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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电话

作者:晨昏之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牧听语还是有点怕意外,一路上紧张兮兮地盯着车篮,再也不敢风驰电掣,差点没把自行车骑成手动轮椅的速度。


    直到酒坛安安稳稳地落在了厨房的餐桌上,她才松了一口气。


    刑泽头一次见她这么宝贝一样东西,淡声开口:“你喜欢喝酒?”


    牧听语抬起脑袋,下意识否定:“不...”


    说到一半她又飞速改口:“对,喜欢。”


    刑泽看着她一脸肯定的样子,转身回了灶台边,声音遥遥传来:“晚上你想喝的话可以喝一点,他的酒度数都不低。”


    度数高吗?牧听语凑近去闻了闻坛口。明明挺甜的,都闻不到什么酒味。


    她凑到正在洗菜的刑泽旁边蹭了点水,洗了洗没受伤的那只手,顺口说:“我现在很饱哦,不用准备我的午饭啦。”


    刑泽没答应,只是说:“零食不能当饭吃。”


    牧听语屏气鼓了鼓脸颊:“好吧,你做面吗?那少放点面条。”


    “知道了。”


    刑泽打开油烟机,牧听语在有些响的嗡嗡声中马不停蹄地找了个比较大的盆,洗干净之后掂量着倒了面粉进去。


    没有厨房秤,她只能凭感觉加。


    “二比一的量......”她嘴里念叨着,又拧开水龙头加了点水,然后凑到灶台边舀了一勺盐回来,又从冰箱里拿出一颗鸡蛋打下去。


    她想了想,扭头问道:“刑泽,淀粉放在哪?”


    一包淀粉被递了过来,牧听语接过,往里撒了一点。


    “我可不知道20g是多少......随缘吧......能不能成就看你了,争气点小面团!”


    刑泽和她并排站着,抽出空转头,看着她嘴里念念有词的样子,不明显地笑了一下:“网上搜的配方?”


    “是啊,”牧听语忙忙叨叨地转身拿筷子,伸进盆里搅和,“但我也不知道我放了多少,全靠它自己了。”


    她把盆里的混合物搅匀和成面絮,再仔仔细细洗了右手,用另一只手把着盆,开始揉搓面团。


    她一只手不太好操作,笨拙地用手掌推压、再捞回来,这样来回几次之后,面团开始分外粘手。


    她继续掌心和指腹同时用力,将粘在盆底的面絮抓起来,压进湿软松散的面团。


    这样持续揉了一会儿,她再往里稍稍加了点面粉,面团逐渐变得光滑柔韧。


    “啪嗒”一声,面团与盆底接触发出了富有弹性的声音。


    牧听语用手腕碰了碰额角,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自己还是很有天赋的嘛。


    没有厨房秤,还是成功地做出了面团,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刑泽那边也关了火,盛出两碗面。


    他把碗端到餐桌上,回到灶台边,看了一眼盆里的面团。


    牧听语在盆上包好保鲜膜,笑着看向他,扬眉道:“小面团顺利出生,不知道几斤几两。”


    刑泽眼里带了些笑意:“恭喜,洗手吃饭吧。”


    牧听语不依不饶地问:“厉不厉害?”


    刑泽看着她比平常还要明亮的眼睛,眼中的笑意明显了一些:“厉害。”


    牧听语听到满意的答复,骄傲地仰起脑袋,像一只打了胜仗的小孔雀。


    她早上在集市一路走一路吃,是真的一点也不饿,洗完手在饭桌上坐下,也没有立刻就拿起筷子。


    她试探性地问道:“哎,我之前在电话里听到小苹姐说给你送了酒,怎么不见你喝呀?”


    刑泽闻言抬起头,声音平平:“你偷听?”


    "......"


    牧听语:“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有点幼稚。”


    刑泽这辈子没听别人用这两个字评价过他,眉毛一挑:“有了战利品不够,还惦记上我的酒了?”


    “哪有?”牧听语很冤枉,“你不会藏在房间里偷偷喝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口面。


    里面放了小鱿鱼和菠菜,汤浅浅淡淡的,味道却很鲜甜。


    刑泽就是有这种本事,明明没见他放什么调料,偏偏就能把简单的面也做的有滋有味。


    害得她本来没什么胃口的,又被钩住往嘴里多塞了几口。


    “不行了,这次我真的吃不下了!”她放下筷子,义正言辞地宣布。


    “没放多少面,把菜吃掉。”


    刑泽起身把锅里剩的面汤舀进碗里。


    牧听语又往嘴里塞了一根菠菜,眼睛盯着他的身影,含含糊糊道:“我就知道你饿了!”


    刑泽瞥她一眼:“哪一次不是我扫尾?”


    好吧。牧听语反驳不了他:“那你多吃点,你干活辛苦啦。”


    吃完饭,刑泽去水槽边洗碗,牧听语把一旁差不多醒发好的面团拿了出来。


    她找了一块干净的砧板,在上面撒上面粉,然后把面团放上去,然后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绷带。


    刑泽头也不抬地说:“不许拿下来。”


    牧听语:“......”


    “等着,”刑泽冲了冲手上的泡沫,“我拿个透明手套给你。”


    牧听语跟着他走到橱柜边,探头看了看。


    里面有一股淡淡的旧木味道,一层被隔成了三行,每行里面又被分成三个格子,每个格子里的东西都正正好摆放着,空间利用率非常高。


    牧听语奇道:“这个柜子的设计好有意思啊,是你从外面定做的吗?”


    “不是,”刑泽拿出手套递给她,“我做的。”


    哦也是,这房子都是他自己建的。


    牧听语接过手套,套在了左手上:“那你房子没建好之前都住在哪里啊?”


    "在镇上住了一段时间。"刑泽回到水槽边继续洗碗。


    牧听语咂舌:“每天跑来跑去啊,你也太有毅力了吧。这地方是非住不可吗?”


    “风景还行。”


    这个牧听语承认,但:“农村自建房不是挺难批的吗最近,是不是还要申请什么宅基地使用书来着?”


    刑泽看了她一眼:“嗯。”


    牧听语瞅了瞅他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就明白这事儿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会是哪家的大少爷下乡体验生活来了吧?


    也不像啊,哪家大少爷像他这样接地气的,什么活都自己干。


    她心里好奇得紧,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嘴:“你为什么想着来这里住?”


    刑泽只给出了一个字的答案:“累。”


    牧听语心思很活络,明白过来肯定是他原来生活的地方给他造成什么烦恼了,这才想着来这种偏僻的地方躲清净。


    她其实很能理解刑泽。


    因为她曾经也有段时间很想一个人呆着,什么事也不干,什么人也不想见,甚至还动过跑到深山老林里躲着的念头。


    都是成年人,只要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就不可能没有烦恼。


    只不过人与人的经历不同,所以很难共情他人。


    这都没什么的,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能释放压力就好。


    只要不选择一直压抑情绪。


    就能继续生活下去。


    牧听语垂下眼,用手指戳了戳那颗柔软的面团。


    刑泽正擦着桌子,只听正在案板前忙活的女孩喊道:“刑泽,家里有没有皮筋,帮我拿一个,手套太大了老是往下掉!”


    他回到水槽边洗了洗抹布:“没有。”


    牧听语闻言,扭头看了看他脑袋上支棱着的短发,默然了一瞬。


    好像确实用不着。


    但她现在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种野蛮生长的、看上去毫无精心打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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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头发,在他脑袋上竟然毫不违和?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建模差距吗......


    她之前也剪过一次短发,刚出理发店的时候其实是笑着的。


    但接下来的每一天,她起床面对满头的乱毛时,都在无比痛恨异想天开走进理发店的自己。


    她叹了口气,准备伸手解开自己麻花辫上的头绳。


    “手拿过来。”


    刑泽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根黄色的橡皮筋,用大拇指和中指把它撑开,等着牧听语的手伸过去。


    他手指很长,骨节清晰有力,蛰伏着明显的力量感。橡皮筋在他手里仿佛像一个小号的活页环扣。


    刑泽等了半天,她却没有反应。


    抬头一看,见她正愣愣地盯着他拿着橡皮筋的手出神。


    “?”


    他蹙起眉,用手在她眼前一晃。


    牧听语猛地回过神,抬眼与他对视上。


    然后洁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分外明显。


    刑泽莫名地看着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牧听语一脸羞耻道。


    她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怎么这么多啊......还是小黄书看太多了呜呜呜......


    靠,这手指也太性感了......


    刑泽隔着透明手套握住她的手,把橡皮筋扎在了她的手腕上。


    稍微有一点松,但好歹是扎住了。


    他皱着眉,再次评价:“太瘦。”


    刑泽的手很大,手掌宽厚,牧听语的手跟他一对比简直就像瘦弱的鸡爪子。


    "我来的这两个星期肯定吃胖了!"


    牧听语掩饰般嚷嚷道,有些不自然地扯住橡皮筋拉长,然后松手,仍由它“啪”一下弹回自己的手腕上。


    那块可怜的皮肤瞬间开始泛红。


    刑泽“啧”了一声:“手这么闲?你是幼稚鬼吗?”


    牧听语不想让幼稚鬼这个称号实至名归地掉落在她脑袋上,于是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回到案板前继续处理面团。


    刑泽抱着双臂靠在操作台上,微微低头看着她,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疑惑:“...你们女孩子,怎么都这么焦虑体重?”


    牧听语没想到她随口的一句抱怨还能继续展开话题。而且......


    她嘴里蹦出两个字:“你们?”


    刑泽眉一挑,刚要开口,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这种表情在他脸上可以说非常罕见,但牧听语却没注意到。


    她正低着头,一边把搓成长条的面团分成一粒一粒,一边回答他:“嗯......倒也不是焦虑吧,但肯定也不能长胖太多,要稍微克制一下,不然我的衣服可能要穿不上了。”


    刑泽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似无所察觉,接着说:“不过女孩子嘛,总是爱漂亮的啦,你可以安慰安慰她。”


    刑泽没有接话,厨房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牧听语神情专注地分着面团,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


    刑泽眼睛里滑过一丝失望,刚想开口,一阵震动声打断了他。


    他的手机在灶台边亮着屏幕,上面有来电显示。


    他伸手拿过,看了一眼屏幕,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转身往外走。


    “喂。”


    电话那头的人大声喊他“阿泽”,又说了一句什么。


    他回答道:“没有,在家。”


    声音听上去十分柔和。


    牧听语还在分面团,手上动作不停,散落下来的几缕发丝柔顺地垂在她的脖颈处。


    她垂着眼,听着刑泽的脚步声逐渐变小,思绪飘忽了一下。


    电话那头,似乎是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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