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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作者:予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钟攸凝和魏氏姐妹都是懂事的人,同时朝郑家姑娘看过去,没有抢先开口。


    她们心里清楚,先展示的肯定份量重的人,作为寄居在郑家的姑娘,她们对自己的身份拎得清,不会主动去招惹郑家的姑娘。


    旁边已经有一个郑七在虎视眈眈了,实在没必要去争这个。


    宅斗不适合她们。


    郑芷湄几人见她们如此安分,不由得暗地点头。


    很多人都是没有见识的,见缝插针,一有机会就抓住展示,千金们非常讨厌。


    都是姑娘家,和和气气的多好。


    既然没有不长眼的人,郑芷湄也不故意为难人,给婢子使了个眼色,婢子懂事的按姑娘们的序齿取了作品来,交由她们传阅。


    郑家出了刚会走路的六姑娘,其她姑娘都在水榭亭中。二姑娘芷婉、三姑娘芷兰以湖水和荷花作了诗,诗词音律如何不知,不过几位姑娘对她们的一手小楷言词多有赞美。


    两位姑娘人如其名,练得一手婉约小字,是郑家姑娘中写字最好的了。


    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老天爷给开了一扇窗,另一扇窗就关着,她们也是如此,小楷写得好,写诗就平平无奇了。


    几位姑娘要夸,还得找出真实的优点来夸。也不容易。


    二姑娘和三姑娘也不在意,她们有自知之明,被夸她们字写得好就很开心了。


    二人抿唇轻笑。


    几位姑娘接着看四姑娘芷音和五姑娘郑七的作品,四姑娘不擅长写诗,她写了篇诵时节美景的文章,也就一二百字,被几位姑娘评“文章清雅”,意思是还行,中规中矩;轮到郑七了,她交出了一篇精心雕琢过的诗,打磨到什么程度呢?一字一字像是精挑细选。


    要说这是她的大作吧,她又不是现场作出来的诗;说不好吧,她们提前又没说清楚,不让人去私下努力。


    郑七给她们出了个难题,好在有了这一回,以后姑娘们在制定规则时会更细致,她也算做好人好事了。


    郑芷湄几人还是夸了几句,称赞了她的努力。


    小姑娘郑七扬起下巴。


    郑严几人看向钟攸凝和魏氏姐妹:“钟姑娘、两位魏姑娘,到你们了。”


    钟攸凝和魏氏姐妹相视一笑,递上自己的作品。


    魏氏姐妹读书少,不会写诗,也没什么特长,只是写了几个字应应景。


    也在姑娘们预测中。


    魏氏姐妹来府中年余,就算姑娘们不去刻意打听,魏氏姐妹的家世也会有意无意传进她们耳中,姑娘们也没有轻视她们,还鼓励着让她们多读读书,写写字。


    魏氏姐妹过关了,连忙口称一定、肯定。


    郑芷湄拿起最后一张作品,稍稍发出了惊叹“咦”。


    几位姑娘相互传阅,看过后,彼此都有些惊讶,看向钟攸凝:“钟姑娘,你会画画?还是画的我们?”


    钟攸凝没有写字作诗文章,而是画了一副水榭贵女作诗图。


    她轻轻解释:“我不会写诗,只有画画学过一点。”


    钟攸凝很有自知之明,她的画作粗糙,跟文豪们肯定是比不了的,用来献艺解围算是勉强。


    郑芷湄这样的贵女们,看过的名家画作不知凡几,当然知道钟攸凝的画技如何,她们惊讶的点在于这画中的神韵神似。


    对画作最有发言权的是谢姑娘,她认真说道:“钟姑娘,你的画作神韵有了,再打磨画技,以后一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郑芷湄几人诧异的望向她。


    这是多高的评价啊。


    在场的几位姑娘中,以谢姑娘和严姑娘的家世背景最为雄厚,谢家也是当地望族,谢府的宴会一向以华美著称,都以去谢府宴会为荣,谢姑娘饱读诗书礼仪,她开了口是不会错的。


    钟攸凝也很惊讶。


    被夸当然是一件很开心的事,钟攸凝也不意外,她笑着应下来:“我知道了。”


    其实她也有些好奇,对几位姑娘询问:“我能看看你们的诗吗?”


    几位姑娘哪有不答应的。


    婢子把作品摆放在面前,轻轻展开。


    随后她惊愕的抬起头。


    她们跟她目前所见到的也完全不同。看看这诗写得有多豪迈“若使月弦今可斩,先裁墙头乱根苗”、“何日霜锋穿甲胄,小小月弦敢狂妄”、“莫道文心无寸刃,纸间血字映寒芒”...


    谁敢信几位高门贵女能有这样一面?


    这就得说起如今文坛的情况了,总体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叛逆。


    这种叛逆具体体现在文人的方方面面,总体的区别表现为:从前的文豪雅士比较守礼,循规蹈矩,在诗词文章中以低调内敛为主,笔墨也很规矩;现在从温千扬名后,他的诗词中总是带着豪放不羁,此后文坛的风气就由低调内敛转变为尽情抒写。


    像严大姑娘点评老师和文坛前辈,放在从前循规蹈矩的时候,这种行为根本不会出现,但现在被一个小辈点评,得知是温千的学生,还会有人打趣他“你们这一门都是些胆大的人”,温千本人就不是个守礼的人,现在看他被学生制裁,也都喜闻乐见。


    这就是区别。


    年轻的文人才女受其影响,大部分也认为诗人和文人就不该拘泥于一种形式。就像人是多面的,心情不同,入眼见到的不同,写出的诗,写诗的笔墨也应该由当时的心境来决定。婉约是她,狂放也是她,这样才对。


    钟攸凝不是文坛的人,所以对这些不了解。


    谢严这几位姑娘都是受新风影响的人。


    钟攸凝不了解,但并不妨碍她看见这些作品的震惊,阅览完,她由衷感慨:“几位姑娘写得真好,是我见过最才华横溢的人了。”


    几人直笑,郑芷湄忍不住多嘴问一句:“那比起钟姑娘的兄长如何?”


    要不说魏氏姐妹怎么会感慨钟攸凝在府中营造的形象很成功呢,郑芷湄也是听闻过她哥那些故事的。


    谢严几位姑娘好奇看过来。


    郑芷湄看了她一眼,小声跟几人解释起来。


    钟攸凝穷词住了。


    真的,她哥这人奇葩是奇葩了点,也可以说格外奇葩了点,但他在学问上的天赋不是假的,不负钟父对他的期望的。


    钟闻就属于那种分明是文科大佬,但他就是不用,非要舍本逐末去研究理科。


    钟攸凝不好直说,只好道:“其实我兄长也曾作过几首月弦诗。”


    几位姑娘好奇的看着她。


    钟攸凝吸了吸气,说起其中两句:“连山风沙漫天,平川失了颜色。”


    几人一愣,几乎同时看向严姑娘。


    钟攸凝不明所以,跟着看过去。


    严姑娘接了下句:“将军一战归来,街巷青红蓝绿。”


    钟攸凝惊讶:“严姑娘读过?”


    严姑娘也问:“蓬蒿居士是你兄长?”


    一番解释之下,钟攸凝弄明白了。


    她和她哥的拥趸(粉丝)面基了。


    不对,现在应该是蓬蒿大和尚了。


    以前她哥的个签写的是蓬蒿居士,像一个世外高人,现在更新为:已出家,勿cue。


    其实这首诗并没有写出多么豪放狂妄的语气,只是淡淡的,淡淡的叙述,描述月弦国平川之战大败的场景,但就是用很轻描淡写的口吻,把两国实力对比出来,非常的不把这种西域小国放在眼中。


    所有蓬蒿居士的拥趸(粉丝)都认为他是淡然派,这种一看就很老年人心态的,应该是生平早已经历过大悲大喜,看透一切。有一种不在云端,就在云尖。


    严姑娘对偶像是有幻想的,她不像其他的粉丝,把蓬蒿居士捧得太高,只是很平常的把蓬蒿居士向渔翁这一类淡泊闲名的靠拢,现在幻想破灭,她有些难以接受:“我一直以为蓬蒿居士是一位老者。”


    现在告诉她,蓬蒿居士竟然是个年轻人!


    严姑娘想笑,但脸上看着像要哭出来了。


    钟攸凝:......


    钟攸凝抠着手指,有些手足无措。


    她竟不知,只是两句诗,竟然把严姑娘说破防了。早知道她就不说了。


    郑芷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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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提钟攸凝兄长这话了。


    姑娘们纷纷宽慰起严姑娘,倒也没有责怪钟攸凝,她们宽慰的方式也很奇特,纷纷一致对外:“阿昭,别伤心了,这些居士们就是私下诗集两幅面孔,远的不说,近的就有闻大人的雅号素真居士,闻大人外表瞧着温文尔雅,和蔼可亲,但你看他文人的另一面,谁知道竟是个老古板,批评我们开倒车,提倡从前的诗文音律,作词规范。”


    谢姑娘打断她:“阿清慎言。”


    张姑娘一时口快,冲她们吐吐舌:“这就是我们小姐妹说说小话,你们可不要说出去了。”


    姑娘们懂事,纷纷表示绝对不会把今日的话传出去。


    钟攸凝虽然不懂,还是随大流的跟着点头。


    这是她第二次听见闻大人这个名了,她猜测能让姑娘们这样评语,却又不敢正大光明的说出来,这位闻大人应该是一位大人物。还是侯爷郑琦的座上宾。


    严姑娘摆摆手,神色眉宇看着还有些焉,却说道:“我没事了,你们放心吧。”


    姑娘们只好散开。


    郑芷湄这个东道主绝口不再提什么人了,干脆带着姑娘们游了游湖,招了莲蓬船来,请她们三三两两的登船去看荷,肆意游玩。


    钟攸凝同魏氏姐妹坐在一条莲蓬小船上,一开始她还有点害怕,后来见船稳当,也品出点游玩兴致来,跟着享受起湖光山色来了。


    钟攸凝现在才明白为何夫人姑娘们钟情于举办各种宴会,这确实是人生一大享受啊,不用管一府吃喝,男人儿女,只要众情享乐,自然就有婢子准备服侍,多难得美好啊。


    可惜享乐的时光是短暂的。


    到傍晚前,姑娘们便要告辞离去了。


    郑芷湄带着姐妹们先送过谢严等几位姑娘,目送她们离去,姐妹们说过几句,便各自带着婢子走了。


    钟攸凝跟魏氏姐妹落在后边,等到分路口,三人相视一笑,约好下回再见,就各自转身回院了。


    阿喜没忘了冲文儿两个挥手再见。


    她们几个小婢今日可是一直凑在一块,结结实实的跟着玩了一日。


    回去的路上,她还忍不住感慨:“姑娘,这侯府真是财大气粗啊。”


    如果用形容词来总结,那今日所有能汇总成一句:长见识了。


    她本来以为侯府的吃穿用度已经是奢靡了,没想到有钱人的世界,吃穿用度只是基操。


    除了吃穿用度,有钱人还追求精神娱乐。


    “是啊。”钟攸凝回道。


    阿喜一时不知道该羡慕还是嫉妒。


    算了,她还是蹭蹭吃喝吧。


    主仆二人走在路上,穿过游廊,经过侯府修剪栽种漂亮的花园,傍晚的光倾斜下来,朦朦胧胧的。钟攸凝难得没感受到身后的蹦跶和叽喳,停下脚步,留神看了下,阿喜这个平时话多的丫头背着小手,脸斜朝上,像是挂了幅犹豫图。


    一点也不像她了。


    钟攸凝关切问道:“阿喜,怎么了?”


    阿喜神情郑重的说道:“姑娘,婢子在想一个问题。”


    钟攸凝:“什么问题?”


    阿喜向来不隐瞒她,做贼一样四处看了看,那双泛着机灵和智慧的双眼看着钟攸凝,问道:“姑娘,你说大郎这算不算始乱弃终?”


    钟攸凝:“......”


    她纠正:“是始乱终弃。”


    阿喜重重点头:“对!就是始乱终弃!”


    阿喜脸上的表情非常丰富,大多时候不用听音,只看她表情就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比如魏氏姐妹夸她们姑娘、夸大郎的时候,阿喜是由衷的骄傲。


    但是在严姑娘幻想破灭后,似哭非哭的时候,阿喜站在背后一动不敢动,一点表情都不敢露。


    她连她的好姐妹小团体2都不敢看。


    钟攸凝语滞,随即缓缓摇头,跟她解释:“不是,始乱终弃大多是用来形容男女情感之事,严姑娘和兄长之间并不认识。”


    即便如此,钟攸凝还是想说一句:


    钟闻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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