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您的建议呢？”
我建议你不要离婚。
蒋允面无表情扯谎：“实不相瞒，少夫人，我这几天家里有点事，正考虑要休息几天。”
秦姝听出他的意思，也不勉强，简单寒暄几句就挂了电话。
蒋允拿下耳机，小心翼翼地瞄周庭晟：“这......”
周庭晟冷冷刮了他一眼，放下大长腿起身离开。
另一边——
秦姝握着手机，猜测周庭晟今晚或许会回来。
自从那天之后，他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都没回家。
然而他不回来，也不让她随意离开，加强了别墅的安保，除了医院可以自由出入，无论她到哪儿都会有人监视。
还学会了不回消息。
小米管这个叫冷暴力。
秦姝不觉得，她只觉得周庭晟在逃避。
她和他都是胆小鬼。
这天，周庭晟傍晚果然回来，彼时秦姝正在厨房做菜。
她闲着也是闲着，打算增进一下自己的厨艺，免得出国后被饿死。
顺便还能将小米喂得白白胖胖。
周庭晟倚在门口，一条腿懒懒支着，脱去西装，浑身上下就连白衬衫的褶皱都散发着浓浓的松弛感。
“你把厨师赶出去就是为了做黑暗料理毒死自己？”
秦姝咔嚓咬了口胡萝卜：“我在做午饭。”
“已经中毒了？”他换了条腿支着。
“在调作息，不然出国不适应怎么办？”
她稳定的语气。
周庭晟扯唇笑了：“做梦。”
秦姝端着盘子从他身边幽幽经过：“走着瞧。”
“......”
周庭晟微侧头，垂着眼掀起眼皮，对上她狡黠的眼，笑不出来。
秦姝径自坐到沙发上，盘着腿，盘子放到膝盖上，边追剧边吃饭。
周庭晟跟着过去坐下，睨了眼她盘子里的沙拉，道：“本来就没几两肉，你吃草是想饿死自己吗？”
“减肥呢。”秦姝不以为然。
周庭晟拧眉：“什么玩意儿？”
秦姝看着他，一字一句：“想做周少夫人的多了去了，喜欢肉多的你就再去找一个，随便一个都比我身材好。”
“不找。”周庭晟靠到沙发背上，左腿横放在右边膝盖，往后一枕，咬牙道，“原本我挺欣赏你的脑子，现在看来你也没多聪明。”
“嗯。”秦姝往嘴里塞了一嘴生菜，囫囵应。
见她不理他，周庭晟倾身拿起她面前的遥控器，关掉电视。
秦姝缓缓扬起眉毛，看着他没说话。
“由奢入俭难，你跟了我这么久还能找到什么好东西？”
“你觉得你是好东西？”她反问。
“过去我有你想要的东西将来也会有，不管钱还是势，我的就是你的，跟我离婚，你脑子有病？”
秦姝轻笑：“我最不喜欢拿别人东西。”
以前在孤儿院，她从小就养成习惯，在属于自己的东西上写下名字，这种近乎施舍的方式让她一点归属感都没有，所以她讨厌去争。
任何东西，比起患得患失，不如干脆失去。
她原本就什么都没有，最不缺的就是从头再来的勇气。
“我不是别人。”男人高眉深目，说这话时格外认真。
她从他眼里看出几分认真，低头：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在秦家，我始终都叫他们叔叔阿姨吗？”秦姝说，“我不热衷于和人建立亲密关系，我们相处这么久，你对我而言不过只是一个有价值的合作伙伴，爱这个字我都不好意思说。”
“你没必要在我身上吊死，或许，你根本也不喜欢我。”
周庭晟还是那样看着她，眸底冰凉如死水：
“你走不了，就算走了，我也有一百种方式让你回来。”
“你的家人朋友都在这里，还有你哥的公司，你那么在乎他们，甚至不惜找上我。”他抬手摸摸她的头发，“宝贝，你有很多软肋，都在我手里。”
“你怎么能想着跟我离婚呢？你留在我身边，哪怕是出国，我也能陪你，我可以跟你一起走。”
男人望着她目光恳切，带着几丝乞求。
“可我要出国，就是为了离开你啊。”
“周庭晟。”她说，“其实你我都不会爱人。”
不夜城——
往常灯火通明的销金窟今日冷清得很。
付明成大摇大摆走进去，从前台顺了一瓶酒。
继续往里，来到一个紧闭的包厢前，推开门，径自走向单人沙发上醉醺醺的男人。
把酒瓶咚一声立在他面前，撑着沙发弯腰逼近他面孔，男人眼皮都未掀一下。
“不至于吧，就为一个女人你喝成这样？”他不可置信道。
“碍眼。”周庭晟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付明成捂着小腿嗷嗷叫着跳到另一个沙发上坐下。
他眉眼噙着戏谑的笑：“讲真，这不像你。”
周庭晟乜他，酒瓶对着嘴往喉咙里灌，半边身子隐在黑暗里，眼尾被酒精泡得潮湿。
付明成又说：“她那么绝情你就不能硬气点，这样，我给你找个女人今晚带回家去，女人都需要刺激才能认清自己的心意，到时候她就会吃醋......”
话没说完，迎面砸过来一个酒杯，付明成动作迅速接住，拿起酒瓶倒满，抿了一口。
他喟叹：“智者不入爱河，愚者寻死觅活，我有点怀念以前那个每天喊打喊杀的周庭晟了，谁知道有一天，你会因为一个女人爱不爱自己买醉。”
“我没有纠结。”周庭晟说，“她就是爱我。”
付明成：“那她为什么骗你？”
“嘴硬。”
付明成：“呵呵。以前她骗你，现在不骗了，你学会自己骗自己了是吧？”
周庭晟刮了他一眼，付明成笑笑：“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感情这种东西玩玩就好。”
“自己玩去吧。”周庭晟嫌他烦，起身就要离开。
走出没几步，付明成在他身后喊：“还有一个办法，听不听？”
两秒后，周庭晟坐回去。
付明成往前坐，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微微往前的姿势。
“想想你们刚开始时因为什么在一起的，你既然非要把那种关系转变为爱情，就得先把原先的那些腌臜事抹掉。”
“说重点。”
付明成高深莫测道：“听她的，先离婚。”