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后半段有非常血腥的描述,千万慎重)
“拉瓦辛……”
又是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隔着门板,并不清晰,但拉瓦辛一瞬间就认出了。
那是利苦露娃的声音。
对,还有利苦露娃,她还能找到利苦露娃。
拉瓦辛大声喘着气,艰难咽下喉间的噎涩,站在走廊里喊着:“利苦露娃!你在哪儿!?”
巨大的骨翼张开,她一连踹开几个房间门,速度极快。屋内的恶魔没见过这样宽大的翅膀,以为见到了什么怪物,纷纷趴在门口小心张望。
走廊不宽,她要飞起来几乎不可能,但只要能忍痛把翅膀折弯,那就可以飞。
整个地下三层的房间都被她狠狠踹开,但依旧没有利苦露娃的影子。
拉瓦辛飞速冲上二楼,朝刚才听到声音那处的正上方飞去,狠狠撞开房门。
利苦露娃神志不清,眼睛都睁不开,呓语一样一遍遍念叨着拉瓦辛的名字。
情况还好,她的衣服还在,七八个恶魔正在脱衣服,被拉瓦辛打断,看她剪着寸头,一时没认出女的,骂骂咧咧冲她叫:“你谁啊!满了不知道!?排队去!”
拉瓦辛咬紧牙关,猛地飞扑过去,抡起拳头狠狠砸在一恶魔的脸上:“你们这些畜牲!!”
一圈恶魔才听出她是女的,忽然笑起来,伸手去抓她:“那畜牲草的是什么?是母畜牲哈哈哈!!”
拉瓦辛狠狠打飞他的手:“谁给你的胆子以下犯上!”
堕天使毕竟比普通恶魔高级太多,就算拉瓦辛血统并不算纯正,但血脉压制这些恶魔还是够的。
几个恶魔面面相觑,他们毕竟不是没脑子的,一时不太敢动弹。拉瓦辛指着他们:“女票/女昌、聚众卖/氵?、性/虐、拐卖女性、售卖子//宫,强迫代//孕、捐/卵,把你们碎尸万段都不为过!”
“如果塔维拉这个社会连保护女性都做不到,无视生命买卖,甚至使其合法化,那又怎么可能会善待每一个公民?你们都不过是货币的预备役!”
恶魔们可听不懂她叽叽歪歪的大道理,有恶魔上下打量她:“妞说话真洋蛋!啥货币,啥预备役,听不懂!”
拉瓦辛放弃废话,一把抱起利苦露娃,气势汹汹道:“让开!”
恶魔们正要拦,楼上骤然发出一道极其刺耳响亮的声音,似乎震得整个楼都在动。
拉瓦辛抬头,那股熟悉的压迫感即使站在这里也能感觉到。
殿下找到斯诺特了!?
一圈恶魔被恐怖的威压吓得脚下一软,拉瓦辛顾不得找他们麻烦,抱着利苦露娃蹬蹬上楼,看到了站在门边的伐库鲁尔,和她怀里的……
斯诺特。
整层楼的房间门都挨个打开了,恶魔们一脸茫然,带着恐惧,悄悄往外看。
拉瓦辛脚下沉得像是陷进了泥沼,她看不出斯诺特到底活着没有。
伐库鲁尔快步走来:“斯诺特伤得很严重,我去找医院,你想办法找鹿尔卡,问她什么时候能到。”
拉瓦辛呆愣愣点头:“……好。”
伐库鲁尔快速离开了,她独自站在原地,一时居然什么也没想。
“拉瓦辛……”
怀里的利苦露娃皱着眉,不安地抓着她胸口的衣服。
拉瓦辛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对不起。
之前在公共轿车里,拉瓦辛危急时候抱住了三个魔族,背部撞上后座的时候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猛地咳嗽起来,大口吸了不少毒气,顿时头痛眩晕,差点当场昏迷。
那时候,对,就是那时候。
那时候,拉瓦辛即使神志不清,但她清楚地感觉到了。
利苦露娃一把揽住她的脖子,吻上她的唇,往她嘴里渡气。
这个精神病,她放弃屏息,大口吸气,然后悉数渡给了自己。
所以直到现在,利苦露娃还是没醒。
她闭着眼,为什么都要救她呢?她明明是这些同伴里最不值得拯救的。
她有罪。
周围所有魔族都在阳光下,她们纯洁又自由。只有她,她应该被关进监狱,应该偿命。
她抱着利苦露娃,回到前台找了服务员的智脑环,对方吓得愣愣的,乖乖递给她。
和其他年幼魔族一样,拉瓦辛记性很好,古籍典章看一遍就能有详细的记忆,十二位堕天使的ID号也不难,最多八位数,她知道鹿尔卡的ID。
对面占线,智脑环认证魔主后很难跨种族通话,而且通话前要先留下自拍照片和事情介绍,让接通方判断是否要接。
又等了十几分钟,再打了一遍才接通。鹿尔卡的声音很疲惫:“你好。”
拉瓦辛:“您好,奇诺思殿下,我是拉瓦辛·帕萨莱思。我现在和福可洛斯殿下在一起,我们正在塔维拉星团古丽兰星,这边出了些状况,我们都受伤了,殿下她有些不对劲,让我问问您到哪里了。”
鹿尔卡差点一口气过去:“福可洛斯殿下在你身边?”
拉瓦辛知道她不敢问具体情况:“没有,殿下的朋友受了很严重的伤,她去找医院了。”
鹿尔卡顿了一下:“老天……我现在在塔维拉疾速隧道里,很快就到,告诉我具体位置。殿下她伤势怎么样?”
拉瓦辛:“我们吸入了大量毒气,又被注射了不明疫苗,殿下目前……似乎不会飞。”
“古丽兰西南半球微瑟尔区,区界北部边境,一所名叫‘什尔曼’的妓/院,后续我们会转移到其周边的医院里。”
鹿尔卡半天憋出一句:“妓//院……”
她又挤出一句:“我大概还要四个小时。现在我把我的权限转让给你手里这只智脑环,后续在塔维拉的一切地方,你们都会畅通无阻……千万保重。”
电话挂断,拉瓦辛只觉得同样疲惫:“叫你们老板来。”
验证了权限,老板差点跪下,妓/院被勒令休业重整,等候通知。
(下方剧情可以跳过,大致概括为拉瓦辛对三百二十名恶魔死亡的回忆,非常血腥,容易引起不适,慎重慎重!)
抱着利苦露娃到达医院时,拉瓦辛混乱的大脑忽然变得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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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了,利苦露娃眯着眼睛,用不甚明晰的目光望着她,平静又柔和。
拉瓦辛终于没能忍住,泪珠扑簌簌往下掉,落在利苦露娃脸上。
她没办法忘。
死亡、鲜血,它们就像是一道咒语,一瞬间就能让她放弃一切挣扎。
她记得那三百二十只恶魔的死,她死都不会忘。
锋利的尖刺砍断鼻梁,一路向内,把整个脑袋劈开大半,两只眼珠几乎要爆出来,偏偏后脑还没断开,他挣扎着抓住长刀,半截脑袋随着动作和呼吸一张一合,像是舞台下观众拿的拍手器,轻轻一摇,那两片手掌开开合合,发出……发出脑花流动的咕叽声。
黑色的触手狠狠拍下,瞬间剌开了恶魔的身体,发出“砉”的声音,血液像是倾泄的瀑布,随之而下的,是里面红黄粉白的长条圆球疙疙瘩瘩,一堆堆往下淌,有的被筋肉连着掉不出来,就晃悠悠悬在骨架撑起的空间里,随着恶魔倒地,那些东西也极有弹性地在空腔里砰咚乱响。
血……血的颜色也不一样,有的血发黑,浓得刺眼。离得远看,脑袋被摘下来的时候,黑血会喷涌出来,四处飞溅,伴着恐怖的血腥与疼痛失禁的恶臭,两半身体被黑血刷过一遍就变成了红色,非常非常艳丽的红色。
如果是被锋利的刀刺砍断脑袋,那样还好。但如果脑袋是被武力打掉的,那颗圆球一样的脑袋就会围着上半身到处荡悠,似乎是要他们死前好好看看自己平时看不到的地方一样,各种管子呲出来老长,荡秋千一样吊着脑袋。
她那时还在机甲里,在望见这些场面的一瞬间,她就剧烈呕吐了起来,眼泪鼻涕齐刷刷流下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将她铸在原地,动弹不得。
和旁观宰杀动物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些足够熟悉的肢体断裂在眼前时,恐惧就注定无法抑制,痛苦的大脑不停提醒她:
那是她的同胞。
和她一样的魔族。
那是她的同胞。
和她一样的魔族。
每次闭上眼睛,她就能看到张合的两半脑袋,看到爆出来的巨大眼珠,看到各种连接在一起的肉球、肉条、肉管……
她很害怕。
非常非常害怕。
在三十年前,这件事刚刚发生之后,她看其他魔族的时候都似乎能透过他的皮囊,望见里面碎裂的森白骨头和破碎的肉块。
她忘不了,永远也忘不了。
看到斯诺特全身是血的时候,她似乎再一次被那道咒语囚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害怕朋友的死亡,也害怕自己的死亡,所以她只能摇摇欲坠,行尸走肉一样推着自己往前走。
没有勇气的她,怎么才能克服恐惧呢?
答案是不可能。
她的懦弱和恐惧绵延至深,贯穿她也许漫长的余生。
三十年前,她就已经随着那些恶魔死去了。如今,她的内里已经腐烂生蛆,那股极致的恶臭从内而外,她再怎么穿得厚重保守,那恶臭也不会停滞分毫。
她烂透了,和这个世界一样,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