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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六章(修)

作者:醉狸贪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啪叽。


    乔肆连人带被子一起被丢在了床上。


    犹如一个厚厚的凉皮卷。


    在心中骂了一路,刚才也在骂狗皇帝的乔肆彻底呆住了。


    【诶?】


    【诶诶诶?!?!?!!】


    汪太医更加觉得不妥了。


    “陛下!您这是——”


    但老人家还来不及劝说任何话,外面就传来了通报声。


    “太后驾到——”


    皇帝罢朝三日,第一日时,太后便来看过,但被季公公拦下了,说是皇帝正睡着,不便见人。


    今日,太后又来了。


    而皇帝就像是猜到她会来,特意提前在殿内布置好了一切。


    浓重的药味,不见任何人的殿门,还有早早被丢在床榻上,以备不时之需的乔肆。


    乔肆整个人都还懵着,完全不明所以。


    他这三天除了和陆晚大侠暗中书信往来,就是拼命搞事情,要么就在被两个太医轮流喂药,一天一个花样,现在感觉打嗝都是苦的。


    不但嘴里苦,晚上还发烧睡不着,总要闹到后半夜。


    今天他本来打算睡个大懒觉的,等睡醒了再琢磨接下来怎么搞事情。


    实在不行,他都打算直接去行刺太后了。


    结果刚睡下还没开始做梦呢,就被暗卫堵住嘴巴连铺盖卷一起扛着飞走了。


    甚至不是背着不是抱着,就是扛着的!他全程头朝下在屋檐上飞来飞去!差点晕人!


    他还以为被绑架了呢,全程还在拼命挣扎,结果就看到了皇帝,还被扔在了龙床。


    不等他反应过来,皇帝也上了床,还将床两侧的帷幔都放了下来,将里面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


    乔肆试图蹬腿反抗,下一秒就被皇帝从被子里整个人挖了出来。


    他还没起床,身上穿得清凉宽松,胳膊腿都露在外面,于是一被挖出,就碰到了龙床上光滑细腻的丝绸质感,以及殷少觉身上那一套柔软龙袍的细密纹理,贴在身上痒痒的。


    呆愣之际,殷少觉将他整个人圈在了怀中,下巴抵住了他的头顶,用被子将两个人包裹在一起。


    乔肆瞬间就炸了毛,从头顶到脚趾的汗毛一起竖起来。


    【干、干什么?!太后都要来了,你要干什么?!当众出柜吗?!】


    【等等……卧槽,什、什么东西印印的在后面顶着我的腰……】


    【啊啊啊啊啊啊啊!!!】


    殷少觉听不懂他在叽叽歪歪喊些什么,只觉得吵闹。


    为了以防万一,暗卫早早点了乔肆的哑穴,但却堵不住心声。


    心声忽然停顿三秒,怀里的乔肆开始扭来扭去,动得殷少觉额头青筋直跳。


    【摸一下。】


    【哦,是刀啊,那没事了。】


    殷少觉:“……”


    不然是什么?


    “别乱动。”


    低沉的气音从头顶传来,暗含警告。


    【呜。】


    乔肆瞬间安静了。


    【好可惜,我要是也有刀子,现在又能行刺皇帝了……】


    【这么好的机会,哎……】


    直到太后推门进了紫宸殿,乔肆的大脑都在超负荷快速运转。


    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往上数八辈子,他都没遇到过这么离奇的事情,诡异的场景。


    乔肆僵硬着身体,甚至没怎么听清太后与皇帝的寒暄客套。


    直到太后结束了寒暄,忽然话锋一转,开口道,


    “哀家前些日子去金鸣寺礼佛,恰逢道场法会,遇到一位道医双绝的高人,法号玄放,皇儿这病迟迟不愈,不妨请法师入宫一试。


    皇帝沉默了片息,似乎的动摇了,模糊的声音透过重重帷帐传出,


    “既是母后引荐,定有过人之处,劳母后费心了。”


    【啊啊啊!居然来了个大的!】


    听到关键词,乔肆终于整个人回过神来,激动地也支棱了不少。


    【是玄放啊!晋王的走狗!江湖大骗子!竟在这里见到你!】


    乔肆激动。


    倒不是激动解药要来了,而是乔肆又看到了九族消消乐大礼包在招手!Unbelievable!!


    行刺狗皇帝的难度实在太高了,不如借这事玩儿一票大的,拉更多人下水一起死。


    皇帝太谨慎、身手太好,从未真的受伤中毒更谈不上中计,一直以来,乔肆只知道刘疏是晋王害得,知道晋王养了这样的门客,研究过这些毒,却从不知道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这一步棋。


    而太后是晋王生母,这次母子打配合就为了让骗子进宫,肯定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


    等不多时,玄放法师便来了,不见行色匆匆,似乎是早有准备。


    殿门开合间惊动了满室药气,皇帝隐在重帘后不见真容,“法师乃方外之人,不必多礼,赐座。”


    汪太医还在一旁温着药汤,听见法师进殿抬头望去一眼,便又回身忙自己的医案去了。


    玄放法师紫冠鹤氅,手持一柄白玉拂尘,面白轻须,看上去不过而立之年,却须发皆白,颇有些鹤发童颜的仙风道骨。


    道士谢恩之后便直奔主题,“贫道夜观天象,冲云蔽月,只恐气犯紫薇,陛下可是龙体有恙,还请恩准贫道为您请脉。”


    开始了。


    乔肆在心底嘲讽。


    【大骗子还夜观星象呢,真会装!】


    【晋王的门客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玄放装神弄鬼了,但装到皇上面前还是第一次。


    “好。”


    殷少觉应下,然后取出一块薄薄的丝帕,盖在乔肆的手上,抓着他的小臂,从床帘帷幔中间伸了出去。


    玄放大师面色沉肃,煞有介事地将指腹搭了上去。


    乔肆也是这时才恍然大悟。


    这几日皇帝对外称病罢朝也好,一味躲着他不见却又不让他离开、还给他安排太医安排丰盛三餐也好,他原本是不理解的。


    因为前几世皇帝从未这样中招,所以他也不知道晋王后续的计划是什么。


    如今倒是醍醐灌顶了。


    皇帝做戏这么多天,都是为了骗出晋王的下一步计划啊?


    原来如此。


    这便是晋王拐弯抹角要用出的诡计,从一开始的目的便不是行刺,而是下毒。


    事成之后,好利用神鬼之说让这来历目的可疑的方士进宫。


    成功了,或可暗中左右宫内、朝堂局势,失败了,也借此除去一个能为他所用的清官。


    乔肆的大脑疯狂转动。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啊?】


    【害得我紧张了半天,还以为狗皇帝真的中邪了呢!】


    【真是好会谋划一暴君。】


    乔肆的心声活跃地往外蹦跶时,殷少觉也死死盯着他的神情。


    今日这一步棋,确实有些冒险。


    乔肆不忠,仿佛满脑子都是弑君,按理说不会配合他做戏。


    但殷少觉还是赌了一把。


    赌在乔肆的心底,晋王要更可恨一些,愿意为了让晋王吃亏暂时配合他。


    他赌赢了。


    ……而且赢得有些过于轻松了,以至于殷少觉直觉有哪里不太对劲,却又无从察觉。


    乔肆小心配合着,没有发现此刻殷少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多了几分探究。


    玄放大师也没发现帐中人不止一个。


    如果说太后之前还心存疑虑,担心皇帝的受伤生病的事是假的,那么此刻尽可放心了。


    昏暗的光线中,太后与懂得些许医术的法师交换了一个眼神,双双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脉象正确,确实是中毒了。


    谁也想不到皇帝竟抓了个真的中毒之人正躺在龙床之上,和皇帝共享一个被窝。


    那可是殷少觉,自幼孤僻多疑,就算是亲生母妃都不允许近身,登基后更是变本加厉,每晚就寝时从不允许任何太监宫女留在殿内服侍。


    此刻纵然是有人告诉他们,说皇帝的龙床上藏了个人,恐怕也不会有人信。


    终于蒙混过关,乔肆将手臂收了回来。


    终于自由了,殷少觉也稍稍放松了些钳制的力道,乔肆便一边揉着自己发酸的手掌和小臂,一边在心里碎碎念地骂人。


    【臭道士,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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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神弄鬼是吧,等着瞧!我要不给你找一大堆麻烦我就跟你姓!!】


    把脉之后,玄放就开始做出一番苦思冥想,卜算起卦的模样,片刻后,便说起了治愈之法,


    “陛下这是遭了邪气侵蚀,才会身体不适,贫道可为陛下炼制仙丹,驱散邪气,只不过……”


    “法师还需要什么,可有话直说。”


    “只不过……陛下的情况比贫道想象中要严重得多,恐怕光是焚香沐浴、服用仙药并不足够。”


    “大师还有什么办法?”


    “贫道认为,不如在皇宫四周贴上特殊的符咒,可阻挡妖邪侵入,再于半月后开坛做法,方可通达天庭,保佑国运昌盛。”


    殷少觉立刻应允,“那就依大师所言。”


    【呵呵,开坛做法……是吧?】


    【保佑国运……是吧?】


    【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啊……正愁不知道该搞点什么大事情呢……】


    骗子法师果然没让他失望,这么快就送来了如此绝妙的搞事契机。


    【呵呵呵呵呵呵……】


    乔肆低着头满脑子坏笑起来,头顶的头发都跟着一颤一颤。


    殷少觉按住他不停乱晃的发梢,继续端着君王架子,与那法师你一言我一语地攀谈起来,询问炼丹做法的相关事宜。


    玄放说起法事和炼丹之事,很快变得滔滔不绝,太后见事情差不多成了,便也先行离开,只留玄放和皇帝论经说道。


    等到谈话结束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终于送走太后和玄放,殷少觉掀开被子想要起身,却发觉怀中的人已经闭上双眼,呼吸均匀地睡熟了。


    他倒是舒服。


    殷少觉直接将自己的袖子抽出,先一步下了床榻。


    汪太医也在此时走了过来,他本想叫乔肆快起来,却在见到人熟睡之姿时笑了出来,摇头道,


    “乔肆这孩子,看着真不像是乔家人。”


    殷少觉却是立刻反问他,“为何?”


    “看着怪没心眼儿的,心里的想法啊,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汪太医已经多年没关注朝中局势,并不知道近年发生过什么,便只当是随口聊,凭着自己的直觉笑着说道,


    “天真,善良,还很信赖陛下,不然也不会这么就睡着了。”


    汪老不知不觉想起了往事,摸了摸胡须,又放低了声音嘟囔道,“难怪先帝也喜欢他。”


    “……是么?”


    殷少觉不置可否,也看向乔肆熟睡的模样。


    他无声嗤笑,很快收回视线,重新看着手中的奏折。


    倒是忘了,旁人可听不见乔肆脑海中那些大胆放肆的言语,更不知道这少年如何千方百计地想弑君。


    除了心大些、笨了些、怕疼又胆小,哪里不像乔家人了?


    年纪轻轻,便如此擅长做戏说谎,不但骗了父皇的宠信,短短三日,就连汪老的偏爱都骗去了。


    汪太医抬头,乍然瞧见皇帝的脸色,却是心下一沉。


    他不该提先帝的,也不该这样想当然地忘了乔肆是个乔家人。


    他是看着殷少觉长大的老太医,在皇帝尚且还是皇子的时候,因母妃的缘故在宫中不受重视,没少吃苦。


    汪太医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帝是如何一路走过来,又是如何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同样的,也比任何人都明白帝王心的不留情面。


    他叹了口气,望着乔肆安睡的脸,心生不忍。


    乔肆看似立功诸多,实际上却知道了太多秘密,还被疑心重的皇帝忌惮着。


    若是皇帝并非真心宠信乔肆,那这孩子如今的处境……恐怕不太好了。


    做大夫做久了,便越发不愿看到自己费心费力医治的人转头又死于非命。


    “陛下……”


    他知道劝告无用,并未劝说任何,只是询问一个答案,


    “您确实希望我治好他的,对吗?”


    只要皇帝是真的想治好乔肆,就说明至少在这件事平息之后,短时间之内,皇帝还不会要他的命。


    殷少觉从奏折中抬头,不置可否,


    “汪老,只要你好好研制出解药,他就不会有毒发身亡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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