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刚用过早食,盛娘子就欢喜地带着巧姑顺儿进门了。
巧姑和顺儿得了盛娘子吩咐,务必要把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钟攸凝不解:“有这样的必要吗?”
“有,怎么没有。”盛娘子很是见多识广:“姑娘不知道,姑娘们小聚,除了展示才学,穿衣打扮可是最直观的了,要是穿得太过朴素了,姑娘们面上虽然不说,可心里还会觉得不尊重她们呢。”
总之,贵女们的想法,不能用常理去推断。
钟攸凝只好应下。
盛娘子又欢喜的让阿喜带她去看过姑娘的衣裳。
阿喜既惊且喜,立刻带着盛娘子去房中。
阿喜正为姑娘参加宴会的事愁着呢,盛娘子就站了出来,像是一盏明灯,热情又真诚。盛娘子真是个好人。
她发出了一张好人卡。
巧姑顺儿留下为钟攸凝梳头。
姑娘们的宴会不如家宴隆重,倾向于私下交集放松,不用过于正式,巧姑和顺儿在梳头上很权威,不到半小时就给钟攸凝梳好头。
她们退到两侧,钟攸凝照着镜子看了看,觉得跟平常有些区别,又说不上区别在哪儿。
但她们的手艺肯定比阿喜好上许多。
盛娘子和阿喜也挑好了衣裳。
说起来在后边挑衣裳的时候她们还产生了分歧呢。
盛娘子在看过了衣裳后,挑了一件绿色的衣裳,觉得这个颜色好,素淡,正适合穿到姑娘们的宴会上,也不会抢风头,自带一点腹中有诗书的意思,跟大姑娘郑芷湄的宴会很契合;阿喜更喜欢粉色,觉得粉色更能衬托她们姑娘的娇艳。
她们夫人都说过,小姑娘穿粉色最好看!
年纪大了穿粉色就不好看了,要趁着年轻的时候多穿、常穿。
最后盛娘子用管事身份压制胜出。
所以,官大更有话语权。
钟攸凝穿好衣裳,看时辰快到了,便带着阿喜去赴宴了。
阿喜刚刚在跟盛娘子的交手中输了一个回合,但她并不气馁,路上悄悄地想跟姑娘约定好:“姑娘,下回出门你别穿盛娘子给选的衣裳了,你选婢子选的衣裳。”
钟攸凝依着她:“行。”
阿喜顿时高兴了。
大姑娘郑芷湄住在落云院,二房子嗣稀少,只得一子一女,都是孔二夫人所出,孔二夫人为亲女安排的居所也是二房中最好的。地势开阔,假山流水,院中还挖了个湖泊,是好几个汀兰居的大小,方便郑芷湄结交各家千金。
门口撞上了魏氏姐妹。
她们也是被郑七下帖邀来参加的,邀钟攸凝一块进去。
钟攸凝欣然同意。
她先开口:“上回多谢你们了。”
魏氏姐妹莞尔一笑:“钟姑娘客气了。”
她们都明白钟攸凝说的是什么事,郑七想要找钟攸凝麻烦,魏氏姐妹偷偷让文儿过去通风报信。
经过湖泊游廊,婢子前来引她们前去亭里。郑芷湄这个主人家和数位姑娘们正在亭里闲坐,对着湖泊中栽种的荷花指点两句。
荷花!荷花诗!考点来了!
不过荷花开花月份一般在六月和七月,盛花期是在七月和八月,就是人们常看见的连绵盛开的模样,现在还不到五月,荷花莲叶相接,粉白的花骨朵刚刚冒头。不过也是另一番美景了。
她们到了亭里,大姑娘郑芷湄亲自迎了上来,带着她们进去,为姑娘们互相介绍。
她先根据礼仪依次介绍姑娘们:“这是谢姑娘、严姑娘、张姑娘、许姑娘、杜姑娘和楚姑娘。”
她又介绍钟攸凝三人:“这是钟姑娘、两位魏姑娘。”
姑娘们甫一照面,并没有踩高捧低的画面出现,大家互相见过礼,这才重新坐回去,都表现得十分友好,完全诠释了姑娘们的善良心地。
郑芷湄看向她们:“郑七说你们也在府中,应该来坐坐,我觉得有些道理,就给你们下了帖子。”
郑七肯定是没安好心的。
钟攸凝垂垂眼细思一会,认真说道:“来之前我问过人,都说大姑娘喜爱作诗,心里也想着来见识一下,见见世面。”
钟攸凝语气肯定,并没有降低身段。
郑芷湄这种高门贵女都有一个共同特征。
对她们谄媚讨好的他们打心里看不上,会轻视一等,对她们不卑不亢的反倒能让她们高看一眼。
尤其自认能写诗的才女,骨子里比较清高。
所谓“上赶着的买卖不是买卖”。
郑芷湄语气更真诚了一些:“进来坐下说。”
钟攸凝三人轻轻颔首。
郑芷湄还有客人要招呼,陪着她们说过几句,等她们开始适应又去了别处陪客。姑娘们都是各府千金,彼此相熟,早就有自己的小圈子了,她们三个新人没人在意,也幸好能落得清净。
三个人安静的坐在一旁。
她们到了不久后,郑七几位郑家姑娘也到了。
郑七把她们邀一起,原本是打算让她们在宴会上自卑难堪,出尽洋相,没想到事情完全不是这样。
小姑娘的理论是这样地:把三个讨厌的人邀在一起,正好一网打尽。
她们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可能连客套话都不会说,会在宴会上丢个大脸,像刘二进院子,第一回总是要惹些笑话。以后她就能凭此拿捏她们。
这是郑七设计的剧本。
至于刘二是谁?
话说这也是个可怜的姑娘,当年刘家的事在镜川城中还闹得沸沸扬扬呢,刘二爹入赘上门,深谙说话艺术把刘家人哄骗了,谁知道这就是个贪财好色的无耻之徒,瞒着刘家人在府外养妾室。
刘家人最初得知天都塌了,就是“掏心掏肺斗米仇,养出个想吃绝户的白眼狼”。
好在刘家人也坚决,还遣了仆从去砸外门,等他们人乌泱泱的进去一看,刘二爹哪里是养一个妾室,他是拿着刘家银子养了一批妾室。
当天围观的百姓可算吃高门大户的瓜给吃撑了。
刘家人把刘二爹撵出门,刘二就是在爹娘和离之后诞生的。
从小刘家也没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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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过她,以至于刘二跟城中的高门千金在言谈举止和修养上有壁,等她长大,刘家恍然,开始带着刘二出门走动交集,这样仓促,头回站在贵女们中间,刘二表现得拘谨,话都不会说,的确招了笑话。不过大家念着她的出身,并未多加苛责。
姑娘们心肠柔软。好心人总是会多一些的。
人到齐了,郑芷湄以东道主的身份说过几句,便让婢子们取了笔墨来。
高门贵女们会的是什么,在别处不一定,但在郑芷湄这里一定是:写诗、写诗、写诗!
她本人还跟谢、严几位姑娘联合刊印了本诗歌合集。在城池各大书坊中均有陈设。
钟攸凝坐直身子。
魏氏姐妹肉眼有些紧张。
她们猜测今日诗的主题应该还是“荷”。不止她们这样想,连郑七都这样想,不过她今日是带着答案来的,并不惧怕。
很快,婢子们捧着笔墨纸砚放在姑娘们面前。
她们福了一礼,鱼贯退下。
郑芷湄先讲规矩:“今日大家随意发挥,无需一定作诗。”
郑七不大高兴:“不用作诗了?”
她都有答案了,郑芷湄说可以不写了,那她提前备的课算什么?
以前她参加诗会可没有这种规矩!
郑七这个年纪,小孩心重,大户人家的姑娘,有心计还没有那么有心计,在她的思想里,郑芷湄跟她才是一家人,郑芷湄现在不让写诗,就是跟几个外人好,不跟她好。
“五妹别急,你写就是了。”郑芷湄并不生气:“我们今日的题是:月弦。”
国人取名总是意象结合地域特色,能从名字中窥视一二。比如丹州、竹州等。
月弦就让人稍微陌生了。
钟攸凝恍然了。魏珍小声请教:“钟姑娘,你知道大姑娘说的是什么吗?”
“是一个国名。”钟攸凝回道。
她才明白为何郑芷湄不要求写诗,在场很多人可能并没有听过这种西域小国。比如魏珍。
名字都没听过,自然写不了诗。
写诗要了解背景:
这月弦国是西域门户,连接国都和匈奴,可以说它就是一处重要的军事要塞,地理位置格外重要,他们大靖对月弦一向十分礼遇。
换做是一个西域小国,处在两方大势力中间,为自保反复横跳也没什么,都是为了国家子民嘛,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谁强盛就多偏向谁一点,不过是被人说上句什么“墙头草”。不痛不痒地。
月弦国开始也是这样行事,但后来态度开始暧昧,还曾干过劫掠大靖商人,刺杀使臣之事。
大靖幅员辽阔,事情传回来,群雄激愤。有嘴的骂骂咧咧,有力的报名参军,誓要把这月弦斩于马下;读书人也没闲着,他们笔杆子厉害,写了一首又一首与月弦有关的诗词,全是斩月弦、破月弦相关。
光是钟攸凝她哥就写了八首。
钟攸凝品不出诗词好坏,反正觉着念起来通顺。
看来诗人们写诗不光是志向不顺才能做出好诗,激愤热血下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