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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月假

作者:笑笑癫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阿姊是前年出的事,太子尚未及冠,没有母亲为他筹划,又哪懂后院那些弯弯绕绕?怕是连如何护着身边人都摸不着头绪,才让别有用心之人钻了空子。


    也许太子待阿元姊姊并非不用心,只是他初次许婚,还不知道该怎么密不透风地保护好自己的未婚妻。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一颗心就从迁怒变成了愧疚。


    所以,自己现在享受到的一切,会是由阿姊之殇换来的吗?


    如果是自己许的是寻常百姓,哪怕是王公贵族,这样让人如鲠在喉的事情,依着佟梓芙的心思,都是一定要问个清楚的。


    可唯独天家不行,所以只能这样可怜兮兮地揣测。


    佟梓芙莫名感到烦闷,心思也好像飘走了,还是孙尚宫唤了两声,才把她的魂儿叫回来。


    见孙尚宫笑容慈爱,佟梓芙歉然道:“尚宫见谅,骤然提起姐姐,阿芙难免想起一些旧事……”


    “人之常情罢了,娘子何必见外?”说着,孙尚宫起身告辞:“解了娘子的心绪,臣便先告退了。”


    佟梓芙忙跟上:“我送尚宫。”


    孙采婉拒:“不劳娘子。”


    又道:“今日国子学放月假,娘子的兄弟们想必已经归家,臣不敢搅扰,娘子且去团聚吧。”


    -


    不愧是宫中出来的女官,想来又受了太子嘱咐,着实善解人意。


    孙尚宫所说不错,其实昨日家中兄弟们就已经回来了,只是佟梓芙备着进宫,尚未与大家见面。


    又是逢十,又是人多热闹,每月初十这场家宴,都得开三桌席面。


    霍老大人与郎君们一桌,霍老夫人与娘子们一桌,小娘子、小郎君们一桌。


    家里人口不丰,算上姓佟的才十四个小辈,佟梓芙的两位兄长不在,又除去阿明还小,跟着母亲,霍元漪又去了,只剩十个。


    在场的除了佟梓芙,都是同姓至亲,也不折腾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一群小的往往撇开长辈们,热热闹闹另坐一屋。


    -


    烛火摇曳,香气氤氲。


    霍家阳盛阴衰,男孩儿多些,又有一个霍庭漪比普通小郎君还要疯,一聚首分外闹腾。


    佟梓芙到的时候,桌子已经摆开了,只是还没有上菜,霍庭漪第一个看见她,站起来:“芙姊来啦?”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佟梓芙身上,一时间兄弟们也纷纷起身,作揖道贺。


    霍德昭率先开口:“恭喜芙妹,贺喜芙妹!霍家又出了位太子妃,日后我们在国子学,可要跟着沾光了。”


    昭郎是赵炎朵的长子,要比佟梓芙大上一岁,是霍家除霍元漪以外,唯一一位年岁长于佟梓芙的,为人性善,最好说笑。


    只是算上霍姚君所出的一对双生子、佟梓芙的二位亲兄长佟瑜、佟琅,霍家长子便不再是霍德昭。


    这样论,霍德昭在男丁里该行三,兄弟姊妹一并论下来,该行四,霍家排辈不拘,儿女一块儿论,父辈都叫他四郎的。


    “正是,正是!”霍德轩也跟着附和:“以后咱们兄弟,也能在京城横着走了。”


    轩郎是赵炎朵的次子,性子像他亲兄长。兄弟里行四,姊妹里,比庭漪小一岁,该行七。


    “谢过四兄。”佟梓芙行礼,又斥霍德轩:“得了吧!敢情此事之前,你霍七郎就不在京里横着走似的。”


    众人闻言,皆忍俊不禁,笑声满堂。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打趣了佟梓芙一阵儿,兄弟们就说起国子学的事来。


    兜来转去也就是那些事,国子学里多得是勋贵子弟,就如一个“小朝堂”,这些年几位皇子渐渐大了,学里也隐约闹起了结党。


    这些事儿,佟梓芙都是通的,论君子德行,佟梓芙或许不如霍元漪,可是看官场,谁都说她比家里的姊妹与半数以上的兄弟都看得清楚。


    酒酣,佟梓芙与霍庭漪更衣去,费了一会儿时间,回来时隐约听见“太子”二字,就在门上听。


    十郎和后面的弟妹还太小,吃完了就一边儿玩去了,桌上只剩四、七、八、九四个。


    “梦似的。”霍德霖轻摇着手中的酒盅,才十五岁的人儿,偏扮出二十分的怅惘:“兜来转去,太子妃的宝座儿竟然还是咱们霍家的。”


    霍庭漪在门后听见,翻了个白眼。


    她这亲弟弟霍家八郎打小就是个纨绔相,小七不过是个假纨绔,这臭老八才是那背后出主意的真坏玩意儿。


    “谁说不是呢。”霍德琛一板一眼道:“只盼太子这回能把芙姊照顾好,别让姑母也送一次黑发人。”


    佟梓芙失笑。


    这小九儿,不知道家里的孩子们都是怎么长的,最规矩的二舅母生了四个闹翻天的冤家,爱说爱笑的三舅母却生出琛郎这个古板儿——不过转念一想,一定是像了三舅舅。


    三舅舅霍书诚端的是霍家最最端方无趣的一个人,和二舅母是一路,可比二舅母还刻板许多,二舅母还有卖俏的时候,三舅舅能卖俏给谁?


    “九郎,休要胡言乱语!”霍德昭虽也心有芥蒂,但到底年长些,他沉声道:“太子殿下身乃储君,自当稳重,岂是我等寻常子弟可比的?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叹息:“只是他身份尊贵,怕是不能像寻常人家那般,把芙妹宠着护着了。”


    这话佟梓芙听着,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又不知道是哪里有问题。


    见那可恶的七郎正要开口,只怕他城府不深胡言乱语,佟梓芙忙停了胡思乱想,闯进去。


    “说什么呢?”她视线一扫,七、八二人立马坐乖了——无他,芙姊揍起人来是真不手软。


    霍庭漪赶在佟梓芙说第二句之前劈手夺了霍德霖的酒杯,敲了他个暴栗:“喝喝喝!你就知道喝!你小心我告诉三叔去!”


    阿庭打人不疼,但“告三叔”的威慑未免还是太过唬人,霍德霖当即耍赖:“错了错了,姐,你可别告诉三叔,我在国子学替你盯着姐夫,没有功劳也有……唔唔!”


    阿庭气得牙痒痒,捂住弟弟的嘴把人拖走了。


    只剩下佟梓芙和一兄两弟,佟梓芙半开玩笑道:“家里也就算了,出去可不敢胡说!”


    “哪敢。”霍德旭温声笑:“那我们说点别的,方才还没问过,芙妹可见过太子殿下了?还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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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近日来第三个与佟梓芙谈喜不喜欢太子殿下的人了,阿庭与阿娘问,佟梓芙不觉得奇怪,可是四兄问这个做什么?


    不过四兄一向爱说说笑笑的,佟梓芙也就老老实实答:“见了,也是白见,前几日是到东宫去了,可是太子染疾,只与我隔屏见了一面,喜欢谈不上,也不要紧。”


    霍德旭笑笑,只说了一句:“往后的日子还长。”


    -


    十一一早,兄弟们就读书去了,佟梓芙的日子又同往常一样自在。


    孙尚宫果然如她所言,从不对她苛责。每日辰时过后,两人便在花厅里落座,孙尚宫捧着宫里带来的《宫仪辑要》,只捡些日常需注意的礼仪规矩,轻声细语地讲上半个时辰。


    若是佟梓芙有疑问,她也耐心解答,从不动辄拿规矩压人。


    余下的时光,佟梓芙照旧耕稼陶渔。清晨天刚亮,先锄小菜园儿;午后若得空,便泡上一壶清茶,在书房里读几卷书。


    只一件事,分外出人意料。


    原本四兄是不肯议亲的,只说功名未就,不愿误了读书,现下不知怎么又肯了,大舅母便忙了起来。


    这倒是一件大好事,忙点好啊,忙起来,就不会镇日里一味地为了阿元姊姊伤心。


    -


    这般日子过了近一个月,孙尚宫倒先沉不住气了。这天半个时辰的规矩讲完,她收起书卷:“娘子,我有一事……”


    佟梓芙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她:“尚宫有话请讲。”


    “我还在宫里时,就常听人说,娘子性子活泼,待人和善,平日里交游也广,京中不少世家小姐都与你相熟。”


    孙采疑惑道:“可我到贵府快一个月了,却从没见娘子出过府,连一次邀约都没应过,这倒是与传闻里的模样不太一样。”


    佟梓芙懵然,她眨了眨眼,下意识地反问:“能出府吗?我还以为……受了恩旨,就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出府了呢。”


    孙采笑得宽厚:“自然是能的。”


    微微蹙起眉,佟梓芙仔细回想了一番,家中亲长确实从未说过不许自己出府的话:“是哦!”


    她原也是这样的性子,有时连着一个多月日日出去游玩,有时又日日在家闷着弄花儿玩鸟儿,兴许阿娘她们都以为自己最近不爱出去呢。


    竟然今天才知道这事,可惜可惜,茂谷等人几次来邀都拒了,不知道错过了多少好玩意儿。


    “那我……”佟梓芙原想说“那我明日便出去一趟的”,但孙采截住了她的话:


    “近一二日,娘子还是不出去为妙。”


    “为什么?”佟梓芙问。


    就见孙尚宫笑得神神秘秘的,佟梓芙腹诽,果然和太子是主仆。


    不过一二日,倒也忍得。


    不料,次日一早,就迎来一桩天大的喜事。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议婚佟氏梓芙,性淑行端,恭谨温良。今察梓芙久居京邸,离其父毓徳日久,晨昏思念,情难自抑。为人子女者,孝亲为本;朕体上天好生之德,念及骨肉牵挂之诚,特颁此旨,恩准准太子妃佟梓芙暂归故里,省视其父,以慰孺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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