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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三章(修)

作者:醉狸贪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与乔肆预料中的完全相反,殷少觉没有治他的罪,反而大大奖赏了一番。


    “宣读圣旨的时候,顺便也去乔家一趟,让乔尚书也高兴一下。”


    “是!”


    季平安退下了。


    乔肆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整个人如遭雷击,怔愣在原地。


    【什么??!!】


    【疯了吗?!】


    他连领旨谢恩都忘了,只是目瞪口呆地望着突然龙心大悦的皇帝,完全不能理解自己辛辛苦苦抢刀片、丢暗器行刺,怎么就变成了护驾有功?!


    【等等,刚才我确实是先阻止的刘疏,抢夺了暗器,虽然看起来表面说得过去,但是这也太离谱了吧?!?!】


    【就因为我出招的时候没有大喊接我一刀吗?!可这样大喊很蠢啊!!】


    【神经病啊!】


    【老子要杀你诶!取你性命诶!!你在封赏什么鬼啊?!?!】


    乔肆表面上有多震惊到说不出话,脑海里的心声就有多震天响,除了种种难以置信的话语外,就只剩下夹杂其中的各种骂骂咧咧。


    殷少觉就当没听见,扮演着宽厚的明君,甚至嘴角演出来的弧度都没变。


    他眼底一片晦暗,居高临下欣赏着乔肆那五彩纷呈的震惊,甚至在乔肆终于毒发,快要站不稳的瞬间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语气和缓,动作却丝毫不温柔地将那只流血的手拽到面前观察,


    “还有,急诏汪太医回宫,他若是不肯来,就说是朕伤了。”


    “至于刘卿。”


    殷少觉又将目光投向了已经面如死灰,仿佛人已经走了一会儿的刘疏,语气故意地停顿了片息,等人回神。


    乔肆却先急了,上前一步,


    “陛下!那扇子其实——”


    【他是被坏蛋威胁的啊!!】


    刘疏起身,沉默地朝着皇帝跪下,弯腰磕了一个头,“罪臣……在。”


    “先押送天牢吧,等朕什么时候有空了,再亲自审问他。”


    “……谢陛下。”


    这个结果,对刘疏而言并不意外。


    他似乎已经认命了,一句辩驳之话都没说,任由侍卫将自己押走。


    【有眼无珠!赏罚不分狗皇帝!】


    见到此状,乔肆在心里骂骂咧咧。


    殷少觉深深看了乔肆一眼,摆驾离开,徒留乔肆在原地,越想越气血上涌,干脆坐在了地上。


    什么封赏,什么钱财,他根本不在乎。


    软禁了他几辈子的殷少觉,怎么可能突然转了性,突然就看他顺眼了?


    皇帝不喜欢他,乔肆大概是知道为什么的,就因为他姓乔。


    但为什么今天就封赏了?他不明白,也懒得想。


    总归只是些封赏而已。


    乔家也喜欢搞这些大张旗鼓的东西炫富,表面上是宠爱他,给他钱,给他院落仆人,实际上没有什么好处是真的落在他手里的。


    金银不是他随便能取用的,院子也只有一间房是他的,仆人也是监视他的眼线。


    他一开始不明白,现在可是都明白。


    皇帝给的赏赐恐怕也一样。


    临华殿可能也是软禁的另一种说辞。


    往好了想,说不定他并没有距离诛九族越来越远呢?


    乔肆正神游着,思考下一次要怎么努力犯大罪被诛九族,就听到了脚步声。


    几个小太监跑了过来,把他抬了起来放在担架,送出了御花园。


    因为没准备轿子,一路颠簸的很,乔肆感觉自己没事儿都要被颠晕了,连连摆手想让人慢点,都没人理他。


    但小太监们脚力好,乔肆顺了气能说话时,人已经到地方了。


    抬头一眼,竟然不是太医院。


    而是方才提到过的临华殿。


    再一看,皇帝竟然也等在里面。


    一看就是舒舒服服坐轿子抄近路到的。


    临华殿在这之前是空置的偏殿,距离御花园、御书房都很近,此刻匆忙打扫出来,干净了不少,却依然不减荒废破败之感。


    没有什么活人气息,还有些缺乏光照,远远望过去,大门之内阴森森静悄悄的,一袭深色龙袍的皇帝站在内里,一双眼却在阴影中看得分明。


    乔肆:“?”


    不对劲。


    这是临华殿吗?


    这该不会给他送阎罗殿了吧。


    他立刻坐起来了,慌忙道,“我、我突然感觉身体很舒服了……”


    小太监们却不顾他的挣扎,依然执意将他送进去,安顿在里面的软榻上。


    殷少觉依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不远处的紫檀木椅上,低声吩咐道,


    “王太医,你先来为乔卿施针,别让人昏过去了。”


    汪太医上了年纪,还要一会儿才赶到,此刻给乔肆把脉的是王太医,汪太医的徒弟,更年轻,头发还没有白的。


    他领了旨,便一言不发从药匣子中拿出了几根银针,弯腰凑近榻前,掀开乔肆的衣服。


    虽然王太医脸上没有表情,但乔肆依然幻视了狞笑靠近的容嬷嬷。


    他一个机灵就坐起来了,仿若回光返照,“我觉得我好多了!我没事了!”


    【救命啊!】


    【谁知道这个银针是来治病的还是点我死穴的!!】


    【啊啊啊狗皇帝该不会刚才隐而不发是为了现在偷偷让我死于‘意外’吧?!】


    【拒绝私刑!拒绝黑暗手段!】


    “别乱动!”


    王太医按住他的肩膀,强行将人按回软榻上,“别意气用事!”


    乔肆感觉自己要晕针了,欲哭无泪道,“我真没事啊!你看!我只是破了个很小很小的伤口,你要是再来晚一点,它就愈合了!”


    “血的颜色不对劲,唇色也发紫,脉搏虚弱,乔大人,您分明是中毒了!怎么能是没事呢?”


    王太医只当他是讳疾忌医,不认可地摇摇头,直接叫了小太监过来把人按住,直接施针,


    “若是不及时医治,你可能会陷入昏睡,甚至高烧不退的。”


    “我不会!”


    乔肆继续挣扎。


    王太医只当他是胆子小,劝慰道,


    “陛下还在一旁看着呢,还请乔大人不要让臣为难了。”


    陛下?


    这么一提,乔肆就看向了殷少觉。


    紫檀木椅之上,依然穿着那身素色常服的皇帝端坐其上,似乎对于现场发生了什么并不在意。


    那双冰冷的眼眸在室内昏暗的光线中更加幽深了,缓缓抬头朝着他投来视线时,仿若连同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凝滞了,那眼神绝对算不上关怀,反而让乔肆平白生出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战栗。


    那根本不是在意病人的眼神。


    那是揣摩、观赏,是确保没有人胆敢反抗的监视。


    乔肆:“……”


    【呜呜呜!!!】


    【可怕的暴君!居然还亲自监视我确保我经历非人的折磨!】


    【他该不会是看我不爽又没有证据,想暗戳戳上刑折磨我吧!】


    殷少觉:“……”


    倒是个不错的好主意,以后可以参考。


    乔肆的心声很吵。


    但吵归吵,却也让殷少觉确认了一件事。


    所谓的行刺,只是少年不知死活的冲动之举。


    和刘疏的视死如归不同,乔肆这样娇生惯养、从未吃过苦的纨绔子弟,贪生怕死的性子,即使什么都没做,就能将其吓破胆。


    至于乔肆对他恨之入骨,想要杀他的理由,殷少觉并不急着知道。


    “我真的不会死的!真的!我发誓!我的身体我知道!”


    乔肆恨不得破口大骂,又不敢真的骂出声,怕真的被上刑。


    【救命啊!!】


    【王嬷嬷求求你了别扎我了我招、我招还不行吗?!】


    【啊啊啊狗皇帝!】


    【我该怎么告诉他们这个毒根本不会害死人就是代谢慢啊!】


    【本来就是那殷老三用来操控属下的坏东西!别白费力气折腾我了啊!!除了他那装成世外高人的骗子门客没人能解毒的啊!呜呜呜——】


    【啊啊啊大骗子都怪你都怪你狗晋王去死去死吧呜呜呜……】


    殷少觉:“……”


    呵。


    怎么看、怎么听,乔肆都是个初出茅庐、行事冲动不过脑子的年轻人。


    皇帝连自己都未察觉地松了口气,心底生出一股荒谬感。


    他方才竟有过完全相反的错觉,怀疑过乔肆是否与其他乔家人不同,是不畏生死、心无杂念的死士。


    皇帝并不真的在意一个乔家人的死活,哪怕他身有奇异。


    他从一开始便在御花园安排了不少暗卫,其中也有弓箭手。


    原本无论刘疏,还是乔肆,都该死在那凉亭之中。


    如此,乔家便会为了这心尖上的小儿子彻查到底,替他揪出刘疏背后的人,双方争斗个你死我活。


    只是这些布置都没派上用场,他便找到了比坐山观虎斗更有趣的事,便暂时改了主意。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还需要乔肆好好活着,若此子存了死士般的心念,反而不便利用。


    还好,乔肆确实胆子小。


    笨一点,才好把控,品行恶劣一些,才方便利用,贪生怕死、胆小软弱,才便于掌控。


    “呜呜我求你了!再扎下去我真成筛子了!”


    乔肆抗拒得这样厉害,王太医也有些汗流浃背,忍不住回头确认一下皇帝的脸色。


    没想到,平日里耐心极少的皇帝竟然罕见的没有生气,也没有指责乔肆的没规矩,只是静静地、甚至看起来心情不错地在一旁看着。


    看着看着,还站起来在乔肆不远不近的地方踱步,像是非常关心这位臣子的安危。


    随着殷少觉的步伐挪动,那因为害怕针灸抗拒治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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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闹的心声,也在他的耳边不断响起。


    很快,殷少觉就正式确定了一个范围。


    能清晰听到乔肆心声的范围。


    以乔肆为中心,方圆十步的距离之内,无论乔肆是情绪高昂还是虚弱啜泣,心声的内容都清晰可闻。


    但只要他向后再退一步,拉开距离,大部分的心声便会无法听清了,只有偶尔几声格外情绪激烈的喊叫或嚎哭,才能被听到。


    就像是他在御花园中听到的狂笑声一样。


    但若是再后退三步,即将离开这件屋子的范围,那么无论乔肆看起来多么的情绪激烈,他都不会听到一丁点响声。


    确认了具体范围后,殷少觉便又坐了回去。


    王太医不知皇帝心中所想,再次看向一旁两腿乱蹬、毫无礼数不成体统吵闹不已的乔肆,微微晃了神,只当乔肆这是得了圣心,竟引得皇帝如此心焦,担忧到都坐不住了,才会这样来回踱步。


    谁也不知道皇帝究竟会喜欢什么样的臣子,不入眼的,怎么揣摩圣意、讨好陛下都没用,入得了圣眼的,哪怕如乔大人这般没有规矩,也能博得圣心大悦。


    也是,毕竟乔大人年纪很轻,听说才不到二十岁,模样也精致漂亮、像从画儿里走出的。这样的天真少年,有什么心思全都写在脸上,比朝廷里那些老狐狸确实顺眼多了。


    王太医自个儿脑补得开心,不知不觉间手下也已经施针完毕,搞得乔肆满头大汗不说,又去一旁写药方去了。


    不再施针后,乔肆也安静了下来,连同心声都疲惫地暂停了一阵。


    不过是正常医治而已,仿佛真受了什么折磨委屈。


    果真娇气。


    “陛下。”


    片刻,王太医将药方给皇帝过目。


    殷少觉只低头扫了一眼,淡淡道,“用药不必吝惜,直接从朕的私库取用。”


    太医一惊,圣上的私库里都是御用奇珍,之前还从无开库恩赏的先例,看来乔肆的确深得圣心。


    可此前他却从未听说过宫中有乔肆此号人物。


    “还有。”


    正在太医心思百转,揣测屋内的宠臣为何能得如此圣宠时,皇帝再次发话了,


    “即日起,你便留守临华殿随侍,其他太医院的日常事务暂且放下,在乔卿痊愈之前,务必在此寸步不离地照料诊治他。”


    王太医深吸一口气,深深地低下头去,


    “微臣明白,臣这就去办,还请陛下放心!”


    王太医终于出去煎药了。


    殷少觉也终于起身,离开了临华殿。


    直到外面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方才还虚弱无力状的乔肆猛地翻身下床,径直走到了门口。


    不行!皇帝太不可名状了!再这样下去他要神经衰弱了!


    他不能坐以待毙!


    俗话说得好,死都不怕了,难道害怕抗旨不遵的死罪吗?!


    乔肆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飞快地把临华殿内的床单收集起来,做成绳子带在身上。


    哼,他早就受够了软禁了!


    今晚他就要出逃临华殿,把皇宫闹个天翻地覆!


    丝毫不知道暗卫就在一旁看着的乔肆雄赳赳气昂昂开始搬桌子,搬椅子,决定爬墙。


    桌子放在墙根下,桌子上面是椅子,放稳当之后,乔肆便又在脚下垫了个小板凳,总算勉强能摸到墙沿了。


    他其实并不太擅长这些。


    手掌心很快磨红了,他便用布包裹着保护手掌,有点使不上力气,就四肢并用。


    然而刚刚骑在墙头上,乔肆就感觉力气耗尽了。


    不对劲啊不对劲,他怎么变得如此虚弱?难道真是那毒药影响了他?


    他用手背擦着额头的汗水,穿着粗气,鼻尖却飘来一股饭香。


    扁扁的肚子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


    啊……


    好饿。


    要不……


    吃饱饭再抗旨逃跑?


    正好傍晚出逃,看起来也更有诚意,吃饱了有力气搞事,更容易成功,失败了还能被治罪。


    乔肆摸了摸鼻子,很没出息地重新爬了回来。


    晚膳正好送进了临华殿,小太监不知道为什么桌椅板凳都在院子里,还多费了点时间搬回屋内,才拿出了饭菜。


    很是丰盛,红烧肘子鸡鸭鱼都有,八菜一汤,让乔肆胃口大开。


    和丰盛的晚膳一起送来的,是皇帝的赏赐。


    只见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抬着一个个沉甸甸的木箱子进来了,一个个摆在了殿内,再一个个打开,露出里面金灿灿银闪闪的金银珠宝。


    为首的太监笑眯眯看着他,细细的嗓子开口说道,


    “恭喜乔大人,领赏吧。”


    “啪嗒。”


    这次乔肆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来真的啊?!


    他还以为直接记在账上的那种……


    这么多银子,他翻墙的时候可带不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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