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日的诗会跟严姑娘有关。
郑芷湄看了看她,见她没反对,说起了前因:
严姑娘在上都京城有一位堂姐,名墨蘅,是上都城出了名的才女,拥趸之徒众多。简单来说,别人家的孩子。
这就是事件起因的主人公了。
这位严姑娘是严大姑娘。
严大姑娘受家学渊源,从小就上进,有才学,还拜了诗坛大文豪温千为师,温千除开会写诗,还在朝中任职,属于政坛诗坛双开花。不过这也正常,大靖人才涌现,正是文采诗词活跃之时,像温千这样会写诗会当官的数不胜数,满朝至少有两层官员写出过惊艳的诗来。
每逢举子们赴京赶考,打听考官喜好,都免不了要通读一下官员的大作。
要是不想读,多的是举子彻夜不休的钻营考官的文风,以此得到考官认同,在数不胜数的举子中奋勇向上。
头悬梁锥刺股,忍一时有前途。
值了!
温千跟这些有过惊艳诗作的官员不同,他出名的诗可太多了,连当今陛下都非常喜欢他的诗。文武百官中也有很多文豪,齐名并称,以文章负一代盛名,甚至影响了诗词文章的转变。在温千扬名后,他就成了当代文坛领袖。
事情呢仍要从月弦这个西域小国说起。
就在今年,月弦国又干出了劫掠商人的事。
事情传回来,上都这些文豪们免不了提笔,把月弦写进诗词里,发泄一腔怒火。严大姑娘也写了,不过她不是写诗骂月弦,而是在自己的诗集上把大文豪温千等人的诗词一一点评了一番,讥讽这些大文豪“纠纠儿郎,却只纸上谈兵”。
还有的,评“虽协音律,无一妙句”。
“多疵称名家”、“小歌小词,不可读也”。
严大姑娘丝毫没有遮掩,把“某某”人名点了出来,受害者多达十数位,在上都引起广泛议论声。
也就是说她不止点评各路前辈,还点评老师。
实乃女中豪杰。
严大姑娘的意思很明确:去!去月弦斩月弦!
这些文豪、大文豪身后可是有无数拥趸,可不是吃素的,对严大姑娘的点评进行了各种词风辩护,你写一张,我写一张,恨不能冲到各大文豪身前,说句“保护我方先生”了。
这场文坛辩论谁输谁赢不知,反正严大姑娘直接下场连写几篇斩月弦的诗,大有“我一样能写”的意思。
严大姑娘写了,严姑娘得知消息,也决定跟着写,同几位手帕交们商议过后,最后决定由郑芷湄来牵这个头。
严姑娘是位才女,严大姑娘同样是位才女。
不过才女和才女也是有区别的,区别在于严大姑娘已经能单独写诗集了,严姑娘还要跟人联合写诗集。单独写诗集自然比联合写诗集地位高。
像温千这样的大文豪,他要是跟人联合写诗集,那叫风雅随性;他若是名气不显,那就是“诗词拼盘”。
拼盘的含金量嘛,那就是从众多的诗词中挑两首好的,更大的可能是连一首都挑不出。全都差强人意。这才是常态。
郑芷湄几个需要挑选好诗添进诗集里,把诗集送往上都,大有“妹妹来帮你”,展示姐妹一心,女子团结的意思,连她们几位领头者的诗都不一定能选进诗集里,剩下凑数的诗更不在她们挑选范围。
时间紧,任务重,姑娘们也都没心思放水做人情了,便先定下了可写可不写的规矩。
钟攸凝几人表示理解。
解释完,见大家都不反对,郑芷湄几人就神色认真,提笔写诗了。
姑娘们都知道规矩,没有发出声响打扰她们。
钟攸凝胳膊被碰了一下,魏珍朝她挤眉弄眼,脸上表情格外丰富,更阿喜差不多,示意她看看另一边的郑七:
郑七不反对了,但整个人气鼓鼓的,跟河豚一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河豚生气了,小牛犊要发火了。
钟攸凝含笑看了一眼,这才把目光放到桌案上的笔墨上。
钟攸凝不擅诗,但有两分画画的天赋。
至于画什么?
她心念一动,抬头在郑严几位姑娘身上看了下,有了主意。
有了钟攸凝开头,剩下的姑娘们也定下心神,提笔写画起来。
凉亭中一时安静下来,耳边只有潺潺流水声,偶尔微风吹着纱帘,亭子里奉的香徐徐散开,味道清新典雅。
孔二夫人知道郑芷湄在水榭邀手帕交们相聚,没有亲自前来,只是让身边的管事娘子走一趟,给水榭亭中的姑娘们送一些吃喝,尽一尽地主之谊。
这就是高门贵妇们的高情商了。她们大都十分会做人做事。
郑芷湄作为主人家出面跟姑娘们交集周旋,孔二夫人就在身后打补丁,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务必让来的姑娘们宾至如归,这样一场宴会下来,郑芷湄在姑娘们心中的印象就会更好了,大家也愿意继续跟她相交。
要是遇上不会做人做事的,这一次过后,就没有下一次了。
反正钟攸凝几人觉得很好。
她们不像郑芷湄几人全神贯注,偶尔吃吃喝喝,吹吹风,动动笔,当真十分潇洒。
阿喜几个伺候的婢子也跟着得了赏。
不过婢子之间也有眉眼官司的。
现在婢子们分成了两派,几位郑家姑娘们的婢子自成一派,阿喜跟文儿两个是小团体2,自成一派,被姑娘们的婢子一派孤立。
这也正常,这里是侯府,郑家才是主人家,郑家的姑娘们在身份上高过几位外来的姑娘,作为郑家姑娘们的婢子,她们在面对表姑娘们的婢子时,看过去的目光就轻视几分。大有“虽然都是婢子,但身价不同”的意思。
文儿两个从前没少被轻视。
她们也不敢反抗。
她们的主子,魏氏姐妹还会被羞辱呢。
阿喜富有正义感,看不得好姐妹被霸凌,拍拍她们,骄傲的挺起胸膛,让她们跟着学。
反抗被霸凌第一步,先有反抗的意识。
都是婢子,有什么了不起的。阿喜可是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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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在侯府的仆从中,身份比她们高的只有各位管事和娘子们,都是土鸡瓦狗,谁笑话谁啊。
文儿两个抿抿嘴,小小的开心起来,冲着阿喜咧嘴笑,眼睛亮晶晶的。
现在不能说话,她们几个只能你悄悄挨我一下,我悄悄挨你一下,挤眉弄眼,前边姑娘们看不见,惹得其她婢子们老大不乐意的朝着她们翻白眼。
她们嫉妒的想:
哼,没一点规矩!
这一场诗会写了快半个时辰,姑娘们逐渐停下笔。
不过也有像杜姑娘和楚姑娘一样最后弃笔的。
心态决定成绩,并非每一场都有好发挥。
姑娘们朝她们投去宽慰的目光,接下来互相传阅赏诗,认真的开始评选,用笔沾点朱砂,在纸上划下痕迹,表示认可,最后谁的诗上朱砂笔画最多,谁的诗就进入诗集中。
想要作弊,窜通姑娘们,这不可能。
才女,都格外珍惜羽翼、爱惜名声。
一个才女的名声可以传两三代,往后儿孙们出门走动,别人就会说他们是“某某”的后人,他们要是争气,还能得到别人一门才华横溢的美誉呢。值不值?值。
这个某某是雅称,一般文人雅士都爱给自己取一个雅称,用来区分和本人/本职,例如朝中官员写诗,总不能出门为自己介绍,这是某某官员写的诗吧,这让大家怎么跟你来往,是以官职来论还是以诗人的身份论呢?所以为自己取一个雅称迫在眉睫。
在雅称之下,官员们也不用区分官职大小,大家以文会友,谈天论地。遇上喜欢提拔小辈的文豪,还有被提拔举荐的可能。
温千就有采荷居士的雅号,因为他酷爱种荷,平时除了当官外也就这一个爱好了,种出的荷藕家中吃不完还会遣仆从给附近人家送一送;除了温千,朝中为自己取某某居士的官员也不少,什么渔叟,一听就知道是个喜爱钓鱼的人,用作雅号,还不是一般爱钓鱼,多半是个钓鱼佬。
才女们也有不用的雅号,不过才女的雅号跟文豪们的雅号不同,文豪们的雅号大都是某某居士,才女们的雅号就比较宽广了。远在上都的严大姑娘就有蘅芜君的雅号,跟她同期的才女还有芸窗女史等雅号,严姑娘为了紧随严大姑娘,也特意为自己取了个菱塘春的雅号。
有了雅号,以后写信就以雅号来开头。
郑严几位姑娘已经互相传阅完,最终能进诗集的诗摆在桌上,姑娘们再次确认,今日的诗会便正式完成。
钟攸凝她们旁观者们也放松下来。
诗会从正式提笔、评选开始,每一项都是很认真的事,她们也怕干扰到她们的进程。
不止她们,严姑娘几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严姑娘把几首诗交到婢子手上。
她们对钟攸凝几人也非常好奇:“钟姑娘、魏姑娘,几位姐妹们可作了什么?”
几位郑家姑娘时常会参加她们的宴会,对她们的才艺很清楚。
她们对第一次参加的钟攸凝和魏氏姐妹更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