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蒙古男人和以前学校附近抢钱的小混混可不一样,块头足足是他们的五倍大小。
杨弈识时务地调头离开,迎面又来了三五个精瘦精瘦的痞子。
为首之人亮出袖子里的小刀,杨弈举起手,用英语道:“我来东京出差,你们要多少钱?我雇主可以给你们。”
远在金陵的雇主打了个喷嚏——这小子不听劝就对了,还当起散财童子了。
“杨弈。”张道胥呼叫他。
杨弈一边后撤,一边听着张道胥的指挥。
“待会儿你什么都不用想,由我来处理这里的情况。”
杨弈吃一堑长一智,二话不说,把身体让给张道胥。打手们见这小子闭上了眼,以为他害怕了,于是露出戏谑的笑容。
张道胥感叹,不论是哪国人民,被暴力驱使下,都是丑陋不堪的。
打手们围成一个圈儿,将杨弈包围其中。见杨弈皮白肉嫩,文质彬彬,笑容渐渐下流猥琐起来。正当他们商量着谁先上前,只见这年轻人突然睁开眼,他的眼里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感,甚至有几分游离于状况之外的懒散。
一蒙古大汉抡起腰后别着的棍子,向前挥去,杨弈岿然不动,却在他的铁棍即将挥来之际,忽然向斜后方撤步而去。铁棍擦过他的太阳穴,扑了个空,状况外的混混造了一记肘击,鼻血喷涌。
张道胥借杨弈之手夺过他手里的刀,虚晃着挥舞,打手们见对方非同小可,一拥而上。
张道胥反手扭住住一精神小伙的胳膊,将他作为武器抡起来,向巷子深处逼近。
还没开局,局势就扭转了。原本是他们要把杨弈往走投无路的死路里逼,现在他们却被逼到了死路上。
就算年轻时的张道胥,以自己的肉身对付这几个混混也不在话下,只是现在受杨弈身体约束,一得小心着他被监控拍到,二得提防给他的身上捅出个血窟窿来,因诸多限制,张道胥无法气场全开,他收敛着招数,导致杨弈的身体不免挨了几脚。
张道胥担心杨弈醒后找自己算账,打算速战速决,这时,一团黑影从天而降,李破狼把虚无火种丢给张道胥:“交给我,你先撤。”
张道胥说了一声“多谢”,便撒腿就跑了。
蛇已出洞,局已设好!
张道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酒店,将杨弈的行李一通乱塞,打车前往机场,在机场一通狂奔后,终于按时登机。
杨弈在头等舱的座椅上醒来,手脚沉重地动弹不得。回国已是凌晨,杨弈原本担心自己身上带着文物,入境时会被海关扣留,没想到在海关被叫去问话的原因竟是自己身上的伤。
杨弈照镜子一看,自己脸上一道裂口,一道淤青。
他说不上来这些伤是怎么回事,一通上面的电话打到海关,杨弈才被放行。
太可疑了。
张道胥太可疑了。
杨弈合理怀疑,昨天张道胥故意在清泉寺博物馆逗留不走,好让他被监控拍下。张道胥究竟想干什么?谜团越滚越大,杨弈耗到清晨五点也没睡着,他索性直接杀入寺中,找张道胥问个清楚。
不料,张道胥也是一夜未眠。
只要虚无火种回来,其算力基础,加上因果大模型当前的数据库,必能逆推出这些年寺外发生过的事。
他不眠,一是兴奋,二是...有些感动。
他是个懒人,虚无火种在外这么多年,也没动力将其找回来。没了虚无火种,还有超算中心,日子得过且过着,也越来越好,他没有必要回首捡起过往。
可杨弈总会推着他向前走,就像当初,若非杨弈,以他这随遇而安的性子,恐怕此生都和“名将”二字无缘。
因此,整夜张道胥都在网上和杨弈的黑粉唇枪舌战,杨弈几时来了,他都不曾察觉。
杨弈爬梯子下到办事处,见张道胥正在敲键盘,他上前把笔记本屏幕一扣,张道胥及时撤回自己的手:“你回来了?”
杨弈单刀直入:“我已经把火种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在你向我坦白之前,我不会把它交给你。”
都不用因果大模型出手,张道胥自己也能料到杨弈会这么做。
昨夜杨弈的脸被刀子割伤,现在草草贴着一条创可贴,张道胥有些怜惜:“我先替你疗伤。”
杨弈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你别给我弄虚作假,接下来,我问什么你说什么。”
张道胥虽习惯在上,可他更喜欢仰视杨弈。他生前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拳一脚、一计一谋打下来的,因此他注定不会相信神佛,在神佛都不会帮他们的日子里,他把杨弈视为唯一的神灵。
他信奉杨弈的一切。
张道胥的眼神空前灼热,像灭顶而来的火焰,杨弈避开片刻,又盯了回去。
有一瞬,他希望那个杨弈永远不要回来了。
杨弈肃穆道:“我问你——”
张道胥轻笑:“你问吧。”
“你是不是故意让我们被发现?”
“严格来说,是让李将军被发现。你是凡夫俗子,对星野家来说,你毫无价值。”
“为什么这样做?”
“为了让李将军教训他们。”
杨弈没想到张道胥还是信口雌黄,他厉声道:“张道胥,你就是这么欺瞒利用你的信徒么?”
他说,他是自己的信徒,可是...
他并不想做这个神佛。这个杨弈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那个杨弈也不知道么?
“你不要动怒。”张道胥抿了下嘴唇,语气变得柔和,“你不过是想知道虚无火种的来历,我这就告诉你,关于虚无火种和我神位的来历,杨弈比我更清楚。”
杨弈决绝道:“可我不是他。”
你就是他。张道胥心想,你连傲娇的神情都和他如出一辙。
“你是他。”
“第一,我和他长得完全不一样,第二,我没有他的记忆。不论生理还是心理层面上,我都不是他。”
可是从情感层面上来说,他确实是杨弈,因为只有杨弈会为张道胥飞蛾扑火。
“我也希望你不是他。”张道胥有几分惆怅,杨弈听了,又不是滋味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不管他是不是杨弈,他要这个和尚在意的是他,是面前的这个他,而不是透过他去怀念其他人。
张道胥从椅子上站起来:“虚无火种的事之后再谈,我先替你疗伤。”
杨弈不解,张道胥说:“褪去衣物,躺在床上。”
杨弈出现一头问号,张道胥声线平静如常:“照我说的去做。”
杨弈想起酒店浴室发生的事,罕见地自嘲了起来。杨弈啊杨弈,你无情一世,竟然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和尚玩弄了。
杨弈也站起来,他当着张道胥的面,解开衬衣的纽扣,露出两道刀背般的锁骨,还有...还有胸前的淤青。
“张道胥,你最好不是在借着我缅怀别人。”
杨弈脱衣的速度利索,张道胥一个自我怀疑间,他已经丢掉了衬衣。
张道胥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的话有歧义...可是,他跟杨弈就是这样说话的。他弥补道:“杨施主,请褪去下身衣物,让贫僧为你疗伤。”
杨弈双手解着裤腰带,向张道胥逼近。还阳后的杨弈比以前的杨弈矮了些,只到张道胥的眼睛处。还阳后莫说个头了,就算是性别,未必和过去相同,但专门提起个头一事,是因为张道胥曾今一直为一件事而窃喜,那就是杨弈的个头。
张道胥虽从小吃嗟来之食,但别人喂他的都是吃剩的牛羊肉,因此他个头从小就高,十四五岁的张道胥,身高已一骑绝尘。但他有一颗慷慨之心,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希望所有南朝的男儿都像他一样高大强...哦对了,张道胥个头虽高,但身量修长匀称,倒是称不上强壮,在贺兰山那样的地方,算得上是瘦弱了。
没人相信瘦竹竿张道胥能成为南朝最受人尊敬的将军,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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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都没有那样的远大志向。在张道胥前十九年的生平里,他最自豪一事,是把烂扫帚一样的杨弈喂养得和他一样高。
至于张道胥十九岁以后最自豪之时...算了,还是提一嘴吧,正是将杨弈送上皇位。
逼近的杨弈,免不了让张道胥想起往事。以前杨弈不喜欢和他一起睡,但不论杨弈如何讨厌,他就是喜欢和杨弈睡在同一张床上,他不像军营里那些人,身上只有臭味。
他初见杨弈,杨弈已经被腐朽的死人气息腌入味了,但也正是这股腐烂味道,衬得他身上的药香愈发清冽。
眼前的杨弈已经褪去身上大部分衣物,只剩一件四角短裤。他的身上除了几处明显的淤青,大部分伤都集中在后背,虽只是一些不成大碍的擦伤,可布在杨弈皎洁的背上,看上去怪叫人怜惜的。
“你趴下吧。”
脱了衣服后的杨弈更显气质冰冷了,他朝张道胥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张道胥两指并拢,沿着他自己的眼睛划过,一道黑色眼罩便出现在了他的眼睛上。
杨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却并没有问出口。他趴在张道胥的床上,惊叹这和尚倒是会享受,虽然足不出户,但用具都是最好的,他的床垫比酒店的更舒服。
让他当和尚,真是委屈了。
张道胥在床边坐下的同时,也发现了杨弈发现的问题。
不该看的是看不到了,但该看的也看不到了。
遮着眼睛,还怎么给他疗伤?
“疼就说出来。”
杨弈不知这和尚是有心还是无意,他感觉自己已经被他的话日了千百遍了。
张道胥探出两指,轻点在杨弈的肩胛骨上,杨弈的手不自觉抓住枕头。
“你别乱动...是这里吗?”
张道胥摸到粗糙之处,用业火烧灭伤口。
“疼么?”
杨弈压根察觉不到背上有什么感觉,他全身感觉都往一个地方集中去,唯有牙关紧咬,才不至于在这和尚面前落了下风。
见杨弈不吭声,张道胥知道自己没烧错地方。他的两指沿着杨弈的背沟向下,他摸到一道明显的布料边缘,张道胥手一顿,杨弈瞬间一个激灵,喉间不慎发出一声声响。
张道胥仿佛烧了手一般,立即收回手,他回味杨弈方才发出的声音,似乎...不是气恼。
杨弈气极反笑,头埋在枕头里,发出淡淡笑声:“和尚,要不然,你还俗吧。”
嗨,谁不想还俗呢。
自刎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张道胥是个积极乐观的人,他永远只会往好处看,自刎那天,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终于能还俗了!
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把他当和尚供起来,叫他哪里都不能去,这一供就是一千五百年。
可是,灵音寺囚得住他的俗身,囚不住俗心。张道胥烧掉自己的眼罩,阴影里的眼睛晦暗莫测,嘴角却勾起一抹略带戏谑的笑。他的手指在杨弈的背后有目的地游走着,杨弈一个激灵,更紧地抓住枕头。
这该怎么解释呢...杨弈呢,也不是不会玩的人。他过去是皇帝,只要一声令下,天下所有的新奇器具都会被送到他的面前。
可现在他是失去记忆的还阳者杨弈...算了,直说吧,现在的杨弈还是个处男,他无法在每件事上都做得沉着有度。
杨弈的太阳穴发紧,思绪断成一串省略号,压根无瑕发现身后的张道胥已经摘了眼罩。
张道胥这边,还是更怀念以前杨弈的身体。不为别的,就为杨弈的一身血肉,是他一点一点喂出来的。
他的手不时沿着短裤边沿勾勒,杨弈若再察觉不出问题,也妄叫杨弈了。他欲制止,一声尖叫打断了二人缄默无声的暧昧。
“你们在干什么!!!”
二人齐齐朝办事处入口看去,玉将军的头探进来,两只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了。
杨弈和张道胥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异口同声:“艾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