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孟希贤刚将整个出租屋收拾干净,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看着屏幕上的名字,过了几秒才拿起来按了接听。
金司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问她在哪。
金蕊希的话犹在耳边,孟希贤下意识就想撒谎,“我准备回社里加班。”
金司承似乎有点失落。他“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孟希贤捏了捏眉心,又有点于心不忍,“你找我,是想出去吗?”
“本来是的,医生说要多出去适应环境,对眼睛康复有帮助,屋子里毕竟自然光不够”,他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过你没空,就算了。”
孟希贤顺着金司承的话,仿佛看到了他在家的孤单模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其实,也不是很多工作,我周一早点去做也是可以的。你是想去哪里?”
窗外传来几声鸟叫,孟希贤想起前几天看到的燕子筑窝,原来春天已经不知不觉地来临了。
金司承显然也听到了大自然的声音,他问:“你知道酌州哪里鸟多吗?我想去听听。”
孟希贤想了想:“城西那里有个‘翠鸣湖’,水鸟挺多的,周末看鸟拍照的人也多。”
金司承说:“人多没关系,就那儿吧。我让钟叔开车来接你,迟点联系。”
半小时后,金司承的车停在了孟希贤楼下。
她拉开车门坐上去,看见金司承今天穿了一套深色运动服,侧脸的线条在车窗透进来的光线下十分清晰。
即使他现在眼睛看不见,但从小养成的矜贵劲儿,和此刻安静脆弱的感觉混在一起,反而有种要命的吸引力。
她不由地多看了几眼,又暗骂自己要清醒点。
路上有点堵,周末的车流像蜗牛在爬。
到了翠鸣湖停车场,果然人不少。空气里满是湖水潮湿的气味,还有小孩子跑闹的尖叫和大人的说话声,鸟的声音反而被盖下去了。
“人有点多,跟紧我啊,别走散了”,孟希贤下了车,习惯性地去牵金司承,“这边走,小心台阶。”
金司承没说什么,和孟希贤并排而行。
她胸前那点光芒,在他模糊的视野里,像一小团移动的星火,也是他确认方向的锚点。
两人沿着湖边栈道走了一段,远离了入口处最喧闹的人群,鸟鸣声渐渐清晰起来。
水面上,几只大白鹅悠闲地划水,岸边的柳树下,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地啄食路人掉落的面包屑。水草丰茂的地方,还能看到几只白鹭的长腿。
“那边有水鸟”,孟希贤小声说,指了指方向,随即意识到金司承看不见,又补充道:“左边水面,有两只白色的大鸟,可能是鹭,它们在浅水区站着不动……哦,有一只飞起来了,翅膀展开很大。”
金司承微微偏头,朝着她描述的方向,似乎在努力捕捉翅膀扑棱的声音和掠过的气流。
栈道两边开始出现架着三脚架的摄影者,孟希贤的手上也有她的相机。
她看着金司承挺拔的侧影,看着他仰头“聆听”鸟群飞过的样子,看着他高挺的鼻梁和抿着的薄唇,心里那点因为金蕊希而产生的别扭和刻意疏远,在按下快门的冲动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举起了相机。
她的镜头对准那个面朝湖水和阳光的身影,轻微的机械声淹没在环境的噪音里。
她飞快瞟了眼金司承,他没什么反应,似乎完全沉浸在鸟鸣和风声里。
她胆子大了点,调整角度,再将他和湖上模糊的水鸟一起框进去。
拍着拍着,她心里那点偷拍的负罪感,渐渐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取代。
她看着取景器里的他,想起了高一教室里那个意气风发、被所有女生偷偷注视的少年。
她和他唯一的“合照”,是当年学校运动会,她作为摄影组成员,在终点线抓拍到他冲刺时的一张照片。
那时的人群簇拥着他,他在中心,那么耀眼,而她,只是镜头外一个模糊的影子。
孟希贤看了看相机屏幕里刚拍下的几张照片。他站在湖边,依旧英俊,但脸上也比当年多了迷茫。
她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把相机调成自拍模式,镜头翻转过来对着自己和他,她伸长了手臂,试图把两人都框进去。
“金司承”,她喊了一声,“看这边。”
金司承闻声微微侧脸,孟希贤趁机按下快门。
屏幕里,她靠在他身边,对着镜头笑得有些傻。而他,骨相优越,就算面无表情也很上镜。
拍完之后,孟希贤立刻把相机塞回包里,心脏咚咚咚跳得厉害。
她像是偷了糖果怕被发现的小孩,幸好他好像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走吧”,孟希贤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前面有个观景平台,视野更好,鸟可能更多点。”
他们在湖边转悠了一个多小时。
孟希贤给金司承指认各种鸟,虽然他看不见,但听得很认真,偶尔还会问一两句关于鸟的样子,她就尽量用他能理解的方式描述。
“那鸭子全身毛茸茸的黄褐色,嘴巴扁扁的,特别能吃。”
“还有几只灰鹭,腿又细又长,脖子也长,站在水里像个雕塑”。
快中午了,太阳晒得人发懒。
孟希贤提议:“湖边有家酒店,我看网上评价还行。我们去那儿吃点东西?”
金司承点头同意。
酒店装修得挺雅致,窗外就是开阔的水面,服务员把他们引到一张靠窗的双人桌。
点菜的时候,孟希贤把菜单上的菜名和大概做法念了一遍。
金司承听完,点了两道招牌菜和一个主食,她又加了一份汤。
菜还没上,孟希贤抽空去了趟洗手间。
她刚走没多久,隔了两张桌子的位置,动静就大了起来。
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又尖又利,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优越感,“我跟你交待过吧,这个牛肉要炒得脆一点。你这端上来的是什么?根本都咬不动!”
金司承听到哐当一声,似乎是摔筷子的声音。
一个男服务员的声音随即响起,里面充满了惶恐和忍耐,“小姐,非常抱歉,我们立刻给您换一份。”
那女人却不依不挠,吸引了餐厅里更多人的目光。
“换就能解决吗?我这胃口都被你们破坏了!我朋友待会儿就到,你让我拿什么招待人家?把你们经理叫来!我倒要问问,你们这么大个酒店是怎么招聘厨师的?连个炒牛肉都做不好?”
服务员连声道歉:“真的很对不起,是我们厨房的失误,马上给您重做,经理现在在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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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出声:“忙?有什么比我这个客人更重要?我告诉你,我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太好,你们这是火上浇油!你知道我季滢是什么人吗?我随便发个朋友圈,你们这破酒店的名声就完了,让你叫经理就叫经理,哪那么多废话!”
“季小姐,真的很抱歉,我……”
“你闭嘴,叫经理!”季滢的声音充满了命令式的蛮横。
金司承皱起了眉,这声音实在太刺耳了。
他摸索着站起身,大致辨明了声音的方向,一步步走过去。
他停在季滢的位置旁边,开口:“这位小姐,餐厅是公共场所,大家都在用餐。你的声音已经干扰到别人了。”
季滢正拍着桌子发火,突然被打断,愣了一下。
她转头看向这个冒出来指责她的男人——他戴着副样式奇怪的墨镜,身材高大挺拔,穿着简单但质感极好,一张脸更是英俊得过分。
她嚣张的气焰瞬间被这张脸和这身气质压下去了一点。
她挑了挑眉,语气依旧不善,但少了点咄咄逼人,“你谁啊,管什么闲事?他们服务不到位,我还不能说了?”
金司承面对着季滢的方向,语气平静:“服务有问题,你可以投诉。但大喊大叫,为难一个服务员,并不能体现你的身份和修养,只会显得你缺乏最基本的公共意识。”
季滢被他说得一噎。她向来被人捧惯了,还没哪个陌生人敢这么当面教训她。
她非但没消气,反而被激起一股邪火。
她上下打量着金司承,目光在他那墨镜上停留了片刻,忽然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
她站起身,端起桌上那杯只喝了一口的冰水,扭着腰肢走到金司承面前。
金司承闻到一股香水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看你长得不错,说话倒挺冲”,季滢的声音忽然变得甜腻腻的,带着一种刻意的撩拨,“你这么爱管闲事,是不是也管管我的心情?”
话音未落,她端着杯子的手猛地向前一倾!
她并不是真的想把水泼到金司承身上,只是想吓唬他一下,看他狼狈躲避的样子。
但金司承根本看不清她的动作,他本能地向后闪避,却因动作幅度太大,脚下被旁边的椅子腿绊了一下,失去重心。
随着旁边响起的几声惊呼,金司承摔倒在地上,戴着的助视镜,也从脸上甩脱了出去。
他顾不上疼痛,第一时间伸手在地上急切地摸索着眼镜。
季滢则是完全愣住了。
她只是想捉弄一下金司承,没想到他反应那么激烈。
更让她惊愕的是,金司承的眼睛很漂亮,却空洞无神。
他看不见?!
这个认知让季滢彻底忘了刚才的怒火,一股混合着兴奋和强烈占有欲的情绪攫住了她。
她知道自己有慕残癖,而眼前这个英俊的盲人,简直就是上天为她准备的完美猎物。
她的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逆转,声音一下子变得无比娇柔和关切,“哎呀,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季滢飞快地蹲下身,却不是去扶金司承。她抢先一步捡起了地上的助视镜,攥在手里,仿佛握住了重要的筹码。
金司承听到她的声音,停下摸索的动作,警惕道:“眼镜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