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恣书眸光扫过去,嘴角淡然勾起,对付这几个人,他根本不在话下。
见此场景,方才说话的弟子,有些敢怒不敢动手的意思,放下了剑。
魄澜峰的苏恣书,一向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书生,剑气如虹起来,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这滋味,倒是吓坏了内务部的弟子。
苏恣书神色淡雅,无波无澜,仿若平日里看书一般,提剑直指任真,剑锋闪着寒光。
“你若敢强娶我师弟,我就废了你。”
......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这还是那个魄澜峰吗?
任真也是颇为吃惊,可却丝毫没有退缩,抬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痕。
看来,他毁容了,小羡宁是不是要负责了?
这是他第一个想到的。
从外面走进来的聂长老,见到苏恣书的样子,惊讶的顿住了脚步。
他一时不敢相信,眼前持剑伤了任真的人,竟然是魄澜峰从未红过脸的苏恣书。
说母猪上树了,他还是信的,这个他真的不太信了。
可他却是亲眼所见。
聂长老是不知哪个弟子从执法堂请来的。
“苏公子,这是在做什么?”聂长老洪亮的声音道。
苏恣书缓慢斯文的将剑沿着剑身收入鞘中。
翩然的仿若书生下课了。
他微微行礼,淡淡道:
“想宰了任真。”
太讲理的话,承认太快,聂长老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种两峰之间的私下恩怨,尤其是这种只是破了皮的,他最是不愿意管了。
虽然他公正不阿,但实际伤害太小。
处理不好,伤的是他们三个峰的和气。
而且,任真这个风流浪子,非要娶魄澜峰的霁羡宁,现在人尽皆知了。
他不用想就知,所为何事。
任真走到聂长老身旁,微点头行礼,
“我不知弟子请了您过来,只是小伤,不劳烦您了。”
聂长老心领神会,刚想小事化了,苏恣书款款走过来,掠过聂长老,看向任真,
“如若你再这般不依不饶,那下次就是你的命根子了。”苏恣书说罢,目光垂下,似乎在看什么。
.....
现场的人,再次鸦雀无声,其中几名弟子,甚至后退了几步,生怕惹到苏恣书。
这医修威胁人,直戳要害啊。
无人敢挑战这个。
聂长老更是震惊的老练灼亮的眼睛眨了眨。
如此狠辣,他格外欣赏,看来他更适合执法堂去刑讯逼供。
在众人震惊中,那儒雅的书生已然甩袖离去。
现场一时之间,没人大声呼吸。
在场其中一名弟子,望着苏恣书的背影,目光却阴暗一瞬。
“你啊你..看上人家霁小公子好看是吧?被伤,也是活该。”聂长老抬手指了指任真,微微摇头长出口气,走了出去。
任真自然是不追究,可是却有追究的人。
很快,刚刚发生的一幕,殷鸿瑞就知晓了。
自然是有弟子给他通风报信。
第二天,苏恣书无故取闹,刺伤任真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小事才能化了,可是这样人尽皆知,也就成了大事了。
外加上,隔日,因脸受伤,任真闭关没有出门,也就传什么的都有。
说是任真毁容了,半张脸都没了。
可也正因此事,魄澜峰的人就更没人敢惹了。
可即便如此,这样下去,传到尊主那里去,执法堂可能就要来带走人了。
魄澜峰前厅。
苏恣书手持一本话本,倚坐在窗前,身形消瘦,淡淡然的,如一缕青烟一般,专注的翻看着书。
此时,一道清丽身影来到他身前,他不抬眼就知道是他师弟霁羡宁。
“我不怕,让他们带我走,婚事这么一闹,兴许也就做罢了。”
苏恣书轻轻的翻了一页书,眸光淡定。
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人强迫他小师弟的,他从小护到大的。
“大师兄,牢房不适合你。”霁羡宁带着一丝心疼的语气道。
他决不能让执法堂的人带走大师兄。
“我不怕,我有书看,哪里都行。”
霁羡宁看向窗外,瑞凤眼微挑了挑。
看来,他要再次去会会那满嘴实话的,任真了。
他上次说的以身相许,竟然是真的。
洛春霄的屋子里,光影条条映在地面上。
“小殿下,赤羽军已经在路上了。”
“嗯。”洛春霄垂眸。
“下去吧,随时听我命令。”
“是。”小包子挺胸双手行礼道。
他平时吊儿郎当,花天酒地,可正经事上,从不含糊。
而妖族的妖皇,也是有求必应,几乎是个儿子控,只要洛春霄说的,几乎都答应。
除了必须要纳妃之外,因龙族的本性,欲极深,是需要妃子的。
小包子离开后,洛春霄也起身走出了屋子,他要去个地方。
他要去先会一会任真,看他究竟如何,想要命了吗?
洛春霄出门就见一熟悉青色翩然身影,在前方不远。
是霁羡宁。
洛春霄低空飞跃,跟了上去。
此时已入夜,霁羡宁这般匆忙,究竟要去哪里?
追着追着,竟然是内务部的方向。
霁羡宁这么晚,要去见任真。
在后面的洛春霄悄然掩去了气息,一路跟了过去。
入夜时分,内务部院落之中,格外的静谧,弟子大多数回了各自的院子。
霁羡宁走前门而入,洛春霄则是跳墙而入,他修为尚可,一时之间无人察觉。
霁羡宁跨入前厅,任真已然在等他了。
见人来,任真眉眼微弯,撩起轻纱衣摆起身,手中握着一只青玉笛子。
霁羡宁倒是听说过,任真的法器是一把玉笛,素有风流玉笛公子的称号。
他玩转了下手里的玉笛,轻点在霁羡宁身前,
“坐。”
他似乎早就预料到,霁羡宁会来。
很快,有人上了茶,上好的太平猴魁,丝丝绕绕的茶香飘散。
让人不免随之放松下来。
“喝茶。”任真声音,疏懒而洒脱的韵味十足,
让人听着极为舒服。
霁羡宁微垂眸,端起茶盏,透过氤氲水汽望过去,任真白皙的脸上,果然有一道深红色剑痕,露着血肉。
这剑伤,可不浅。
“你愿意与我结道侣吗?”任真眼眸微挑,诚挚闪着微光。
就仿若浪荡公子,忽然钟情起来,违和却又撼动人心。
于此同时,洛春霄的身影隐在窗外的桂花树后,恰巧听到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