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春霄的周身散着寒气,激着周遭的白雾越发浓稠。
素白到透亮的足,踏在青玉石阶之上,留下不清晰的足印。
他几乎在用飞的。
目之所及,皆是迷茫白雾,他身上越发的冷寒,周遭越发朦胧。
一股莫名的慌乱充斥在脑子里,几乎冲散了洛春霄的理智。
他的心砰砰砰的跳着。
让他忘记了,霁羡宁是很难走出这灵霄宫的。
即使他身上没有锁链。
他与他,一开始就像在迷雾中。
霁羡宁总是给他一种拨开迷雾,也见不到人的感觉。
一道道宫墙,此时在洛春霄眼里,变得如此的碍眼。
各处都没有霁羡宁的影子,他的气息越发的不稳。
下一个拐角,那道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野之中,
此时霁羡宁正在给一只雪白的凤雏潵药粉。
凤雏的翅膀之上,有一道猩红的伤口,鲜血流了一地。
血腥味道充斥在空气中。
洛春霄融霜的眼眸,瞬间轻柔了下来。
只是,心有余悸。
“霁师兄,这样突然走开,为何没有叫我一声。”洛春霄轻缓走了过去,若无其事一般问道。
“这野鸡飞的太快,没来得及。”霁羡宁平和语气道。
凤凰没有长大之前,外貌的确很像鸡。
白凤雏突然扑棱一下翅膀,小眼睛眨巴着,咕咕咕的叫着。
“哎呀,你看,吓到它了。”霁羡宁轻轻抓回白凤雏的翅膀说道。
洛春霄唇角勾起弧度。
凤雏在妖族地位极高,估计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野鸡吧?
只是这凤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大概是上一次,他抱着霁羡宁沐浴,结界变弱了。
它不小心闯进这里的。
洛春霄猜测着。
只是,此时他已经没了那追究的心思。
他眸色闪过一道暗芒,缓缓走近霁羡宁,不动声色的抓住了他的手腕问道:
“它的伤,处理好了吗?”
霁羡宁完全没意识到,洛春霄看着他的神色,带着心有余悸的紧张。
在他看来,他在这灵霄宫,根本逃不出去。
“这..野鸡交给侍女,霁王妃,我们回去吧。”
凤雏当场腿一蹬,差点过去了。
这句霁王妃,霁羡宁听出来,色龙又生气了。
他救了他们族这么大的野鸡,为何他还生气?
霁羡宁不明白,长睫微闪着,一路被洛春霄拽着,往寝殿走。
他的腰疼,走不快,洛春霄干脆将人横抱起来。
“洛师弟,这又是怎么了?”霁羡宁问道。
抬眸只见洛春霄分明的下颚线,喉结微动低沉道:
“腰疼别用力绷着。”
洛春霄的手臂很有力,甚至能将霁羡宁整个腰身抱起来..
霁羡宁这一点,再清楚不过了。
这样的洛春霄,霁羡宁有些害怕。
他刚刚经历过六天。
洛春霄微抬手,寝殿的门大开,随即在他身后严严实实的关上了。
霁羡宁落在柔软床榻的一瞬,一股力量就压制了过来。
下颚被钳制着,对方的气息,霸道的充斥在唇齿之间。
而下一瞬间,他再次感觉到了手腕上的束缚,响起了那熟悉的锁链叮铃声。
“洛师弟..你?”他用力的将人推开。
霁羡宁的手腕刚刚松快了没一个时辰,就又多了一对儿新锁环。
锁环上雕刻着精致的龙族图腾,更像是一对儿手镯了。
“洛春霄,你给我解开。”霁羡宁微蹙眉道。
束缚的本能就是反抗。
没人喜欢被这样绑着,即使这锁环看着很美。
新的细长锁链越发细亮璀璨,缠绕在霁羡宁的腰身以及纤细双腿之上,一种极致的禁制美感。
禁欲而诱人。
洛春霄的俊朗面孔慢慢凑近,感受到霁羡宁的紧张,他唇角微抿低语道:
“霁师兄果然更适合锁起来。”
“洛春霄,你就是个混蛋龙,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霁羡宁眼眸一眯气的微微咬着唇,温怒道。
“好,刚好我要去准备迎接魄澜峰的师兄弟们了。”洛春霄站起身,眸色微挑的说道。
果然,霁羡宁下一瞬微微坐直了身形问道,
“真的吗?他们何时来?”
“大概是在来的路上了。”洛春霄说道。
见霁羡宁心情稍微好些了,洛春霄这才安心下来,转身走出了寝殿。
他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和紧张,只是他实在是怕了。
怕霁羡宁就那般逃了。
走出门的洛春霄一路朝着一旁的书房而去。
他这几日在挑选礼服的样式,还有确定大婚的各项事宜。
为自己和霁羡宁准备大婚,他是乐此不疲的。
不过,还有一个事情,想到此处,他一抬手,将跟在一旁的肖墨璃招至身侧。
肖墨璃在听清洛春霄说什么后,眸光露出深深不解。
随后领命离开了。
寝殿之中,剩下了霁羡宁一人。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手腕之上。
新的锁环比之前的要细,是圆环的样子,上面刻着精美的纹路,更像金镯子了。
只是他明显感觉,锁环上面的禁制比之前更深了。
他想挣脱,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当天晚上,洛春霄只是搂着人,安稳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霁羡宁和洛春霄刚吃好早膳,姝姝就进来说,凤家三小姐过来了,也就是凤梨。
凤梨手里捧着昨日那只凤雏,是来给霁羡宁道谢的。
她听说了,是王妃救了他们家的小白。
她轻轻一巴掌拍了下凤雏脑袋。
“咕咕咕...”
凤雏小脑袋低垂,一探一探的道谢。
霁羡宁听说这是一只凤雏,唇角微微扯了扯,望了洛春霄一眼。
洛春霄眼底压了一抹笑意。
道谢后,凤梨抱着他们家的小白就出去了。
这里是小殿下的寝殿,她是极少能进来的。
她目不斜视,不敢往屏风后的大床看。
这下,她对王妃的印象更好了。
现代人对于自由的向往,更加的深刻一些。
霁羡宁在原来世界,从未被限制过人身自由。
突然的被囚着,无法出门,霁羡宁有些郁郁。
被关在寝殿里,他除了站在落地窗前看风景,就是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