺根弦,就是被人给钻了个洞。内容物全都顺着洞钻出去,所以脑容量根本不剩多少,大脑空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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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话也能说出口。
夏思琳被骂了一通,立刻调转了注意力,跑回房间和周代星扑打在一起,两人大有决一死战的气势。
孟献听着两人在里面快要捅破天花板的动静,眼皮跳了跳,决定还是尽快买台电脑。
站在露台上吹了会风,孟献正要走人,却注意到旁边的院子里有了动静。
南知把画架从屋子里搬了出来,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像是在找一处合适画画的地方。看了没一会,就让人把画架搬到了花园前面的空地上。
她调整好画架位置,又转身进了屋子。
等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几支画笔、颜料和调色板。
孟献看着她坐在画架前,展开一块油画布,然后挤出颜料,对着前方开始调色。
前方是整理过的花园,里面的植物花草早就被孟献清理地一干二净,一颗绿色的草都没有。
在新种下去的花种发芽以前,孟献确定她此刻看见的只有一座灰黄的荒芜空地。
孟献蹙眉,看着她手里流畅调色的动作。
五分钟后,南知调好色,右手拿着的画笔悬在油画布前,然后抬头看向这座平整空旷的土地。
她目光沉静,眉眼专注,似乎在思索这座花园该如何在画布上落下第一笔。
孟献止住了离去的脚步,换了个姿势,看着不远处的女孩。
南知穿着一条蓝色的连衣裙,柔顺的长发编了两根辫子,垂落在胸前。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末几,终于在黄昏的天色中落下了第一笔。
孟献不知道她在画什么,猜测是黑褐色的泥土,土红色的砖墙,还是空旷到一览无余的天际……
夏思琳在和周代星的战争中夺得胜利,趾高气昂地走出房间,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了孟献的侧脸。
他斜靠在露台边沿,姿态散漫,但视线却一直看向远处,神情认真。
好似那里有特别吸引人的东西。
夏思琳好奇看去,然后就看到了在画画的南知。
她举着调色盘,一笔一笔地往画布上添加色彩。
她的眼里只有那幅画,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夏思琳晃了下神。
虽然不太喜欢这个人,但夏思琳不得不承认,眼前女孩身上散发出的美丽光芒。
如果那天晚上在包厢的南知是春日未化的霜雪,那么此刻,她就像是携着黄昏幽梦的浪漫蝴蝶。
每一次点墨,每一次挥笔,都是在给凡尘俗世捕捉一两片细碎灵魂。
可为什么,会对孟献那么坏呢?
侮辱他是自己的仆人,还让他大热天地徒手清理花园,不准用电脑,逼得孟献只能借用别人的电脑。
夏思琳眸底划过不解,看着画画的女孩,没来由地脱口问道:“你们的感情到底好不好?”
孟献扬眉,唇角微微上翘,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问题,好笑反问,“你觉得呢?”
一看就不好。
夏思琳很想这样说,但话到嘴边,又摇头犹豫道:“我不知道。”
她的脑海里闪现了些零碎片段,譬如聚餐那晚喂给对方的冰淇淋、抓的紫色娃娃说要送人、在旁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接住了晕倒的人、还有你刚刚看她的眼神……
夏思琳再怎么大大咧咧,但身为女孩子的敏锐还是具备。
花儿一样的青春期,对一些感情的蛛丝马迹堪比办案的警员侦探。
或许她不能立刻找到真相,但也不会被表面的迷障牵引着行走。
她觉得,在南知和孟献之间,一定还有其他不被人发现的线索。
孟献笑了下,偏头看她,坦诚回道:“我也不知道。”
画布被涂上了色彩,褐色的泥土孕育着待生长的种子,土红色的砖墙会在来日被花枝攀缠装饰,还有今天傍晚的天空。
霞光晕染,浓墨重彩,犹如火烧。
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傍晚。
南知在画布上落下最后一笔,仿佛已经看到了几个月后的瑰丽风景。
她的双眼里释放出一抹淡淡的温柔笑意,放下画笔,起身,等待画布晾干。
下一秒,抬头,却看到斜前方的露台上,面对面说笑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