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湿热的气息持续吹拂在手背上,江忆心里也跟着发烫。
从他的视角,刚好可以看到季临收低垂着眉眼的认真模样。
季临收吹得很认真,仿佛他是什么精致的易碎品。
很少被人这般珍视,江忆眼眶又有些发涩。
但他不能再哭了。
今天流的眼泪已经超标了。
语气轻松,江忆打趣季临收:“季临收,你吹出来的怎么是热风?吹得我手背好烫。”
季临收抬眸,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突然从专注状态中抽身还没反应过来的呆,像是吃饱后发饭晕版本的五谷。
“烫吗?”季临收问。
“烫。”江忆认真。
“那我调整一下。”
季临收自顾自抬起手,试验了一下怎样才能吹出冷风。
“这下不会烫了。”季临收保证。
“好。”
感受着绵长凉爽的微风,江忆静静看着季临收。
明明是压抑灰暗的阴雨天,他却在季临收身上看到了淡淡的光晕。
“可以了。”
怕季临收吹太久会缺氧,江忆适时抽回手。
季临收视线跟着江忆白润的手走了两秒,不舍拔回,落到江忆被风吹得泛起淡淡薄红的面皮上:“好。回吧,应该又要下雨了。”
但季临收没有预料到,这场雨会下这么大,这么久,直接将他和江忆困在了雨幕中,回程无望。
最后没办法,他只能依靠自己对路线的熟悉度,慢慢将车开到了一户熟识的老乡家。
季临收跑车的时候时不时会来这户人家借宿,车子一靠近,都没需要他按喇叭,坐在屋檐下看雨的男主人就连忙站了起来,撑着伞将院门打开迎接。
开开心心指挥季临收完成倒车入库,男主人扒着车窗嘿嘿笑:“小季,这次有女朋友跟车了?幸福咯。”
又被误会了。
季临收无奈解释:“刘叔,他是我的朋友江忆,性别男。”
只是不知为何,这次解释时他没再像之前那般迫切,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萦绕心头。
刘叔啊一声,手动掰着眼皮去瞅江忆。
江忆被他逗趣到,摘了帽子,跟着季临收的辈分招呼道:“刘叔你好。”
看清江忆的面容,刘叔脸上可惜,嘴上却还是说:“哎哟,好俊秀的男孩子,是叫江忆吧?名字也好听。”
停好车,刘叔招呼着两人一狗转去堂屋。
“来得正好,你们王婶正在弄晚饭,我进去叫她加两个好菜,正好配你上次送我的好酒。”刘叔喜气洋洋说。
要是以前,季临收肯定会说不用特意加菜,有什么吃什么。
但今天……
他垂眸看了看清瘦的江忆。
“那麻烦叔婶儿了。”
刘叔摆摆手,脚步轻快:“不麻烦不麻烦,你们在外面坐着聊聊天,饿了就吃桌上的饼干填填肚子,很快就好啊!”
等刘叔进了灶屋,江忆悄咪咪蹭到季临收旁边,严肃小猫脸:“季临收,你这次记得多给刘叔一份食宿费,我那份到时候我转你。”
自然要多给。
不过季临收却没想收江忆的钱。
他含混嗯了一声,表示听见了。
阴雨天,黑得早,空气里聚着水汽,湿润黏稠。
静静坐了会儿,江忆就有点冷了。
他学季临收,吹了一声口令哨,五谷一听到,立马从看热闹的状态抽离,颠颠跑到他身边,蹲坐得端正朝他傻笑。
伸手摸了一把狗背,皮毛是干燥的,只有一点点潮气,江忆放心搂住五谷脖子,把五谷当成毛绒抱枕,微凉的手指藏进毛毛里取暖。
季临收回完消息,抬眸看到的就是一人一狗温暖相拥的模样。
莫名眼热,季临收站起来,走到江忆旁边空着的半截板凳上坐下,淡声问:“困了?”
江忆下巴压着狗头,摇摇头:“不困,有点冷。”
“冷了怎么不早说?”季临收皱眉,作势要把自己身上的黑色薄外套脱给江忆。
江忆立马拒绝:“不要脱,你里面就一个短袖。别到时候我没事,你却感冒了。”
季临收眉头未松,动作停了。
他倒不是怕自己感冒,他就是突然想起,这衣服被他穿过,一身臭汗,再给江忆穿不太好。
“那我找王婶给你要个毯子裹裹。”季临收又说。
“欸,别去,太麻烦人家了,”江忆拉住季临收衣角,将人定在原地,“而且我抱了会儿五谷身上已经暖和了,不信你感受一下。”
江忆松开季临收的衣角,转而两只手握住季临收的手掌到处捏捏,让季临收感受自己的体温。
季临收却觉得江忆捏住的不是他的手掌,而是他的心脏。
他的心跳频率完全在跟着那双柔嫩手掌的节奏走,噗叽噗叽跳着往他嗓子眼蹦,压得他说话都说不出声音。
“是暖的。”季临收声音低哑。
不仅暖,还香,浓郁的蜜桃味儿,直往他鼻腔里钻,引得他口舌生津,馋甜果儿的味道了。
“是吧,所以你老实坐着就好。”江忆顺势拽了拽,轻轻松松就将老大一只的季临收拉了下来,在他身旁坐好。
心神一动,想到什么,江忆浅笑着往旁边一倒:“季临收,你身上也好暖和。”
江忆本意是想靠季临收的肩膀,结果季临收却身体快于意识,直接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胸膛顶着他的后背。
姿势比想象中的亲密,江忆自然是乐意的。
他就着这个姿势蹭蹭,声音轻快,故意说:“这样更暖和了。”
听他说更暖和了,季临收就歇了调整姿势的打算,肌肉僵硬搂着他一动不动,温声说:“那就这样。”
雨声淅沥,盖过了两道砰砰的心跳声。
“吃饭咯!”
一声爽朗吆喝,吓得江忆立马从季临收怀里弹出来。
季临收表面看起来没事人一样,实则脖颈和耳后滚烫一片。
王婶是个乐呵性格,她一手端着一道菜往桌子上放,心直口快说:“你俩关系可真好,黏黏糊糊靠着,像小两口似的哈哈……”
这话,江忆还真不知道怎么接。
好在王婶也只是随意一说,说完就又风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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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转身,继续回灶屋端菜去了。
江忆眼尾薄红看向季临收:“我去帮忙端菜。”
季临收胸腔鼓噪:“我去,你坐着就好。”
说完,季临收快步起身,步履匆匆往里走。
王婶厨艺很好,农家菜被她做得色香味俱全,就连江忆这种不怎么重食欲的人,都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饭后,还下着大雨,也没办法出去散步消食,刘叔和王婶就热情邀请江忆两人和他们一起看电视。
不过他们也没抱太大期望,因为之前每次季临收都会拒绝他们。
长夜漫漫,确实也没事干,现在睡又太早。
江忆心动,他问季临收:“看不?”
季临收读懂他眼里的期待,没有反将问题抛回去,直接应下:“看一会儿吧。”
王婶惊喜:“我去装个果盘,边看边吃。”
为了给两人更好的体验感,王婶找了一部大家都没看过的乡土电影从头播放。
电影很现实,剧情憋屈又悲情,喝多了的刘叔气到破口大骂。
王婶开始还好面子,忍着没评价,后面气狠了,骂得比刘叔还花样百出。
江忆本来被剧情虐得有点难受,听了老两口的嘴替代骂,他反而不气了,甚至有点想拍案叫好。
好会骂,再多骂点。
季临收是唯一一个注意力没怎么在电影上的人。
他晚上陪刘叔喝了点酒,意识散乱,眼神不由自主跟着江忆走。
江忆皱眉,他跟着板脸。
江忆抿唇轻笑,他跟着松开眉头。
江忆伸手拿橘子,他先一步说:“我帮你剥。”
然后颤着手给江忆剥出一个光溜溜,没有一丝白色脉络的水煮蛋橘。
刘叔看到了,大着舌头直呼他不会吃。
“吃橘子就应该混着橘筋一起吃,这样才不上火。”
季临收敛眸,看起来有点失落,闷声说:“我重新剥一个。”
好熟悉的轴劲,好明显的情绪外露。
江忆后知后觉:季临收怕不是喝醉了。
季临收上次醉酒就是这样,看着意识清醒,但行为又透着股小孩气的执着。
不忍心看季临收难过,江忆伸手捞过橘子:“我就喜欢吃这样的。”
往自己嘴里送了一瓣,江忆又递了一瓣到季临收嘴边。
季临收愣愣张口,跟着他的频率咀嚼。
咽下嘴里的橘子,江忆笑着夸季临收:“你剥的橘子好甜。”
季临收直勾勾看着他被汁水浸润得更红嫩的唇瓣,赞同点头。
一人一瓣把橘子分吃完,江忆给王婶说了一声,准备带喝醉的季临收上楼洗漱睡觉了。
王婶略遗憾:“正放到精彩的地方呢,你都没看完。不过小季醉了,确实也应该早点休息。你们上去吧,房间我收拾好了,小季知道是哪一间。我给你们套了新买的四件套,可好看了。”
出于对王婶厨艺的信任,江忆也没有怀疑王婶的审美。
当季临收打开门,印着红牡丹大双喜的四件套映入眼帘的瞬间,江忆果断对季临收说:“你开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