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功德圆满,自行飞升之人?”守卫见慕涣然不语,双掌合十,缓缓拉开。一张泛着灵光的密网瞬间浮现于二人之间。
慕涣然下意识想摸,却被守卫厉声喝止:“勿动!”
他凝神审视密网片刻,摇摇头,将其收回。“名录上并无你的记录。”他沉吟一瞬,脸色骤变,猛地后撤数步,拉开距离。
“大胆!竟敢擅闯天界!”
闻得此言,那排队三人登时显出真身。事发突然,一阵狂风险些将慕涣然掀翻在地。
眼前这一人三兽,瞧这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生吞活剥。那守卫先前的册子已化作坚盾护在身前,右手之笔亦变作巨刃,直指向她。
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见机行事。
只见慕涣然目光一凛,双掌猛地合于额前!
那守卫大惊,以为她要施展什么绝学,立刻举刃欲劈!谁知千钧一发之际,他手臂猛地僵在半空。
“哐当!”守卫这一回当真是没抓稳,惊得巨刃脱手落地。
“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慕涣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来了个颇为虔诚地跪拜,且短短几秒内,居然拜叩了三下。
“且慢。”
一个清润的声音自水晶门洞内传来。身着银灰宽袍的少年缓步而出,来到慕涣然身边,伸手虚扶一把,低声道:
“先起身。”
慕涣然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还有些发懵。
少年转向守卫,微微颔首:“抱歉,这位是来找我的。”
那守卫见了他,倒像是遇着熟人一般,脸上多了几分敬意,忙回话:
“哎呀,原来是云藏大人!瞧这事闹的,险些伤了她。不过这姑娘倒是十分机敏...哈...哈哈!”守卫越说越觉不妥,索性以假笑掩饰尴尬。
“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唤我云藏就好。那都是前尘旧事了,莫要再提。这人我先带走,咱们日后再叙。”云藏轻拍慕涣然肩头,二人一同走入那水晶门洞之中。
“唉,真是可惜了。想当年,那可是天界响当当的人物啊。看来这神仙也难当,果然不假...”
一旁三兽已化为人形,霎时凑到守卫耳边,齐声问道:“什么大人物?”
守卫被三人的声音惊得一哆嗦,忙挥手驱散,将巨刃化回神笔收进袖中,催促道:“你们也快些进去吧,这往后啊,看的多了,自然就会知道的。”
三人悻悻离去。守卫猛一拍额头,自语道:“哎呀呀,忘了问那女子姓名,还得登记呢...罢了罢了,云藏带来的人,怎会有问题呢?”
他忙将手背过身去,佯装一副悠闲自得之态,眼角却悄悄溜着四周,确认周围再无一人后,便也转身走入那水晶门洞。随着他身影彻底消失,那门洞轻轻合拢,倏地无影无踪。
自打进了这水晶门洞,慕涣然的眼睛似不曾眨过一般,生怕错漏了半分细节。她紧随云藏身后,只几步便踏出洞口,一幕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赫然闯入她的眼界。
一座座宫殿自下而上逐层错落排开,最高的那座直冲穹顶,紫金色的流光耀眼夺目。
其余的则大小各异,有的鎏光溢彩,有的古雅浑朴;众仙神或腾云驾雾,或御物驭兽,往来穿梭其间。
慕涣然方欲看清一处,目光却又被另一处夺了去。一时落定,一时飘起,非真非幻,眼迷心乱。终是支撑不住,收回了细观的视线,却在视野放宽的瞬间,猛然发觉这奇景背后,竟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巨型山脉。
先前在门口撞见的那三只巨兽,此刻正跟随一位引路的神仙,往那边飞去。
“那是什么?”慕涣然的嘴唇机械地动了动,抬手指向远处问道。
山脉似披着缀满簇蔟水晶的霞衣,纵距千丈之遥,那闪烁的异光仍能尽收眼底——较芳甸斑斓,胜星辰璀璨。
少年驻足,顺着她指的方向,语气略缓道。“那是天界的阿若昆山脉...”
再次听得“天界”二字,慕涣然终是如梦初醒。她面向一旁的云藏,才发觉这少年竟比风境还要高出几分,清秀身姿隐于宽袍之下。默然时,眼瞳浅淡,唇线平和,只静静立在那里,便透着源源不断的雅气。
这般超脱之态,竟勾得她脑海中浮出一道身影。那人虽非仙神,确是她在两世间,见过最难忘怀的凡人——许星知。
“这么说来,我戴上的面具,就是当初你说的那张‘降神面具’对吗?”
“正是。先前我还忧心你能否在肉身毒发前寻得,没想到如此顺利。”
言谈间,二人已行至一座桥上。慕涣然瞥见桥下是一湾蜿蜒河水,岸侧花海泛着层层碧波。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还是在这桥上。”
“嗯?是吗?”慕涣然不可思议的睁圆了眼睛。
“那时我初到天界,负责看管这里,意外见了你上一世的愿望,想着帮你圆了那桩心愿,就将你的愿牌投进了这条浮生溯中,算起时日,按人界光阴来计算,已有千年之隔,如今也是算见到你本人了。”
云藏细细说明前因后果,慕涣然想通了她穿越的缘由——正因如此,她身死之后并未魂至地界重生,而是携着前世记忆,转到了另一重人界。
“可是,这时间对不上啊,你说我们见面已有千年。可我自穿越至今,不过一载有余,这又是为何?”
云藏指着浮生溯道:“你看那河面。”
慕涣然俯身倚在栏杆沿上,探身细瞧河面,不由得低呼一声:“哇!”
原来那河水并非朝着一个方向线性流淌,而是团团环绕,时而自西向东,时而由南往北,反复无常,毫无规律。
“发现了么?你的心愿牌被投下时,会随波逐流,经几番纠缠,早已不知现于何时、身于何处。这里没有时间,没有顺序。”
慕涣然琢磨着云藏的话,脑中似有万千思绪。再望那团团流水,不觉轻声道:
“这浮生溯中,一人作一滴,一滴聚一团,一团为一重,重重人界汇成河。”
“正是如此。”
慕涣然在桥上伫立片刻,忽又开口问道:“对了,上次你说,天界动荡才致使面具坠入这河中,究竟是何动荡?我瞧此处一切完好,不似经受过血雨腥风啊。况且神面我已找到,另外两张又在何处?”
“这里自然与人界不同。纵是将此间万物尽毁,只要有神存在,天界就不会消亡——所谓不生不灭,永恒如斯。那场动荡,唯一的结果不过是让我重归此处,再守这老地方罢了。至于其余的面具,还需等我下凡附体时,才能再次感知它们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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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藏的回答看似解了慕涣然的疑惑,她却觉这说辞仍有些含混。只是转念一想,一再追问未免失了分寸。对方既已是神,自不必质疑他的用心。
谈及神面,慕涣然便将云州发生的种种一五一十告知了云藏。她此刻最忧心的是,若真要参加那“百面争魁”大会,凭自己这点本事,恐怕就像那烂了心的果子,装的了面,瞒不过里啊!
“还记得我同你说起的那七位掌管七魄的真君吗?走,我带你去见他们。若他们肯出手相助,此事便能迎刃而解——你既能获法力参与大会,又可斩妖除魔平定祸乱,亦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呢。”
慕涣然暗自发觉,每次见到云藏,他都能跟她提出个一举两得的方案来!
这浮生溯地处天界最底层,而那七君的宫殿却在三层之上。慕涣然仰头眺望,转头时却见云藏已在河岸边的花海中坐下,左手正攥着一把右手采来的花。
“咦?你在做什么?”慕涣然从桥上走下,踏入他所在的那片花海。
云藏并未立刻回答,只以消瘦的指尖摆弄着那些花枝,编揉、缠绕,轻巧打结。不过片刻,那些娇艳的小花便在他手中化作一对手环。
他将手环递到慕涣然面前,含笑说道:“给你的。
慕涣然接过那鲜花手环,心中虽有纳闷,目光却着实被它们的美丽外表吸引。
“真好看,为何要送我这个?
云藏抬手示意她戴上。
“腾云驾雾是常法,御兽飞行亦不稀奇。”他目光扫过无垠花海,声音温和,“此间万物,唯这些生灵最知‘溯’之本意。让它们伴着你吧,心念所至,皆可往之。”
慕涣然小心翼翼的将它们套在双腕间,她抬手对着天空,任柔光漫洒在花瓣之上。
忽的,那原本凝实的圈环仿佛有了生命,在腕间缓缓转动,顺着她手腕的粗细,悄然调整到最舒适的尺寸与触感。朵朵小花也似活了过来,微微摇曳着,感知着她的脉搏与温度。
“我给它们取了个名字,叫‘花芳同绾’,它们同我一样,守着浮生溯。愿它们往后也能在纷乱的人界中护你周全。好了,你挥挥双手试试。”
云藏的话语温柔澄澈,不带半分私情,那是来自神明的祝福,美好圣洁。
慕涣然双手在身侧轻轻一挥,刹那间,环环徐风在她周身涌起,风里交织着万千种花的淡影。待回过神时,她已轻盈离地三尺。
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云藏脚踩流云白雾来到她身侧,温言安慰道:“别怕,它们不会让你坠落的。你只需试着挥动双手,朝想去的地方去便是。”
就这样,慕涣然在几番睁闭双眼和轻挥手臂间,跟随云藏来至七君神殿门前。
七君神殿,顾名思义,正是七位真君的理事之所,由七座神殿连缀而成。其宏伟气派无需多言,只是二人抵达时,尚未能踏入殿内细观,便被拦在了门外。
“这...还有办法吗?”慕涣然站在巍峨的七君神殿前,望着那紧闭的大门。
只见门上挂着一块玉牌,上面工工整整刻着几个散发微光的大字:
【下班时间,勿扰】。
慕涣然:“......”
云藏:“......”
一阵微妙的沉默在神殿前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